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叶子飘》岸边的鱼

83、青色的磨坊（二）

　　（八十五）
　　千叶倚在实初怀中，糖果香甜像极心中发酵的情绪。“是不是还要开会？”她记得的，接电话时他表情的严肃。耳贴在他的胸膛，听着规律的心跳，千叶觉得心安。“去吧，我在这等着你呢。”
　　实初用劲环住怀中的人儿，舍不得放开。一个深呼吸，浅浅的吻留在她的发丝。“乖，吃完东西休息会儿，要什么需要和他们说便好。”
　　实初走后，千叶这才好好地、认真地打量这件办公室。绿藤，书本，还有一盏暖灯。千叶端起一面照片，相框中的自己笑得灿烂，习惯性的小动作，喜欢将头偏在实初肩头。看得出，实初很爱护这里的一切，干净，柔和。
　　“实初，我脸都要僵硬了，你就笑一笑嘛。”
　　“实初，你都只剩半张脸了，别躲啊！哎···”
　　“实初，这个造型不错，我们···”
　　一帧帧影像，累计在一起，千叶才发现实初于她的存在。如果，如果她不曾离开北京，不曾来到上海，她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时间像看不见的针线，呼吸间，将心缝得严密，再睁眼，无处不在。
　　看着时钟，千叶躺在沙发，看着头顶天板。光线切着几何图案散落整片墙壁，看着它的变化、移动，宁静，千叶合上双眼，幸得如斯，这般应是生活真谛。
　　短针顺时移走，实初开完会回办公室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风吹动浅帘，嫩绿投射于地面，让人以为是初春。沙发上的人儿，裙摆一袭垂落，偶尔一动，随着发丝飘摇，让人心变得柔和。轻声走进，实初摆手让助理禁步，昨日她睡得并不好，眼底微青，眼角红丝遮不住。
　　“你们下班吧。”
　　小刘二话不说，将热茶递给老板后，急忙离开。落日变黄，慢慢照到千叶眼上，实初还未来得及遮住，后者却睁开了眼。见他有些讶异，千叶笑了。“怎么？没来得及？”
　　实初正欲开口，却又被千叶堵住，脖颈一沉，挂上她的双臂。“我梦见你了！”
　　“嗯，梦见什么了？”抚顺脸颊粘住的发丝，红红的睡印留在额上，很是可爱，实初眼色一深···
　　千叶不回答，动作迅速地起身，捋捋衣裙，原地转了个圈。对着他一笑，最后捻起裙摆两侧，下身弯腰，一个标准的舞曲结束动作。
　　实初永远忘不了这幅画面，眼前的女孩儿洋溢青春的色彩，耀了他的眼，夺了呼吸。他从来都是知道的，许千叶只世上一个，漫长岁月流逝，这份美丽消褪不得。

　　“晚上想吃什么？”
　　“简单点好，你需要休息···”
　　连翘坐在地上，听见熟悉的两人说话，一颗心终于放下。想站起身，谁知因坐得太久，双腿早麻了。一声轻呼，楼道灯亮，千叶与实初转过弯便见到了一脸扭曲的连翘。
　　“连翘？！”
　　“额···，大家好啊。”
　　实初眉头直接皱起，碍着千叶感受，还是提起连翘行李开了门。
　　“回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千叶为她拿了背包，几天不见，她竟瘦了不少，也黑了。云南的天气这么毒？
　　“工作完成变回来了呗，留在那不安心。”
　　一句话把千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不安心？难道，小心翼翼看了眼好友表情，连翘知道了简言的存在？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真有事瞒我？”连翘捏住千叶的脸，一副正经模样。
　　千叶不敢抬头直视，求救实初。简言的事他们至今没敢说，连翘对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其在意程度有多深，所有的人皆有目共睹。可，要如何开口，如何解释，这个难题无法解决。其实，就在千叶望向实初的那一刻起，连翘便发现了丝不对劲，他们俩看来是真的有事瞒着自己了。
　　摆正心态，连翘敛下神色，对上实初不善的眼神，说，“别介，开个玩笑的。纪实初，我饿了，伺候一餐呗！”
　　“伺候伺候！连翘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千叶急忙赶着回答，却不知正让当事人知晓其心事。待她进厨房后，连翘一脸严肃，“说吧，这次画展出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小叶的，还是我的？”
　　实初坐下来，若有所思，片刻后，转过头回答连翘的问题。“正如你所想，这次画展周力权出现了。”
　　连翘哂笑，很冷静。“他出现了，伴着简言。对不对？”虽心中有所预料，可当时间真正摆在眼前，连翘却觉得纪实初的沉默是割刀的痛。毛孔喧嚣，撕咬宁静外表，“她，做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实初转回了身，神情恢复成起初模样：冷淡。“这不是我的义务。”
　　“呵呵，纪实初就是纪实初，离了小叶的事，全无一点温度，佩服！”
　　“要疯，离开这疯去。小千在这，注意举止。”实初对于连翘的颓废与不甘不想发表看法，一份感情从不是因别人劝说来发生改变，每一份情感独立存在。
　　连翘坐正，拈起茶几上的葡萄，喂进嘴中。实初朝厨房看了两眼，生怕千叶伤到自己。
　　扯住实初衣袖，连翘傻笑，“你就这么在乎小叶？纪实初，你说你能真的为了她放弃一切么？”问完后，自己便笑了，什么问题呀，这世界上拿纪实初与那个人作比较。呵，看来自己是真疯了，什么跟什么呀，哪有可比性！
　　实初直接起身，没再看坐在沙发上的连翘，丢下几句话。“周力权与简言，还有你，你们三人的纠葛，我与小千插不了手。小千的性子你清楚，我不多说。只一句，提醒周力权，没有谁能在我面前对小千不礼貌。”
　　连翘尚且还停顿在上一句没回过神，又猛地听见那两人与小叶起了冲突，整颗心立即悬了。“站住！纪实初，说明白点，简言对小叶怎么了？！”
　　“这么想让小千知晓？”
　　“你···”连翘怎么会让千叶知道，只得摁住脾气，却还是恶声恶气。“等着，我有的是时间！”
　　实初只觉得好笑，“有时间找我问答案，连翘，你真不是一般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