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心老》千水千城

15、第十五章 谈情说爱

　　追赶像花小缺这般傲娇的少年，她远远被甩在后面，倒不是累，而是气的。眼睁睁见他飞檐走壁，在大街上蹿上跳下，一溜烟儿，消失在远处错错落落的高屋楼角间。她耷拉着身子，掐腰大喘。
　　回到客栈门口，只见鲍少早已恭候多时，笑眼迎上，“大人，小的给您倒了杯凉茶，您压压火可好？”只见花滋撇开茶杯直接夺过茶壶，一饮而尽。鲍少赶忙逢迎，“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早该知道花滋大人的肚量是得就壶喝的，小的真该死。”“那就死去吧。”
　　“哎！不好玩儿了啊。”
　　花滋没理他，转而坐在门边石头上，鲍少跟着屁颠屁颠儿坐下来。她嘟着嘴抱怨，“以前我对他那么好，什么好玩儿的等我玩完了都给他玩，好吃的等我吃好了都给他吃，就连每次半夜热醒都不忘给他盖被子，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撇嘴）
　　鲍少瞠目，“你……确定这是对他好？”“当然了！”
　　他心想：活该他损你。“前两个我就不说你了，可毛你非要给他盖被子呢？”花滋一本正经的回答：“娘说过，做姐姐的要照顾好弟弟，不能让他着凉。嗯！”
　　呃……
　　“花儿，你是个好姐姐。”她甜甜的笑了。
　　这时，一条大笨狗走过来，“这不是老板娘家的大黑吗？怎么哭了？”它泪眼汪汪，半眯着，鼻涕横流，郁闷的大嘴也歪撇着，拐着弯儿哼哼，好难过～～鲍少一边风凉，“跟别的狗打架，被打哭了呗。”花滋轻轻抚摸它的头，“别哭了～姐姐给你一块糖吃好不好？”哦？它眼睛顿时发亮。
　　鲍少鄙夷怒斥，“你一金刚大狗不好好啃骨头，见糖起什么劲啊！装什么少女系！”
　　大黑瞪他一眼，然后眼巴巴仰望着花滋，嘴里哈哈流口水。
　　“你走开，别打扰我们说话。”
　　“你走开！”花滋厉声。
　　顿时，小眼神里充满委屈，娇嗔，“不要酱紫大人，伦家不要离开你～”
　　“鲍小鱼！”
　　她朝他刺去杀人目光。他顿感浑身发毛，“哎……”“再给我拿块儿糖！”“好……”
　　就这样离开，上楼，越想越憋屈：我竟然跟一条狗争宠？还争输了？郁闷！！临了，回头看见大黑得意的笑。
　　“哼！再笑，再笑我拿刀砍哭你！”
　　忽然，脑袋突如其来一阵酸麻，眼前发黑，耳边莫名有某人呼吸声，甚至笑声。他强撑到房间，倒在床上，脑袋如上了紧箍咒般疼痛难耐，昏睡过去。
　　许久之后，花滋上来找他，才发现他苍白得已不成样子，吓坏，立即叫了大夫来看。
　　大夫却只说是胸中常有郁结，其他并无大碍。见他脸上也恢复些血色，才稍有放心。
　　送走大夫，花滋照顾鲍少妥帖躺在床上，并熬一碗白粥端过来。鲍少依旧贱性不改，“原来小浣熊也有女人的一面！”花滋拧他。“喂！刚夸完你！”“谁让你嘴欠？”
　　谁知他指着自己嘴巴，“这嘴是欠，欠粥喝。嘿嘿…”张开嘴，“啊～”等花滋喂他。花滋将一勺送到口边，忽止，坏笑道，“叫我姐姐～”
　　“哼！”他立马把头扭过去，不理。
　　“那我不喂你了！”花滋试探性说。
　　而那头儿倔强的少年没有动静，威胁失败。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鲍少这才扭过来，一口吞尽。
　　很晚，花小缺回来，瞟见他俩在一起，摇头蹙眉，“啧啧啧，有奸情！”
　　“找死呢！再这么说我真翻脸了！”说完，花滋甩门而出。
　　小缺茫然，“这女的今儿怎么火气这么大？”“反应是有点儿强烈。”他纳闷儿的说。小缺随手拿个包子，塞得满嘴，问，“你这儿又怎么了？不会是靠装病博取我姐的‘爱～心’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睡觉！”花小缺被噎个半死。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深深地陷入梦乡，该死！那层折磨又突然袭来。耳边似乎那声音更大一点，“树林……树林……”什么？鲍少再也受不，一个猛身坐起来，顿时宛若失了魂儿，朝外走去,愕愕然。
　　“小——鱼——”声音越来越近。
　　不觉中，已走到林中，鲍少恢复神志，“你是谁，快给小爷滚出来！”顿时，墨色深处飘来一个人影，鲍少紧握拳，定睛看，“弥勒佛！”
