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今昔复何夕

3、第三章

　　老生也来报道了,这就说明今天就是上课的日子。
　　坐在教室里，到处都是鸦雀无声，大家对课堂的新奇过后都是心不在焉，因为老师讲的大家都差不多学过，只不过老师却因为大家的态度有些恼火罢了。
　　最重要的是，可能因为身高原因还是不知名原因，现在她被安排在第三排，这个位置正好在老师眼皮底下，非常容易被注意到，所以回答问题什么的，这个位置首当其冲。
　　讲台上传来教鞭重重的敲击讲桌的声音：“第三排穿黑衣服的同学，抬头！”路岚凤目含怒，大喝道。
　　印则默默地抬起头，亲爱的老师我如果说我是在用功的看书你会相信吗？
　　“你来念念，这个单词的发音！”路岚嘴唇拉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
　　“噢……啾。”
　　路岚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郁气，“你，站后面去。”
　　“是的，老师。”她大步离开座位，站到教室后面。
　　抬头看闹钟……呐，大概还有五六分钟就下课了吧。“戈严亦将本子发下去。”路岚吩咐道。
　　众人纷纷等待着自己的本子发过来，印则发呆的同时，一本本子放在她脑袋上。
　　她翻开了书本，“哟。”全对╮(￣▽￣)╭
　　旁边传来一声嘲笑，“傻逼哟个屁啊。”印则看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啪！”一扇子砸过来。“你什么意思！”
　　戈严亦打完，撒腿就跑，印则连忙追出去。“你等等！”
　　他丝毫不理会，继续义无反顾的往前跑。这时，路岚正在走廊上聊天。“老师，他打我。” “和你闹着玩的吧，别在意。”路岚笑呵呵的，然后转头与其他老师聊了起来。
　　戈严亦眼看就要跑远了，再前面就是人群，到时更不好找。
　　她只好拼命追上去，冲到戈亦面前，扯着他的领子，赠送一拳头。
　　“啪！”
　　接着，就是印则拼命往回跑了。
　　戈亦冲上来，扯住印则袖子，让她摔了一跤。她摔倒的同时——
　　她把戈亦也拉了下来。
　　印则脸上再次挨了一扇子。她趁着戈亦刚扇完，松懈的一瞬间狠狠地将他摁在地上。
　　“你才傻逼，你死全家。”
　　印则也往他脸上死命招呼了一巴掌。
　　戈严亦一拳揍过来，印则连忙躲闪，也同样给了他从地上爬起的机会。
　　他冲了上来，拳头眼看就要落到脸上，印则抬手挡住，却被拳头的力道撞的连连后退，重重的摔在墙上。
　　见到此状，戈严亦扭头就往教室跑。她心中不怠，有些意气用事的继续冲了上去。
　　旁边已经有围观的人了。
　　马上就要追上了，戈亦突然回头，闪身，印则后脑敲去。
　　她丝毫不管即将到来的攻击，狠狠的往他身上揍去，脸上的笑容温和宽厚，眼神却是要拼命了的架势。
　　戈亦也没有任何退缩，反倒眼神中有些异样的兴奋。
　　“砰！”这是拳头与□□的撞击声。
　　印则皱眉，她总感觉自己刚才的力度还是不够重。
　　“好！好！！”
　　旁边围观的孩子们比两个当事人还要激动，“老大，打啊！打她的他妈都认不出！！！”
　　被人当成猴子看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可是戈亦有些红了眼，而且两人气力相差不到，根本无法给当前的形势来个急刹车。
　　“来啊，有种别跑。”印则扶了扶眼镜，目光炯炯。
　　印则已经来到他面前了，拳头挥了上来。戈亦并没有去格挡，而是更用力的将大掌往印则脸上拍去。
　　一般的孩子，会在那一瞬间退缩，然后，胜利的就是他了。
　　两人再次将拳头轰对方身上，脸上，印则的脸再次挨了一掌，但好歹也在戈亦胸脯上来了一拳。
　　“呵，只有女人才喜欢用手掌拍人。”印则用袖子随意的在脸上一擦，说道。
　　然后，她再次冲了上去，依旧用是拳头攻击。
　　戈严亦轻蔑的笑了，用手臂挡住了那呼呼生风的拳头。
　　他脸上一变。
　　他被狠狠地、踢了。
　　围观的人群安静下来，然后，一个男孩的惊呼打破了这片寂静，“这女的好厉害！”
　　“她好像叫印则吧？”
　　“萝莉怎么一个个那么凶残了？”
　　“靠。”许多男孩眼神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果然还是温柔的女人比较好一点。”
　　这时，上课铃响了。
　　人群做鸟兽状呼啦的散去，戈亦也大步往教室跑。印则随后到了教室。
