《问剑情》W艾白

20、相遇外门

　　“起来。”早上落石又被钱枭从床上给拎起来，手脚发软的听钱枭说话，“今日我心情好，就不让你去打水了，今天早上你随我一起去外门送早饭。”
　　“哦。”落石昏昏沉沉的应了一声，头昏脑胀的跟着钱枭到了厨房。
　　“小钱，该走了。”赵强端着冒着热气的蒸笼，落石望着他那一身腱子肉很是羡慕，“小石头今天不用打水了么？”
　　“嗯，今天他跟我们一起去外门送饭。”钱枭摸着右手上一枚造型古怪的戒指，嘴角勾出一丝笑来，看得赵强皱了皱眉，他不屑的朝赵强睨了一眼，“落石，你去端粥。”
　　“好，”落石顺着钱枭指的方向，在一旁的地上端起一个小木桶，满满一桶粥有些沉，但抱在怀里勉强能抱得动。
　　“抱得动吗？要是拿不动了就说一声。”赵强见落石脚步虚浮，有些担心。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一大把年纪了，别把馒头端翻喽。“钱枭空着手领先走出去，拿碗筷子的青年紧紧跟了上去。
　　“落石，走吧。”赵强招呼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一路上落石只觉得头重脚轻，胳膊也酸得厉害，好在没出什么岔子，到了外门，几人远远的看到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早就等在那里了，还有几个做杂务的年青人，落石一眼就看见贾小明冲他咧嘴笑，他刚准备冲着他点头示意，就感觉到脚下似乎被绊了一下，腿一软就倒地上了，粥也撒了一身。
　　落石闷哼一声，不是摔疼了，是被粥烫的，赶紧起身扯着衣服。
　　“落石，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就摔了。”赵强赶紧放下手里的蒸笼，就要上前帮忙，眼睛带着怀疑的瞟了落石旁边的钱枭一眼。
　　“哼，端个粥都端不好，真是个废物。”钱枭冷哼一声，“每天煮的粥就那么多，现在回去拿估计也没了，你是想让这些弟子饿肚子吗？”
　　“石头，你怎么了？”那些个外门弟子都在远处看热闹，眼中不乏嘲讽之意，落石这个被逐出外门的弟子他们自然是知晓的，何况林温玉师叔祖还被牵连，此时见到他这幅落魄样子，心中却有些微爽，只有贾晓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没事，就是摔了一跤。”落石已经在赵强的帮助下把外衣脱下了，被烫的地方此时也麻木不觉得疼了。
　　贾晓明四周一看，眉头一皱，“这地上平坦得很，好端端的怎会摔了？”说罢，审视的目光往几人身上一扫。
　　钱枭被贾晓明看得有些心虚，虽然外门弟子在宗门里算是地位最低的存在，可也不是他这种打杂的比的上的，头微微一偏，见一道青色身影从远处往这里落下来，心脏不受控制的猛跳几下，迅速挂起一脸虚伪的笑容，“哎呀，是啊，你怎么回事啊，没摔伤哪里吧？”
　　钱枭说着右手就往落石肩膀上拍去，落石身子微微一偏，钱枭手便落偏了，只是手指佛到落石的肩膀。钱枭脸一黑，也不好再做什么，刚刚那一下应该够了，左手又下意识的摸向右手的戒指。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落石听到这声音，身子一僵，回过头去，果然看到那张每夜都在梦里出现的脸。
　　“苍大哥。”落石上前一步，却觉得身子一麻，又往地上摔去。
　　寻剑也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看见那小小的人稚嫩的脸上挂着惊喜之色往地上倒去，心中不由一紧，上前稳稳地接住“小石头，你怎么了？”
　　贾晓明见钱枭往后微微退了两步，心中怀疑更甚，“你干什么去？”
　　“没，我没干什么。”做的时候只想着好处，做完了才觉得害怕，右手藏在身后，生怕别人看出什么来。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贾晓明直接将钱枭拽过来，看着他手上的戒指，面色发寒。
　　“混账。”寻剑见落石被接住后一动不动，立即查探了一下他的身体，发觉体内一股诡异的能量后，也是生出几分怒火。手在落石身上连点几下，将能量封住，这才瞥了钱枭一眼，“云剑宗宗法，残害同门者，死。”
　　“苍师兄，我去把他交给宗主处理，你块看看石头。”贾晓明是真的担心落石了，这戒指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像落石这种凡人挨一下，不死也废了。
　　“你是、贾晓明？”寻剑望向贾晓明，脸色略微缓和，他不知道落石为何出现在这里，那人又为何害他，但是对满脸关切的贾晓明心中却生出几分好感，“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先带落石回问竹峰。”旋即又想到今日来外门的目的，望了一眼怀中这人苍白的笑脸，沉吟片刻，总归是要收徒弟的，虽不知他为何出现在云剑宗，但总归还是与我有缘，与其找个不熟悉的，日后也不见得人品能过关，不如就收了他吧，起码很是懂事，虽然资质不行，但日后好好培养，也不见得毫无成就，心里打定主意，便朗声道“从今日起，落石就是我苍寻剑的徒弟。”说罢警示往众人身上扫过。
　　钱枭的脸更白了，他只知道落石是个被逐出宗门的废材，没想到后面还引出来宗门里威名赫赫的二代弟子，心中把秦自易骂了个半死，怪不得对付一个做杂事的小厮还这么费周折，还以为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没想到惹不起找个人来背黑锅。
