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吃过的新鲜大脑》闻人笙

4、第 4 章

　　艾月懵懵懂懂醒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躺在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上，身后席梦思的柔软感触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动了动左手，肩膀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她直打颤，于是她想抬起右手去摸一摸左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跟着她右手的动作，她听到了铁链撞击的声音，还有一串好听的风铃声。
　　……怎么回事？艾月看向自己右手的手腕，她看到自己的手被铁链锁着，链子的另一端固定在了床头的一根柱子上，有一根尼龙线又连接着铁链和挂在一边的风铃，只要她动一下，铁链就会牵动尼龙绳，风铃则会摇晃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响声。

　　再迟钝，艾月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这多半是她青梅竹马的手笔，而她则被监禁了——虽然她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你醒了。”果不其然，顾南山很快就推开了房间门走了进来，坐到了床边，他伸手扶住艾月，让她坐起身来，然后在她背后垫上了好几个靠垫让她能坐的舒服些，“除了肩膀以外，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艾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现在感到意外的平静——或许也是之前哭累了——所以她觉得她能和顾南山好好谈谈。
　　“饿了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艾月再次摇了摇头，“那个……你很忙吗？不忙的话，可以陪我一会吗？”
　　顾南山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我不忙。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你的。”

　　过于爽快的回答，让艾月在一瞬间有了退缩的想法——他当着她的面吃掉她室友大脑的那一幕历历在目。即使顾南山表现地再像之前的顾南山，他也不是原来的他。熟悉感和陌生感交汇在一起——艾月垂下眼眸，轻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的事？是在我离开之前，还是之后？”
　　“有区别吗？”
　　“没有，只是想知道而已。”艾月这么说的时候没有看向顾南山，“你说过只要你知道的，就会回答的。”
　　“……之前，或者说，就是我去你家公寓的路上。”顾南山伸手，一把挑起了艾月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赶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不过，你的直觉真的像是野兽一样，明明没有睡醒，在我靠近你想要攻击你的时候还是扇了我一耳光，托福，把我扇醒了，没有那时候就一口吃了你。”

　　“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个撬锁的僵尸吗？”
　　“记得。”
　　“他不是自己撬锁进来的，是我带着他进的你的房间。”顾南山的眼眸微微弯了起来，仿佛像是在回忆什么愉快的事情一样，“等我一巴掌被你拍回神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身边跟着这么个尾巴……然后我让他滚，他乖乖的滚了。很奇妙不是吗？”
　　“你可以……命令‘僵尸’？”艾月蓦地回想起之前见到的额头上带着五角星图案的那群“僵尸”们，顾南山……和那个领头的一样？
　　“我可以。”顾南山立刻就承认了这点，“……该怎么说呢，非常奇妙的感觉，我能知道哪些家伙是可以命令的，哪些是已经有了‘主人’不能命令的，只要我下达一次命令成功，我就会成为他们的‘主人’……还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在‘隔离区’里，那些负责安全的家伙，被称为‘神子’的那群人，在一定范围内我们可以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可能因为是天敌的关系？”说道这里，顾南山唇边的笑容带出了一丝嘲讽，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他们和‘我们’一样，也吃脑子，只不过不吃普通人的，而是吃我们的脑子。”

　　艾月有些迷惑。
　　她觉得顾南山说的话非常的难以理解，可是在心底深处她仿佛又非常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在他提到脑子的时候，她的唇齿之间甚至出现了一种鲜嫩柔滑的感触——她没有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
　　“阿月也想吃吗？我的脑子。”顾南山微笑着问出的问题让艾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撇开头挣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想到躲开自己青梅竹马那别有意味的注视。
　　她这么做的下一秒，她就被顾南山压在了身下，他的手毫不留情的按住了她受伤的肩头，疼痛传遍全身：“疼，顾南山你放手！”
　　顾南山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松手，他欺近了她：“我找了你好久，害怕你会出事。可是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见到我的时候你选择逃跑？”
　　“疼……放手。”因为疼痛艾月的眼泪涌上了眼眶，“阿南你放手……不要让我讨厌你、不要让我真的觉得……你是个怪物！！”

