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心老》千水千城

17、第十七章 耍流氓

　　那姑娘正身站立，很是淡定，面对如此刚强攻势，微微侧目，心不在焉。只见交火近在咫尺，花滋观察到她嘴边好像轻轻吐个“是！”的口型，似乎听到了什么命令，但周围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就只有光秃秃的悬崖和漫野，她在跟谁说话呢？
　　鲍少和花小缺奋力出击，而说时迟那时快，那姑娘纵身起跳，他二人击空，没等他们恍过神，她瞬间驾空逝远，消失于天际。
　　小缺目瞪口呆，“哪里有……这样快的轻功！”大家面面相觑。
　　“或许……不是轻功，”鲍少所有所思说道，“可能是巫术！”
　　“巫术？”
　　“第一眼见她就隐约感觉到她身子周围有一团黑色的影子，我可以嗅到巫咒的气味，正企图算计我们！”
　　花滋一脸不信，“神叨叨的，我怎么没看见有什么影子？”
　　“我也没看见。”
　　“真的有。我敢肯定。”鲍少无力的反驳。
　　花滋敷衍，“好吧好吧，你天生神眼，能力超凡可以了吧。”花小缺扒着鲍少，眼睛里尽是崇拜的光芒，“小鱼哥小鱼哥，你怎么能一下子飞到这么高的悬崖上？我闯荡江湖这么久都没学到这么好的功夫！”
　　鲍少木然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奇怪，当时特别着急，恨不得一跺脚就冲上来，结果跺了下脚，身子就飞到这儿来了。”
　　“怎么可以这样！”花滋气道，“分明是不劳而获嘛！”
　　花小缺：“哎哎，小鱼哥，你心想你现在也特别着急，迫不及待要……要嗯……遁地！来，试一下。”
　　花滋：“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他是神啊，上天入地！”
　　花小缺：“在我心里小鱼哥就是神人，来，小鱼哥，试一下小鱼哥。”
　　其实鲍少也很好奇。
　　花滋：“别听他胡闹，万一磕到石头怎么办。”
　　鲍小鱼顿时眼睛一亮，乐开了花儿，瞥一眼小缺，“我听你姐的！”
　　“别自作多情，我姐的意思是怕磕坏了石头！才不是担心你。”小缺翻个白眼，风凉的说。
　　一下子鲍少整个脸色都黯然了，因为花滋真的很有可能是这么想的。
　　“好了别闹了，咱们先下去，一会儿秃鹫来了会啄眼睛的。”花滋说。于是，下崖，花小缺只好失望的跟他们走了。三人重新回到客栈。
　　晚上吃完饭，花滋打开阁楼的窗户，独自望着弯弯的月亮，心里悄悄的想一些事情。
　　“噹噹”传来敲门声，“进。”只见鲍小鱼推门进来。“哎呦，小花儿还会赏月了！”
　　“你不是也会敲门了吗？”花滋反问。
　　他顿了顿，也过来伏在窗边，变得认真，“那你喜欢吗？”
　　花滋突然避开他的眼睛，继续望向夜空，不说话。小鱼转过头，一同看向夜空，“今儿个才初几吧，又不是圆月你赏个什么劲儿？”花滋只默默说：“钩月也是一种风景，也可以散发出微弱的光。”小鱼突然看她，怔了怔，“你好像变了。”
　　“没有！”
　　“为什么急着否认？”小鱼质问，花滋不语。
　　“很多人只喜欢月亮的圆满，不懂得，它的残缺其实更像不圆满的我们。”
　　“残月至少总满怀着希望去奔向圆满，而圆月的下一步只能是残缺。”
　　鲍少对她投去另外一种眼光，“所以你不是不向往人生的另一半，只是不敢面对圆满过后的残缺？”花滋突然惊恐的看向他，仿佛心里深藏的秘密被揭穿，“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我一直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不要再辛苦隐瞒了。”他是那么怜惜的望着她，眼光中的柔情除了对她再没有这么赤裸裸的暴露过，从来都把真心包裹在吊儿郎当，无所谓的假象之下，只为她不要背负愧疚的包袱。
　　“我讨厌你现在的样子！”花滋莫名愤怒，抓着窗框的手瑟瑟颤抖，小鱼惊慌，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话不该说。
　　他一直很清楚的，她就像一个小孩子，需要被呵护在安全的环境里，她喜欢把自己当大人，他就全力配合。而刚才他失控了，是他太心急，想让她承认，却忽略了她的认知和自尊心。