　　她往四周观察了一下，老师没来。
　　印则抓紧机会，跑到戈亦面前，再扇了他一巴掌。
　　“哇！！”众人惊叹。
　　戈亦再次愤怒，扑了过去。
　　路岚再次来到教室时，看到的就是一片闹哄哄的情景。
　　她赶紧劝架，但是效果不明显，只好大吼：“我请家长了！！！”
　　这时，印则才停手，戈严亦原本还想打过来，但是被拦住了。
　　路岚一脸的怒气，“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先打我。”
　　“她先挑事。”

　　“到底怎么回事？丑的先说。”路岚严肃的板着脸，教鞭重重的敲击着桌子。
　　然后，一直不安分的两人立刻安静下来，印则低着头，沉默的掰着手指，仿佛要把那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掰断一样。
　　一时间，教室里安静的可怕。
　　路岚深呼吸，再次开口，“不说？好，那就不要上课了，等你们说了在上课，午饭拖延不要怪老师，怪他们。”
　　顿时，下面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耳语声，数道祈求的目光看向了戈亦和印则。印则沉吟不语，心想：“如果丑的人先说，那么路岚在我们之前开口，丑的是她不是我，我再耽误别人时间可能会被排斥。”
　　想到这里，印则决定了。
　　“老师是他先动手！！”
　　“是她先挑衅的……”
　　见两道充满怨念声音同时整齐的响起，路岚不由的嘴角一抽。
　　“你说。”她扶额，随手指向戈亦。他随意的抬头，说道：“是啊我先动手，但是是她先表达出不屑。”
　　“你们每人一份检讨，明天给我。好了，大家安静！”
　　下面不再有刺眼的视线，印则不由的松了口气，回到位置上端坐着。
　　“你厉害哟，把男生老大打了。”夏儿茶笑着递过来一张纸巾，擦了擦她的脸。“啊？”
　　“那个戈亦力气很大，他敢和高年级对打哎！男生都不敢惹他。”夏儿茶温文尔雅的笑着，但是眼睛依旧空洞。
　　据说，从一个人的眼睛来看，就可以知道那个人的品性是好是坏。印则这么想到。
　　“接下来要考试，老师说没有满分的，放学留下来不要回去睡觉了。”旁边传来议论声，似乎是要让自己听到。
　　花白试卷从组长手里，纷纷落到众人桌子上。考题都相当简单，试卷上的几个陷阱几乎是明晃晃的，轻易就避过去了。整个教室里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和笔划过纸面的声音，沙沙的响，有种莫名的心安。
　　直到她写好全部，离考试结束都还有半小时，检查，足够了。
　　或许她可以东张西望一会儿。
　　她看见同桌安静的看着试卷检查，夏儿茶轻轻的打着拍子，讲台上，路岚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的。
　　印则不知道，那张纸上写着诸多人名。其中，印则赫然在列。
　　路岚捧着脑袋，愣愣的看着那几个被黑笔圈出的名字。
　　木槐离，左安于，还有………
　　荀九卿。
　　这些被记录的名字，都是上边嘱咐过的，他们无论做什么，只要没有触犯法律，都尽量不要去干涉。
　　黑笔圈出来的学生，务必要特别盯着，他们一旦有不对劲的动向，就要立刻报告给上方。
　　往年来，这种特殊学生每一届能有三四个就算逆天了，这一届偏偏多了一倍，还破天荒的有几位特别‘危险’的学生。
　　路岚原本得知了这个消息，打算不教这一届新生，直接去教老生。无奈的是她上头没有人，也不懂去走动走动，最后大家都不肯来这个位置，只好让她‘牺牲’一下。
　　她心里是怨着的，所幸大家都很安分，上课认真的很，想来成绩不用担心。如果一直持续下去到了这一届换老师的时候，她就可以稳稳当当的退下了。
　　那个印则并不是危险的学生，看上去白静文雅的很，上课却一直低着头闷声不响。后来她试探了下，觉得她十分好摆弄时，她把年级一霸给打了。
　　至于那些特别要注意的，除了荀九卿在认真听课，其他都在发呆。
　　外边也不安全，据说近些时候有不少邪教崛起，甚至发展出很多信徒。
　　前年，还被发现一个反动组织，虽说被灭了，但是一想自己身边的人可能是……她就不寒而栗。
　　第三节课的下课铃，骤然响了起来！“收卷，都把笔停下来！！”
　　学生们全部无言以对将卷子上传，这种卷子早就搞定了，现在还在动笔的也是人才了。
　　突然，不知谁猛地冲出了教室。