　　在听到艾月这么说的一瞬间，顾南山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他的眼睛中没有一丝光彩，变成了一片可怕的死寂。
　　因为眼泪，艾月并看不真切那眼神中倒映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是——一定很狼狈吧？
　　“阿月，你还是这么残忍。”顾南山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为什么要把我逼到退无可退呢……？我明明，想更温柔点的。”
　　说完，顾南山一把掐住了艾月的脖子。
　　“唔嗯——！？”
　　很快，艾月因为呼吸困难，瞳孔放大，视线也变得涣散起来，原本疼到令人发指的肩膀，现在也变得麻木——痛苦，却发不出声音来。

　　在意识沉浮间，艾月感觉自己的头顶一凉，模糊的视线余角中，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头盖骨连着头发被整个掀了下来。
　　——他想吃了我的大脑吗？
　　在迷迷糊糊这么想的时候，艾月突然有种“怎么样都好让我快点解脱吧”的自暴自弃感，她什么都不在意了，无论是顾南山的事，还是自己的事。
　　在这种暧昧和麻木中，突然有一种感触让艾月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她的大脑被触碰了——以一种极其温柔的方式。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明明浑身上下都已经因为缺氧而变得迟钝，明明根本不知道大脑被触碰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她知道，他在触碰它——用他的双唇、爱怜地……

　　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石一样……

　　艾月知道自己在做梦，她梦见了顾南山第一次把女朋友带到她面前的那一天。
　　顾南山的女朋友很漂亮，白皙的皮肤，黑色的波浪卷长发，一双大眼睛，穿着可爱的小洋裙，看上去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又像一朵迎风招展含苞欲放的花朵，柔弱而美丽，需要人精心呵护。
　　这是一个和艾月完全相反类型的女孩，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艾月深深地嫉妒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艾月一句话也不想和顾南山说，甚至不想看到他。可是刻意的回避对于艾月来说并不足够理直气壮，所以她做了一件事——对于艾月来说，这是第二件在她和顾南山之间划上不可修复的裂痕的事——她当着顾南山的面，骂他的女朋友“贱人”，顺便再泼了一杯饮料给她。

　　艾月和顾南山大吵一架，连双方的父母都惊动了——连续一个月，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即使遇到，也假装没有见到。
　　顾南山对于艾月的愤怒在她的意料之内，也在她的意料之外：意料之内的生气吵架，意料之外的持续冷战。同时这场闹剧也让艾月知道了，顾南山对他女朋友的维护——甚至在她这个青梅竹马之上——这个认知，让艾月陷入了另一种嫉妒的情绪之中。
　　想要结束这场冷战，其实艾月知道，只要自己去道个歉就可以了，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只是需要这么一个步骤。可是她不想先低头，她也不会低头，这件事或许是她做的不对……可是如果顾南山想要选择她艾月以外的人的话，那么她宁愿就从现在开始起和他形同陌路。

　　最后两个人缓和的转机既不是艾月，也不是顾南山，而是顾南山的女朋友。那个花朵一样柔弱的姑娘费劲心思想让两人和好，甚至单独找上了艾月。
　　“我不想看到阿南难过的样子。”这是当时她来找艾月时的原话。
　　她说，她喜欢顾南山，顾南山看重的人也就是她看重的人，虽然可能自己和艾月之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让艾月不喜欢自己，但是她会努力的——因为她喜欢顾南山。所以，希望艾月不要再和顾南山两个人闹别扭闹下去了，因为他对这样的青梅竹马的关系感到痛苦。
　　听完这些话之后，艾月认真考虑了很久——宽容和温柔，这是她所没有的东西——所以她下定了决心找到了一个机会重新和顾南山说上了几句话，她想要看看，顾南山和他这个小白花一样的女朋友，能走到哪一步。就这样，既没有道歉也没有人再提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两个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以过去的方式继续相处着。

　　看到他们在一起，会觉得讨厌吗？会觉得嫉妒吗？会觉得烦躁吗？
　　答案是会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了呢？这些感情在艾月的心底沉淀着，发酵着，让她的独占欲越发地强盛。
　　——顾南山是艾月的。
　　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没有任何事，也没有任何人能从她这里抢走他。

　　艾月懵懵懂懂醒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躺在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上，身后席梦思的柔软感触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这是在哪里？现在是几点？这里不是她的房间？艾月一下子坐起身——怎么回事？为什么脑袋里感觉空荡荡的？？她好像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可是……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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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占有欲超强的竹马君VS占有欲超强的青梅酱。
我感觉马上我的甜宠要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