　　周围凑过来看热闹的外门弟子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中又对落石嫉妒不已，本以为被逐出宗门从此便碌碌无为，现在居然又傍上一棵大树，那些认出寻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苍师叔（师叔祖）不是从来不收徒的吗？怎么会突然收了徒弟呢？听说那落石入门的时候是拿着苍师叔的信物而来，看来两人似乎真的有什么关系，莫不是私生子？
　　“苍、苍师伯，你要收徒了？我、我能拜入你门下吗？我、我不敢奢求，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也行。”新入门的弟子虽然这几日听过寻剑的名字，但却没见过，上一届入门的弟子却一个个激动异常，有一个胆子大的，硬着头皮上前拜了下去。
　　“我只收一个徒弟，”寻剑望了那人一眼，“不过，日后你有修行上的问题，遇到我时，可以问我。”
　　那人脸上刚冒出狂喜之色，又听寻剑道“同位云剑宗弟子，日后你们有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寻剑说罢，就抱着落石直接飞往问竹峰。
　　“你，跟我走吧。”贾晓明见寻剑离开，便也带着钱枭走了，不过却不是去云剑宗主峰，而是先去了铸剑峰。
　　“嗯——”落石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全身都包裹在令人舒服的清凉气息里，鼻子里忍不住浅浅哼了一声。
　　“醒了？”寻剑收回真气，将落石的身子放下去，浅笑的望着落石。
　　“嗯，”落石还有些迷糊，望着眼前有些不甚清晰的人影，双手朝他脖子伸去，“苍大哥，抱抱我。”
　　寻剑望着靠过来的人，没有躲开，反而也伸出手去抱住小小的身子，“怎么了？”
　　“我又梦见你了。”落石的脑袋在寻剑胸前蹭了蹭，“其实我好羡慕小五能这样抱着你，我不敢，我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能抱一下。”
　　寻剑手微微一顿，摸了摸落石的脑袋，虽然很懂事，但果然还是个孩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你要是想抱，就抱着吧。”
　　落石趴在寻剑怀里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浮起一抹满足的微笑，“苍大哥，这个梦好真实，味道都跟你身上一模一样。”说罢，脑袋又在他肩窝里蹭了蹭。
　　寻剑哑然失笑，继续抚着他的背，又听见落石说“我以前听说，人要死的时候，能看见最想见到的人，我果然见到你了，不知道等会能不能见到我爹和我娘……”
　　寻剑听到落石的声音越来越小，以为他睡着了，准备将人放回床上，才将人从怀里拉出来，就见到一张涨得通红的脸，“现在清醒了？”
　　“嗯，”落石低着头，声音晓得连自己都没听清，真是太丢人了，还以为是梦，没想到是真的，“苍大哥，刚、刚才……”
　　“嗯？还想抱会吗？”寻剑眼睛里也带了几分笑意，摸摸落石的头，“你怎么跑到云剑宗来了？小五呢？”
　　“我、我和小五来找你，来了好多天了。”落石声音大了些，偷偷看了一眼寻剑，见他还是噙着笑，没有因为他们的不听话而生气，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我们遇到了墨大哥，他送我们到山下的，然后路上遇到了一个同路的朋友带我们来的，我有你给我的这个牌子，然后就被安排到外门了，小五去了内门，也不知道内门什么地方，然后来了一群人，说我资质不好，又把我送去厨房那边了，还有，那个叫林温玉的大哥，因为把我安排进外门被罚去一个紫什么林了……”
　　寻剑眉心又微微一簇，林温玉被罚了？落石既然是因为我给的牌子入门，他怎么没告诉我？又下意识的揉了揉落石的脑袋，“那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个做杂物的为何要针对你？还有，你怎么生病了？嗯？”
　　“我听他说是秦长老要他给我使绊子的，昨天早上被他破了一桶冷水，然后就生病了。”落石想到昨天昏昏沉沉的感觉，心里又紧了一下，“苍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现在是不是回光返照了？以前那些小乞丐生病没多久就死了，我……”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寻剑脸上浮现几分爱怜之色，才几日不见，这小家伙就弄成这副样子，今日若不是自己出现及时，若不是他偏了一下，恐怕真的就要死了，秦自易那老家伙，老是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这笔帐过几日一并清算。“你等我一下，药应该差不多好了，我去看下。”
　　“嗯。”落石重重的点了下头，望着寻剑出去，双手在胸前虚抱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拥抱，又拍了拍脸，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闷闷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