　　鲍小鱼现在很自责，他不该逼她的。“对不起……”
　　这时，花小缺突然踢门而入，啃着半个青苹果，淄溜儿一下滚到床上，一脸享受的意味，“哎～呀～老姐的床就是舒服，今晚我就睡这儿了！”
　　“那我睡哪儿？”
　　“管你呢！自己想办法呗，这么大个人了，这么点小事儿都来问我！”说着他又惬意的啃一口苹果。
　　“你！……”只见床上那货已假寐。
　　花滋干脆不理他，气鼓鼓又看向夜空。一个人默默说，“其实白天他赶来救我的时候，我心里一下特别温暖。”
　　“事实上……不是我救的你吗？”鲍少急切问她。
　　花滋投来鄙弃的目光，“一个男的计较这些个细节干嘛！一点风度都没有。”顿时，鲍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有，白天那女的只是骂我一句，至于那么沉不住气吗！一看就不成熟！”
　　“不是……为毛这都要挨说呢？”鲍少委屈得都要哭了，“我揍她不光是因为她骂你，我看到那团黑气已经开始蓄谋伏动，再不出手我们会立即受到诅咒，神志不清。”
　　花滋听得心惊胆战，谁知花小缺一下子炸起来，“魔鬼！真是徒有一身冷艳神秘的皮囊，内里竟令人毛骨悚然！”说完他往后一仰，继续装死中。
　　花滋慢慢克制自己的恐惧。“要是这么说来……你们并不是奔着为我出头去的？”
　　“对啊。”鲍小鱼回答得理直气壮。
　　不知怎的，听到这个答案，她有些失落。
　　“你呢？也是吗？”她扭头问小缺，对方一动不动，“别装死啦！”“哦——哦哦，怎么了？”“你呢？”“
　　“我？我听小鱼哥的啊，他说打，我就打啦。”
　　花滋回过头，看向月亮，只吐一句，“知道了。”
　　鲍小鱼看着，眼角突然浮现一丝邪笑。
　　“咦？”他突然不怀好意的靠过来，一手搭在花滋肩上，这么近的距离让花滋蓦的不敢呼吸。
　　。
　　花滋望着他，突然发现，他的脸原来如此干净风毅，皓齿明眸之间果真如姒姐所说，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诱人味道。
　　不料，他忽然朝她睫毛轻吹一口气，清凉的风来袭，让她不由得使劲眨一下眼睛。
　　原来，他比她高这么多，现在她只能仰望，整个小身子似乎缩进他的怀抱里，她看清楚了，他的眉目干净利索，鼻梁高挺光滑，巧夺天工，她竟自愧不如，还有唇颔，纵然尖韧毅然，却还未完全蜕去孩提样貌的稚气，可是，不得不承认真的很迷人，何时他的样子如此清澈俊逸？又何时她被他逼压过，流落成这副渺小的气势？
　　花滋震惊，胸口的位置心脏正撞得惊天动地，担心他是不是听到了。
　　这时，他挑着狭长的眼角，眯起邪魅的小眼神，“你不会……只希望我为了你吧？”花滋顿时感觉滚烫正从脖子往两颊漫，一把把他推开，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怕被他看见，两晕红色的秘密。
　　“你！你你……你耍流氓！”
　　“我耍的是你，又不是流氓。”鲍少透着坏笑说，难不成……你是？”
　　“无耻！”花滋恼羞成怒。
　　这时，花小缺突然诈尸，捂着脸大叫，“哎呀！哎呀呀～太暧昧了，太暧昧了，少儿不宜，少儿不宜……”说着跑开。
　　鲍少看着小缺一溜小跑蹿出去，眼带笑意，“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花滋满是不悦。
　　“这样那小子就抢不了你的床了。”
　　花滋愕然。
　　小缺走后，这房间里的气氛依然奇怪。
　　许久，花滋开口，“那个，我明天就走了，去廊夕岛。”
　　“我跟你去。”
　　花滋没有拒绝。
　　“那个……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哦！”他走出来，她关上门。
　　鲍小鱼走在回房间长廊，慢慢慢慢的走，仔细回味着刚才的场景，嘴角时时浮现的笑意泄露了他心里的甜蜜，喃喃道：“我就是耍流氓了。”
　　等到回房间，花小缺很是不满，“我给你创造了那么好一个机会，你明明可以借机跟我老姐睡一晚嘛！”
　　鲍少当即惊愕，“你是你姐的亲弟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