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吃过的新鲜大脑》闻人笙

2、第 2 章（合并小修）

　　顾南山是哥哥，艾月是妹妹。
　　因为双方母亲是表姐妹，所以两个人也能算是远房亲戚表兄妹。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顾南山只比艾月早出生了十个小时，而且顾南山是早产。
　　艾月小时候曾经对这事很介意，她想做姐姐来着的，她的预产期比顾南山早半个月，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像是想要赶在艾月前头出来一样的，两位母亲一起胎动了，还是顾南山先出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艾月来说，这个只是小了十小时的“妹妹”当得可真心憋屈。当然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执着于“姐姐”这个身份了。

　　因为没有戴表，所以艾月不知道现在具体几点，但是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地上，让她觉得有一些焦灼。或许是对于让顾南山再吐出些什么情报来死心了，艾月难得地沉默着，她偶尔会抬头看看天，那异样的蔚蓝印在眼睛里，让她的眼球隐隐作痛，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天空的颜色。
　　艾月和顾南山两人手牵手穿梭在街道里，有的时候顾南山会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听着什么，然后调整自己的路线。而对于艾月来说，这个世界万籁俱寂，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不要说平时听惯了的喇叭声，引擎轰鸣声，人说话的声音了，就连鸟叫虫鸣都没有。所以她很想问问自己的青梅竹马到底在听些什么，又听到了些什么。
　　不过她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问出来——虽然毫无理由，但是直觉上，她觉得顾南山大约不喜欢这个问题。

　　突然顾南山停下了脚步，正在走神的艾月这才回神，有些疑惑地也停下了脚步，她这才发现自己和顾南山正在一个大型超市门口。
　　“向后退点。”顾南山这么对艾月说道。
　　“哦。”艾月从善如流向后退了一步。
　　顾南山向侧面迈了半步，把艾月挡到了自己身后，他的神情有些警惕地看向前方。艾月从顾南山的背后探出头看向他看着的地方——嗯，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
　　正在艾月思考要不要问下顾南山在看什么的时候，前方的一个下水道盖子突然动了一下，发出“哐当”一声。然后趋于平静，过了一会，又动了一下，“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在这么重复了好几遍之后，盖子一下子被整个掀开，一个人骂骂咧咧地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狗日的，老子差点以为要死在里面……真他妈见了鬼……”
　　终于见到活人了——这是艾月的想法。从她和顾南山离开避难所开始直到现在，除了之前遇到了一批疑似僵尸的东西以外，一个能动弹的活物都没见着。
　　这个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狼狈，似乎并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的艾月和顾南山，于是趁着这个机会艾月把男人打量了个来回：他的头发有点长，被扎成了一个马尾，发色挑染成了黄色，左耳上挂了一个颇为夸张的十字架耳环，右耳上一排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等他站起身来整理自己衣物检查自己身体情况的时候，艾月看到了他的正脸，那是一张相当端正帅气的脸，不过因为右边眉骨上的三个眉钉和下唇上的唇环让他看上去有些痞气。同时艾月注意到这个男人的除了左手无名指以外每个手指上都带着一个指环，每个手指上好像还纹了一个图案，因为距离原因艾月并看不清是什么花纹——可能是字母吧，艾月这么猜想。然后在男人抬手整理自己头发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双手手腕上甚至还带着手镯。

　　在男人从下水道爬出来整理自己仪表的这段时间里，顾南山没有说话，艾月也没有说话，前者似乎在仔细观察着突然出现之人的一举一动在做什么判断，而后者完全沉浸在“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花里呼哨的男人”这份震惊当中。
　　在男人把自己打理好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边的顾南山和艾月，在短暂的呆愣之后，男人很快就扬起了一抹相当灿烂的笑容：“天啊，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见不到正常人了呢！我叫林仲旭，你们呢？”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直接向艾月两人走去。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贸然往前走。”
　　从艾月的角度，她看不清顾南山脸上的表情，可是她有些意外自家竹马的声音冷的能掉出冰渣来。

　　林仲旭停下了脚步，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抱歉抱歉，是我太唐突了。”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也是，毕竟现在的情况大意不得……呃……看来你们不太欢迎我，那我也不好打扰了。嗯，祝你们好运，我先走一步。”男人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拳动作之后，转身一路小跑，很快人影就消失在了街道建筑背后。
　　待到看不见林仲旭了之后，艾月才开了口：“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我们继续走吧。”
　　对于顾南山的这个有些生硬的回答，艾月非常不满意，她皱了皱眉不情愿地“嗯”了一声之后跟上他的步伐，可是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刚才那个叫林仲旭，他怎么了吗？感觉你好像很讨厌他？”
　　“我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你有事瞒着我。”这句陈述句憋了半天，艾月终于憋不住了，不过她并没有责怪顾南山的意思，只是随口抱怨一下，“……我一晚上究竟是错过了什么……你也不和我说说……”

　　“错过了什么都无关紧要，我会保护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用知道也可以。”
　　——我会保护你。
　　多么让人有安全感的一句陈诺。艾月知道顾南山这句话里没有掺杂一丝的虚假，但是她还是停下了跟随他的脚步，非常冷静地反问了一句：“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你是认真的吗？”
　　顾南山转身看向站在原地似乎他不给个答案就不会再走的少女，仿佛是思考了一会之后，他很缓慢地开口了：“是的，我是认真的。”
　　“哦。”艾月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辫子，“好吧，既然你是认真的，那我们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艾月向来说做就做。在她说完“分道扬镳”之后，她直接转身就走。
　　“阿月。”
　　在听到顾南山叫自己名字的时候，艾月的脚步停了停。
　　“别走。”
　　虽然顾南山的声音让艾月觉得他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甚至有些破碎，可是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所以她只是挥了挥手，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走出很远之后，顾南山也没有追上来。
　　艾月回头看了一眼，哪里都看不见他的人影。

