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宝》镜子里的小灰灰

9、第 9 章

　　鱼宝挂着包袱，听话的迎着小溪边走走歇歇。黄昏时分，鱼宝又停下来歇息了。坐在小溪边，双脚浸在欢快的游着的溪水里。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哪来的歌谣：
　　鱼儿它欢快的跳着舞，
　　少年是它欢乐的源泉。
　　鱼儿它悄悄地浮出水面，
　　少年吓得掉头跑掉。
　　鱼儿它深深爱上了少年，
　　少年也说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鱼儿爱睡觉，那就睡吧，做一个好梦。
　　少年不能入眠，那就醒着吧，永生永世的醒着。
　　啦啦～啦～
　　远处一个约莫五十岁的老者背上挂着一个与鱼宝一样的包袱，站在隐蔽的大树下闭上眼睛，陷入深深的伤心中。歌声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这几万年的伪装一下就被卸下了，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悲伤的眼泪灼伤了一朵开的正艳的花朵，刹那间枯萎。
　　黄昏被急来的黑夜无情的吞没了，大地万物渐入睡梦，鱼宝也找到一个不算大的山洞，山洞外面杂草丛生，鱼宝小心翼翼的走进山洞，发现里面还很干净的样子，于是寻了个平坦的地方躺下，左右张望了一下，张大眼睛，望着洞口，嘴里念念有词：山里的山神，土里的土神，草里的草神，还有石头里的石神，请保佑小女子我不要被蚂蚁抬走，不要被老虎叼走，不要被大水冲走，无论如何也要让我见见明天美丽的阳光啊。谢谢啊，谢谢啦，拜托了，拜托了各位。
　　山洞外面一个黑色的影子正端坐着，肩膀却一抽一抽的，显然被鱼宝的自白给逗乐了。影子抬起头，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仔细一看，不正是那个站在大树下黯然神伤的老者吗。老者一路跟着鱼宝，却不曾现身。鱼宝走，他走，鱼宝停，他停，鱼宝吃，他也吃。可伶的鱼宝，被人跟踪了，还无半点知觉。
　　鱼宝就这样迷迷糊糊走了五日了，却不曾见到师傅所说的什么高人，包袱里的干粮眼看就要吃完了，身上有带银子，可是这一路上便没有看见师傅说的客栈。鱼宝有些着急了。
　　这天，她终于吃光了干粮，一个人呆呆的站着，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姑娘，小姑娘……”
　　鱼宝听见有人在喊‘小姑娘’，她着急的跺脚，看嘛，最近老想着那个‘高人’，都出现幻听了。
　　“小姑娘，小姑娘！”
　　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声了，鱼宝头一抬，看见一个老者站在她面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一大步。嘴里哼了一声：“都出现幻觉了，师傅，救我啊。”
　　“哈哈哈，小姑娘，老夫名叫石夫，顽石的石，夫君的夫。”
　　“你不是幻觉？”鱼宝揉揉眼睛，用右手狠狠的掐自己的脸蛋，直到疼痛袭来，才惊叫着松开手。
　　老者微笑着看着她，这小女娃子挺可爱的。
　　“那，你是那个高人吗？”鱼宝眼睛里闪着光，肯定是高人没错，在她就要挨饿的时候突然出现，是高人，肯定是高人。
　　“高人？老夫可不是，你的高人，嗯……让老夫替你算一算。”他抬起头，眼睛望着天空，手指快速的掐算着，一会他低下头，微笑着望着鱼宝说，“嗯，小姑娘莫急，你的高人还在前方呢。”
　　“可是，可是我带的干粮已经，已经……”鱼宝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说出干粮吃完这个事实。
　　“吃完了？”老者笑笑，“没关系，你跟着老夫，老夫正好要到前方办事，如何？”
　　鱼宝拼命的点着头，这种好事，当然接下啦。
　　“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啊？”鱼宝跟着老者走了一段路才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爷爷？”老者停下来，愣了一秒，然后哈哈大笑。
　　鱼宝突然觉得莫名其妙，以为自己讲错话了，可是又觉得没哪儿错了，于是站着不说话等着老爷爷的下文。
　　“老夫名叫石夫，顽石的石，夫君的夫。”
　　“哦，石爷爷啊。”鱼宝应声喊着。
　　“喊我石夫就好，老夫有那么老吗？嗯？”老者停下来，假怒道。
　　“石……夫……”鱼宝觉得怎么喊怎么别扭，怎么喊怎么没礼貌。可是不得不顺着他的意，鱼宝害怕老者把她给抛下自己跑了。
　　“明明就老嘛。”鱼宝小声的嘀咕。
　　“嗯？”
　　“没什么，没什么。”
　　一路上说说笑笑，鱼宝觉得开心极了，好像，好像与石夫很早就认识，反正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鱼宝现在每天都精神饱满，因为石夫的包袱里好像有数不尽的干粮，怎么吃都吃不尽。
　　海底。
　　“夫君，我们家维儿到人间已经五年了，连个信都没有，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习不习惯人间的衣食住行，人类有没有欺负他，夫君，妾身担心的紧啊。”一个头戴银色簪子，身着素色服饰的美人正躺在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怀里抽泣着，诉说着心里的忧愁。
　　“夫人，为夫又何尝不担心呢？只是这是维儿的使命，他必须独自承担啊！”男子轻轻拍着妻子的背，无可奈何的说。
　　“可是，可是，我们家维儿还没有到继承家族使命的年龄啊，是你们，是你们硬加给维儿的……”美丽的女人推开丈夫的怀抱，埋怨的看着丈夫。
　　“夫人，此话在王面前可万万不能说啊！”男子着急的捂住妻子的嘴巴。
　　“何事在本王面前不可说呢？”一道凌冽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臣参见王，不知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男子微微怔了怔，马上又恢复‘元气’。朝王微微鞠躬道，暗中扯了扯妻子的袖子，示意她拜见王。妻子眼含泪光，委屈的倔强的不肯听夫君的话。
　　“爱卿何须多礼，坐下来我们君臣好好的说说话。”鱼列淡淡的望了一眼这强忍着眼泪的人，悠闲的走过来坐下，慢慢的说。
　　“是。”千耳奎知道王的性子，说一不二，不喜多言，所以也不推辞，在王的旁边坐下。只是暗中为自己的妻子捏了一把汗。
　　“海底异物可调查清楚了？”鱼列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
　　“臣无能，至今还未调查清楚。”千耳奎汗颜。
　　陷入了深深的死寂，王不说话，千耳奎也不敢多说。看着王慢慢的一口一口的抿着茶，直到茶杯空了，千耳奎才大声唤：“秋菊！还不快去添茶！”
　　站在大红柱子旁的丫头抖了抖，正准备过去。
　　“不用了，摆驾，回宫！”鱼列说完就往大厅外走去。
　　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望着千耳夫人道，“千耳在人间很好。”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千耳夫妇。
　　“夫君，王说的是真的吗？”美丽的妻子欣喜的抱住丈夫，眼角还有泪珠挂着，却掩饰不了她愉快的心情。
　　“嗯，夫人，这下该放心了吧。”千耳奎知道，王从不说谎。何况在千耳族面前，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鱼列回到寝宫，拿起史书开始翻阅，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