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明朝首位飞升者》千山负雪

5、第五章

　　晚饭时分，饭桌上依然不见宋青书的人影。

　　宋远桥眉头一皱，想起从早上开始就没有看到过儿子，问执役的道童道：“今日可曾见到你青书师兄？”

　　那道童回道：“不曾见过。听正平说，宋师兄新解开了一道武学疑难，正在闭关用功，叫我们不要去扰他。”

　　宋远桥闻言宽慰，心道，这孩子倒是努力。张松溪笑道：“以青书的资质和勤勉，只怕用不了几年，他的武功就会不下于我等了。”

　　莫声谷赞同地点点头，道：“不错！”

　　宋远桥连连摆手：“不可过誉，不可过誉，他一介小辈，如何能同师长们相提并论。”

　　师兄弟谈笑开怀，感慨武当后继有人的时候，万没想到接下来一向循规蹈矩的宋青书会送给他们那样一份大礼。

　　武林高手闭关个一两天并不值得惊讶。直到第三天的早上，送饭的小道童发现宋青书门前的饭菜依然未动分毫，这才担心地跑去告知了武当七侠。

　　宋远桥心中忧虑，虽说武当派的内功以纯正绵和著称，但也不是全无走火入魔的可能。若是青书贪功冒进……想到这里，以宋远桥多年的涵养，亦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其余几侠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却不好出言劝慰，毕竟事情尚未确定，没准青书只是沉浸武功忘了时辰呢？

　　一行人匆匆来到宋青书的房门前，宋远桥试手一推，门竟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他轻轻地打开门，向房内望去，不由发出“咦”的一声。

　　宋青书的房间不大，站在门口，可以将整个居室的布置一览无遗。一张木床，一个立柜，一个书架，一桌两椅，陈设简单，毫无个人喜好。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此刻房中空无一人，和武当七侠此前设想的两种情况均不相同。

　　宋远桥迈进房中，发现床铺整洁，地面干净，门窗完好，全无打斗痕迹，显然是宋青书自己离开的。他面上浮现一丝怒气，既然无事，为何不来请安，平白让师长担忧？

　　正在恼怒之时，忽然听得莫声谷惊呼：“大哥，你快看！这是青书的留书！”

　　宋远桥两步抢上前去，从莫声谷手里接过书信拆开，只见一尺见方的素笺上字迹劲秀挺拔，写道：

　　“闻听极西之地，有奇药名黑玉断续，可接金刚指力所折肢骨。弟子往前取之，不必挂念。宋青书字。”

　　宋远桥读完后，神色陡然变得郑重。三师弟俞岱岩的伤一直是武当上下的心病，如今甫然得知治愈的可能，无异于黑暗中升起一丝亮光。可是青书的消息来自何处？那给他消息的人究竟是何用意？信得过么？

　　他把信递给张松溪，张松溪看过后，又依次传给殷梨亭、莫声谷。

　　殷梨亭性子单纯，浑没想那么多，欣喜道：“好啊，三哥有救了！可是青书做的也忒不妥当，他小小年纪，怎能一个人远涉西域？我这就下山去找他。”

　　张松溪点头道：“不错，不止你要去，七弟和我也一同前去，大家分别沿不同的路线寻找。山上就由大哥暂时坐镇，料来二哥不日也当回转，有两位哥哥留在师父身边，我们在外也好放心。”

　　宋远桥道：“这怎成，这逆子不告而别，如何能劳动三位师弟为他奔波？”

　　莫声谷劝道：“大哥莫怪，青书他也是一片孝心，只是少年人初次遇事，做得不周全罢了。我们做师长的，好好教导他就是了。”

　　宋远桥心内亦非对爱子毫无牵念，莫声谷的话说得入情入理，他略略推辞两番，总算是应了下来。

　　几人计议已定，便去禀明了张三丰。听得心爱的弟子或可复原，张三丰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却也不忘吩咐：“无论此事成或不成，都要把青书好好地带回来，他本心一片纯孝，你们勿要苛责。”

　　众弟子点头称是。于是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兵分三路，一路沿汉水溯流而上，一路经商洛向长安，还有一路居中策应。三人收束停当，即刻动身出发。为了照顾俞岱岩的心情，对外只称宋青书离山出走，并不提具体缘由。

　　张松溪快马疾驰，一连数天，在沿途细细查访，却丝毫没有得到宋青书的踪迹。他心思缜密，想道，以青书师侄的相貌，若是经过此地，定会被人留意到。因此要么走了另一条路，要么就是易了容。

　　他估量的不错，却漏算了一点。宋青书自结丹后，身心明澈，不假外求，已然辟谷。因此他走的路线和常人全不一样，根本不经过有人烟的城镇，信步踏出，倏然便是数十丈的距离，或在树梢轻轻一点，或者干脆凌空步虚，身形有若流云飘忽不定，又如清风似有还无，正是他前世师门所授的一门身法绝学。

　　如此一来，日行何止千里。当张松溪三人从武当山出发时，宋青书早已深入昆仑山脉中。

　　虽说是以给俞岱岩寻药的名义离山，但宋青书并不急于去做这件事，他的主要目的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安心心地修炼个三四年先。

　　昆仑山脉绵延千里，山高险峻，远避红尘，便是个绝佳的隐居之所。

　　云雾笼罩的雪峰间，一道淡若轻烟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天际聚散无常的流云般变幻不定，几息功夫，就来到了一座格外陡峭的险峰之上。

　　这座险峰高出云表，三面壁立如削，下临万丈深渊，峰顶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周遭数十里皆是杳无人烟，端的是个遗世绝俗的好地方。

　　宋青书止住身形，从山巅向下俯瞰，只见脚下云海茫茫，深不可测，与自己曾经的居处绝云岭颇有几分相似，心中十分满意。他向前一步，迈出悬崖边缘，仿佛空中有着无形台阶般的，从容地直往下走。大约下降了三十丈左右，停在半空，以剑气在峭壁上挖出了一个高约两丈，半亩方圆的石洞。

　　他再世重修，对剑气的控制出神入化，信手施为，便将洞壁削得平滑如镜，毫无一丝粗糙棱角，简直难以相信是人力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