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te》黑作者

5、Part.5

　　“你还知道多少？”VolRock面无表情地问。
　　Caxp明显感受到对方的不快和周围突然变得让人喘不上气的压强。“我知道的都写在上面了……要是你都看完了的话，没有别的了。”
　　VolRock心里确实不快。但不是对Caxp生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他是不会做梦的，本该是这样。也许他只是在睡眠时回忆。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些都变得危险了，因为Caxp知道他的回忆里有什么。那个便笺里写着他那时候看到的自己的过去，尽管不太重要，但已经隐约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而Caxp看着对方皱得纠缠在一起的眉毛，不怕死地追问：“你在等的那个山神，就是梦里的那个人？”
　　VolRock感到厌烦地挥挥手：“我不会做梦。”
　　Caxp“哦”了一声，不知道该继续问什么，或者继续说什么。他无聊地环视着整个房间，玩了一会自己的手，VolRock也依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你是在这里遇到他的。所以你应该在这里等着他。”
　　“我还没有蠢到要模仿人类守株待兔的范例。”可能是因为不高兴，VolRock的回话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
　　Caxp耸耸肩，开始玩起拖鞋：“你当然想来这里，也不想被人知道你来这里。因为这里有你完整的过去。再过几天就是镇上特大的庆典活动了，你有很好的借口混在人类中多停留一阵子。”
　　VolRock瞥了他一眼，不肯说话。
　　“有一种抽象的东西叫做心有灵犀，”Caxp忽然来了兴趣，抱着枕头打算进行长篇大论。
　　作为山神也还是很愿意进入人类的圈子休养生息的VolRock当然听说过那句名言。VolRock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示意Caxp可以继续说。
　　“你因缘凑巧地由于我的误闯而被带到最初遇到他的这个镇，他说不定已经醒了，受命运的指派也被其他原因带到这里来了。”Caxp舔舔嘴唇，“你感觉不到他吗？”
　　VolRock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离开寒云山太久、太远了。VolRock这样安慰着自己。
　　VolRock摇摇头。
　　“那我们可以去你见到过他的地方。”Caxp又兴致高昂地提议。
　　VolRock用比刚才更加严肃的表情拒绝了这个建议。“我可以在这里等到庆典结束再回山上，而你，不要管我的往事。”
　　Caxp无可奈何地耸肩。——明明心里很期待和那个人见面嘛。
　　因为VolRock在不自觉的时候，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VolRock确实不用睡觉，也像Caxp猜测的那样、经常整夜不睡觉。在第二天清晨，他趁Caxp完全睡着的时候，离开了旅店。
　　或许Caxp说得对，他应该去有过回忆的地方走走、看看。
　　现在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街道两边全是一模一样的紧锁的门窗。VolRock跟从自己的心走着，不知不觉中到了河边。
　　淤泥的味道、苔藓的味道。
　　VolRock可以听到鞋子压折野草的声音。
　　“这里的鱼既不是自然的，也不是驯化的。”
　　他好像也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他也好像看到那个人从自己脑后的装饰上扯下一撮细毛，扔进水中。有些浑浊泛绿的河水里似乎多了一些水生动物。VolRock那时并没有在意河水或者鱼变得怎样——现在也没有。VolRock只是看着那个人看着水底、变得有些欣慰的侧脸，而感到心底很温暖。
　　VolRock恍然回神。
　　对岸站着一个人。不，或许不是人。
　　长长的白发随微风轻拂。虽然看不真切，但对方脸上确实是迷茫的表情。对方身体开始向前倾。
　　难道是要跳河？
　　“……——！”
　　VolRock喊了出来。
　　对方因此突然注意到了他。用蔚蓝大海一样的双目仔细注视着他。
　　没错，是山神。
　　——双方心里都这么想着。
　　VolRock低下头捂着嘴。
　　自己好像喊了那个人的名字。

　　今天Whilo不高兴。
　　Kevin完全肯定地这么想着。因为进出大堂忙里忙外的时候，Kevin不再能感受到昨天还一直有的“热辣的眼睛射线”了。
　　但Whilo只是在营业结束后一边玩着领结一边问他：“你想起来你要做的事了吗？”
　　Kevin抬眼想了一会。这句话是自己说过的，就在早上和Whilo分开之前。Whilo今天不高兴是因为这句话？Kevin抿了一下嘴唇：“并没有。”
　　“但是快想起来了对吗？”
　　Kevin本能地回避这个话题。“我想睡了。”他撇过头，不再看Whilo的眼睛，转身回房。
　　但他还是能看到Whilo用她蔚蓝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你希望我留下吗？”Kevin低声问她，或者只是自言自语，“你是爱我的吗？”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