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计 ...
-
四 初计
原来我以为李嬷嬷会一直监视我到入宫，没有想到，她要离开，要走。她说：主子交待过了，待这两个阿哥回来，将我交付于他们，李嬷嬷便离开。
脱离了这个大监视器我当然太乐意了，但我还是装着失魂的样子问她为何离开，我一个人害怕得紧。
李嬷嬷将我拖到铜镜前：如意，你看看你这个美人胎子，主子说我这么跟着你下去必碍手碍脚的，成不了好事。反正你心里再不服，顾念你那相依为命的爹，也不敢不听主子的。
从来到清朝，我是拒绝照镜子的，李嬷嬷给我梳妆，我就闭着眼，因为镜子里那陌生的面孔，本不是我啊。
此刻，我不得不好好端详镜子里的自己：黑发如云，瞳仁如漆，俊俏的下巴微微上翘，丰润的嘴唇如花瓣一样润泽。
李嬷嬷凑在我耳边：如意，凭你的模样，又救了十三阿哥，这位一向多情又不拘礼法的爷必定对你动情，或跟他阿玛要了你去也未可知；若是你没有拿捏住这个阿哥，那你入宫中之后，主子也会安排你做个合适的差事，也一样能替咱们主子打探消息。
我使劲闭上眼，先是苦肉计，后是让李嬷嬷先撤,让我先在十三身上玩美人计，三十六计要慢慢用完么？
我惶恐地点头：“如意晓得了……，只是，我如何和主子互通消息……呢?”
李嬷嬷道：“自有人找你，这个不用你劳心。”
第二日寅时，李嬷嬷便在院子里，候着两位阿哥。
这两位爷天蒙蒙亮便去黄河边巡视河事，常常是子时才回来，反正这俩哥们儿是劳心劳力的命啊！
不一会儿，听得楼梯微微响动，接着院子里想起起了李嬷嬷的声音：“奴婢给四阿哥、十三阿哥请安！”
四四低低地“唔”了一声，十三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了：“李嬷嬷，可有事要说？”
但见李嬷嬷将早就琢磨好的一套词说了出来：“回爷的话，老奴原是汉人，故里在洛阳乡下。老奴卖身到宁尔佳大人府上做小姐的乳娘一十四年整，原卖的并不是死契，只为老爷和夫人都已去了，故服待小姐至今。老奴家中尚有70多岁的婆婆，幸小姐恩宽，许老奴回乡尽孝、养老，特将我家苦命的小姐托付给二位爷，唯望小姐平安入京，老奴必给爷立个长生牌儿，谢二位爷大恩。”
感觉十三好象略略思索了一下，说道：“四哥，你看……。”
听得四四冰冷的声音：“既如此，你且去吧，不必给爷立什么牌儿，你家小姐救了十三弟的性命，便于我这做兄长的也有重恩，照料如意姑娘，原是我们兄弟分内之事。”
我按李嬷嬷一早儿吩咐的，此刻，飞扑了出去，紧紧地拥住李嬷嬷，泪如泉涌，难以成言，我哪里是舍不得她，我是在想念我现代的老师、同学，朋友，还有福利院从小抚育我的阿姨们。
十三伸手轻轻地一带，哭得肯定是梨花落雨的我便跌落在了他温暖结实的怀中，他扬扬下巴：“李嬷嬷，快走吧，小姐如此哭法，你不担心她身子么？”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李嬷嬷的眼里亮光一闪，她必是看到十三揽我入怀，她以为这绝对是一个他们预料中的好的开始吧？
我伏在十三的怀中，大气都不敢出，，他唇边的茸毛轻轻地抖动着，犹如青草般香甜干爽的气息，从他的领口处散发出来。
眼角的余光，我看到四四慢慢地踱着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看着李嬷嬷的身影在曙色中远去，十三轻轻推开我，吩咐道：“小福子，爷看你吃天鹅肉也长不高，把你的衣裳给如意姑娘换上，让她跟咱一起出去。”
四四闻声，停下脚步，浓眉微蹙道：“十三弟，不许胡闹，我们有事在身，你带着个姑娘算什么？”
十三哈哈大笑：“她换了衣服便不是姑娘了，是个俊俏小厮了！咱们同出同进，阿木尔和巴图那两个奴才也可以一起跟着咱们，白日里留着个空院子，便不用守了。”
四四的脸色微微缓了缓，不发一语，径直出去了。这个呆人！
我却欢喜得要飞起来了，自从来到这个倒霉的清朝，我就没有出过这个破院子。现在，终于可以出去透气了！
刚出了院门，便觉得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在旋转，已被一双有力的手拦腰抱起,再一定神，已经在十三的马上。
十三回首冲他的四哥说了句：“四哥，如意自小长在江南，定不会骑马，我先带她跑一程啊。”
话音未落，他一夹马肚子，马儿长嘶，扬蹄飞奔，我吓得紧紧搂住十三的腰，闭上了双眼，耳边风声呼呼，比坐摩天轮刺激多了！
当我终于敢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突然被横转，天空中的白云就要落下来似的，我慌得伸手想抓住什么，身子一轻，已然落到另一匹马上。
四四那刚毅决然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若不想掉下去，你便抓紧了。”
这两个兄弟，居然在飞驰的两匹马上，象抛一个东西般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对我的交接，可见满人的骑射之功，真是名不虚传。
不知道十三怎么会把我甩到了四四的马上，大概他心疼马吃不消两个人的重量吧。
怎么坐在十三的马上，我会觉得很放松，可是坐在四四的马上，我很紧张，我小心翼翼地揽住他的腰，哪里敢用劲儿抓呢？这个冰山般的男人，他身上居然也散发着热乎乎的气息呢！
突然觉得速度慢了下来，肩膀被他用力地捏了捏：“丫头，莫非你想一直坐在十三弟的马上？你板着个脸是给你四爷看的么？”
“不，不是，爷，十三爷他和气得多，您总让人生畏。”我一扬脖子，直说吧，省得他捏我的肩膀。
“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他居然也会哈哈大笑，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如意，你说话直肠子，怪不得十三弟待见你。”
我也笑起来，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的腰，他感觉到了，再次欢快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