　　“哈哈，你还记得我？”
　　“又是你这个神经病，装神弄鬼作什么！”
　　他落地，手里依旧拎壶酒。“刚才的痛苦感受到了吧，这才只是冰山一角。想不想知道你的未来？”
　　“什么未来？”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这将会决定你的人生，也会对别人产生很大影响。一种是你跟我走，将会找到永恒的宁静，另一种就是随你自己，你会得到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同样也会面对更大的痛苦。你选择哪一个？”
　　鲍小鱼眼珠飞快转几下，“喂！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弥勒只笑而不语。
　　“你今天怎么不喝酒了？”
　　“我在等你的决定。”
　　鲍小鱼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总觉得这老头儿有古怪，“不管你是不是有病，既然给了我这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小爷我已经打算追一个人到天涯海角，至于痛苦，不能陪她才是我最大的痛苦。还宁静？她闲不住，我要宁静做什么！”
　　“这就是答案？”“嗯——，不然呢？”
　　弥勒沉默许久，长叹息，“终究还是定数……”鲍少看着他，表情凝重，“哎，要不到本小爷也不要这么伤心嘛，虽然小爷的才貌世上无人能及，但你还可以凑活找个差不多的小子陪你玩啊。”
　　弥勒终于恢复笑容，嘬一口久违的淳酿，“呵呵，”凌空腾翻，身子极速旋转，形成一个椎影儿，夜色浓重如墨染，鲍少花了眼也看不见他在他头顶盘旋着究竟搞什么鬼！
　　只觉天灵盖被打开，但不痛，只凉飕飕的，越来越沉，仿佛将一海的水压在里面，意识也渐沉了，睡去。
　　冥冥中耳边听他说一句，“慢慢受用吧！”
　　第二天早上，鲍少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客栈，旁边花小缺正静静沉睡。难道是梦？他摸摸头，天灵盖是完好的。
　　穿衣起身来到大堂，远远看见花滋原来早已起床悠闲坐在客栈大门口。早上大堂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吃饭。
　　随手卧在楼梯案，拄起下巴，默默看着花滋。心想：哪一次她不睡个天昏地暗，日上三竿，今天起这么早？有心事！如果贸然问她，肯定被打回来，唉～
　　这时，不知那对男女不知为何突然吵起来，不由得引起注意。女的忿忿把馒头甩掉，碗一推，“你说你没勾引她，那她怎么不跟别人调情专跟你调呢！”
　　男的一脸无辜，唯诺着，“可能是个人气质吧……”
　　女的气得火冒三丈，“气质你妹！拿我当傻子呢！分明你跟她有暧昧，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是不是，是不是！”
　　男的：“哪有，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女的：“装蒜！”
　　男的：“装葱也只是普通朋友啊。”
　　女的：“我不管，我气不过，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的：“好，我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女的：“必须是合理的！”
　　男的：“好，我现在就解释。”
　　女的：“我不听我不听！”她捂着耳朵跑开。
　　花滋见势赶紧给人家让道，那男的紧接着追出去。木木然，“现在的小情侣都这样了！”
　　姒姐突然过来，“都是小屁孩儿，还学着谈情说爱！”说着，拿出随身菱花镜照照发饰和粉妆，来到门口亦坐下。
　　“姒姐，那你看我是不是小屁孩儿。”
　　“你嘛，”她上下打量花滋，“虽然看得出没谈过恋爱，但比他们成熟多了。”“嘿嘿，我觉得也是。”姒姐又从花红柳绿的衣服里掏出一小块儿胭脂，对镜补抹，边说，“为什么不呢？”
　　“不什么？”
　　“谈情说爱啊，女孩子不都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