　　“我了个去，再不去食堂就没菜了！”教室里的一个人如梦初醒，将手中的饭票撕下一块，也冲向食堂。
　　一只白皙的小手搭上印则的肩膀：“反正考试告一段落了，我们去小店炒饭，别去食堂了。”
　　“好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她问夏儿茶，“你之前说……”
　　“对，据说学校里总是会有人承受不住压力——比如同学之间的排挤，殴打，还有就是学业压力。
　　他们如果要自杀，但是对自己下不了手或者怕死不了，就在半夜来到学校后墙，那里被封住的巷子会在十二点打开，一点关闭。进入巷子后，在里边的石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有它帮你自杀。”
　　“我想去看看，我不会写上名字的，可惜门禁很严，我出不了寝室。”夏儿茶软软的靠着印则撒娇。
　　“你，就这么肯定我可以带你出去？”印则说着，无意间……
　　手中的筷子，折了。
　　“不是的——啊，那个时机还没有到来，请等待。我的……”夏儿茶微笑着，纤细的手指树立于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最后的那个单词似乎是被生生的咬断，咽下，印则根本听不见。
　　“不过，去踩点的话，想必您是不会介意的。”语调愉快的上扬，带着某种特殊的音律。
　　外边依旧闹哄哄的，她沉默的拉起对方的手，往小店走去，带着一些讽刺的意味模仿那种腔调——“没那么复杂。亲爱的，我只想说……你午饭不吃了吗？”
　　这时，像是为了应景似的，不知何处传来了肚子饥饿的咕噜噜声。
　　同时，班里好几个人红了脸，放下了手头的活，勾肩搭背的离开。“对啊，走走走，吃饭去。”
　　真是奇妙的声音。一旁整理书本的九卿微笑着，心想道。
　　正是早秋——在烈日的暴晒下，叶子有不少落到了地上，叶尖微微泛黄，踩上去发出干脆的破裂声。天上没有云朵，万里晴空，毫无阻碍阳光肆无忌惮的徜徉在地面上。
　　“天气真热……”
　　“那就不要粘着我啊！”
　　“才不要～你身上凉快～”
　　走廊上，一个女孩抱住另一位的胳膊，不断的往她身体上蹭，豆腐吃的非常满意。“好舒服啊喵。”
　　QAQ求放过！不要调戏咱了！
　　“你体温好低。恩～晚上一起来我宿舍？我那个宿舍基本空着，除了我以外，只有一个安静的同学她不介意的……”
　　“不不不我们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这个！快下来热死我了！！”印则奋力挣扎，试图把夏儿茶掰下来。
　　“我要吃个够本！别动！！！”
　　一声幽幽的长叹从背后响起，“别闹。你们能帮老夫接一下吗？”
　　印则抬头，只见一个少年逆着光，挂在树上，眉眼清俊，唇红齿白，脸色苍白的不像人，黑如乌木的发丝一缕缕垂在脸侧。
　　“老夫不小心松了手……现在下不来了，接一下可以吗？”
　　他环顾周围，见就只有夏儿茶两人，终于开口说道。
　　印则跑下走廊，默默的爬上树，抓住他的手放到树干上。
　　“好啦，现在你可以下来了。”做完这一切，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得意的说。
　　少年愣了一愣，“刚才挂了好久，已经没力气了……”
　　夏儿茶沉默了一下，“我去找看看体育器材室的门开了没有，拿个垫子垫着。”“好主意。”
　　少年望着远去的萝莉，终于支撑不住，摔到了地上。
　　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尽管后来夏儿茶两人拿到了垫子，但是那位自称‘老夫’的少年还是得扶着腰度过了。
　　“抱歉……你没事吧？”
　　他深深的看了过来，“……我没事，还是谢谢了。”
　　印则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扶住他，“请问你的名字叫……”她还没说完，发现少年已经踉踉跄跄的跑远了。
　　看他一脸的欲哭无泪，印则不经有些愧疚，但是想了想依旧释然了。
　　谁叫他还是摔下来了呢⊙v⊙。
　　自从早晨和戈亦打了一架，之后的几个月，总是有不少人来向印则邀战却被揍了回去。
　　然后，大家对这个原本以为很好勾搭的同学保持了观望状态，印则难得的觉得日子清净不少。
　　印则私自觉得，如果夏儿茶不要一直抱着自己乱摸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