　　其实只有十个小时年龄差非常便利，这种便利是艾月长大之后才了解的——只要她够任性，那么她既可以是需要“哥哥”宠爱，需要被百依百顺供着的“妹妹”，也可以是“我们明明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一样大，你凭什么摆出‘哥哥’的架子来教训我”的青梅。
　　反正顾南山会替她兜着。

　　不过她的身边现在已经没有她的青梅竹马了。

　　这是她和顾南山分开的第二个月，在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足以让她明白她所错过的那个现在被称为“分界点”的夜晚到底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有多大。
　　在那个夜晚，一种新型病毒集中性爆发，一夜之间席卷全球，现在（乐观估计）大约全世界（至少）有70%的人口感染到了这种病毒。疾病通过体|液传播，被感染之后的患者一开始会变得暴躁易怒，然后会渐渐失去理智，而后丧失语言功能，最后成为一个见人就咬、啃噬他人大脑的怪物——一个“僵尸”。
　　而又有些科学家——和某些宗教者——宣称这并不是一种疾病，而是一场迟早都会到来的“进化”，因为伴随着这场病毒爆发的，还有一种“新人类”的出现——有一部分人，他们获得了特殊能力，被视为这个世界的希望，还被夸张地称为了“神子”。

　　“神子”和国家部队一起建立了各个城市中的“隔离区”，将还没有被感染的人集中在“隔离区”内保护了起来。进出“隔离区”的每个人都必需接受严格的检查，以此确保不会有“漏网之鱼”溜进“隔离区”。
　　“隔离区”内的生活，大致与病毒爆发前的生活无二——水电煤有线电视无线网络，一应俱全，甚至电视台现在还有专门的前线记者会在“隔离区”外进行新闻播报和采访，给“隔离区”内生活的民众提供一手消息，并将“神子”和士兵们的英勇身姿展现给普通人看。

　　艾月现在就在一个“隔离区”内，坐在食堂里，看着最新的“新闻快讯”。
　　她在和顾南山分开后一个小时之后，就被正在寻找幸存者的部队给发现了，在确认她没有外伤没有感染之后她就被带来了这里。当然她告诉了那群把她带到“隔离区”的人，自己的青梅竹马也在那一带，但是之后并没有人找到顾南山的踪迹。
　　“他可能被其他‘隔离区’的人接走了。”他们如是安慰艾月。
　　艾月所在的城市，一共有三个A\B\C三个“隔离区”，她现在生活的是城市最南边的B区，每个“隔离区”由不同的部队和“神子”小分队负责保护和监控。

　　——在一个逐渐崩溃的世界里有这么一处安逸生活的地方挺好的。虽然艾月想这么说，但是有些事，她很介意，以至于她根本无法享受“隔离区”内这种“安全”的生活。
　　她觉得现在这种欣欣向荣，“我们总有一天会开发出解药解决这些问题”的乐观说辞，都是政府制造出的假象——防止这个世界进一步陷入混乱的假象。
　　比如说，至今为止，她看了很多“僵尸”的科普，无论是电视上还是“隔离区”内到处散发的《自我保护》小册子上，都没有看到她之前见到过的那类额头上有图案、集体行动的怪物。
　　根据政府目前所公布的消息，感染了病毒的“僵尸”们行动缓慢，没有逻辑性，视力几乎为零，但是嗅觉和听觉极强，发现猎物之后会穷追不舍，最重要的是——只会“单独或无组织”地出现。

　　艾月所遇到的那群“僵尸”，很明显是有组织地在移动，而且有“领导”，就好像群狼跟着“头狼”一样。而且，很明显，当时领头的“僵尸”已经“看”——就算它视力很差，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看”——到了她，但是它的确发现了她，却并没有发动攻击——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它是特殊种类的“僵尸”？还是说，因为那时候顾南山阻断了“视线”？为什么，政府要隐藏这么一批“不寻常”的“僵尸”？难倒是真的单纯的因为至今还没有部队遇到它们，所以没发现这类的新品种……？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艾月，可是并没有什么人可以来替她解答。每次在看新闻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些新进展，可事实上每次新闻都是千遍一律的歌功颂德。

　　艾月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打算离开食堂回住出睡一会。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声。然后“隔离区”内所有警报都拉响了，广播里发出了两声“刺啦”的杂音之后，开始播放贝多芬的作品76号，C小调第五交响曲。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爆炸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一些人“大家不要慌张，请有秩序地回到房间，爆炸事件很快就会处理好”的嘶吼——这一切让艾月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大脑有些晕眩，视线在摇晃，声音忽远忽近……她是在做梦？

　　——直到有人狠狠扯了一下她的手，艾月才从这种恍惚中回神。

　　“……小艾月，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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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每篇文都被人说过恶心所以我感觉我得在这里放个预警雷=。=
如有不适，赶紧点叉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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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阿阑和猪猪的雷爱你们么么哒~


小剧场：
顾南山对艾月使用了技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艾月获得BUFF：愤怒。
艾月生气了。
艾月对顾南山使用了道具：坏掉的窜天猴。
效果拔群。
顾南山原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