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叶子飘》岸边的鱼

13、木院的日光（一）

　　（十五）
　　“喂？”
　　“小叶，是我。手机放在家里了，只是告诉你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
　　“嗯，早点回来，别太晚了。”
　　千叶望着满桌切好的食材，哭笑不得。没办法，转身回厨房，看着几个碗，动手捡一些还可以保存的放进冰箱，其余的必须今晚煮了。只她一人，仍然吃不完。
　　“实初，是我。连翘不回来吃饭，煮多了菜，你过来吧！”
　　连翘现在在一家出版社工作，是编辑，也要采访，经常回不了家吃饭，早上她还特意说今天早些下班，自己特意准备多些食材，没成想又变成这个光景。
　　她现在在吴老师的门下做课题，平常时间也算固定，在家的时间也比较准确。
　　快六点时，实初过来了。
　　“外面下雨了？”
　　千叶惊讶地看着一身被淋湿的他，赶紧从房间拿出干毛巾。“快擦擦，我去煮碗姜汤，你喝了去去湿，生病了可不是好玩的！”
　　说完也不等实初的反应急忙到厨房为他熬汤。实初倚在厨房门口，问她。
　　“连翘加班？”
　　“估计是，早上还和我说回家吃晚饭呢，应该是临时加班。”千叶见他湿哒哒的，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他有套衣服放在自己这。“你等等，我去帮你拿衣服，你待会先洗个澡。”
　　千叶忙上忙下，活脱脱像个操心的家庭小主妇。席楚很迷恋这种感觉，房子的大小空荡与否全凭一个人内心的满足，在这80坪左右的小空间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怎么发呆了？快进去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如果大院里的人，任何一个，瞧见千叶现在的状况，绝对不会相信这就是他们心中那个爱撒娇的小丫头。从前的千叶不会做饭，不会每天起床晨跑，不会去超市、甚至菜市场挑选时令菜，不会逛街时与店主交谈价钱，不会饭前喝一碗汤，不会不吵着要哥哥陪他玩，不会不穿白色长裙···
　　吃饭期间千叶想起连翘的生日快到了，问实初有什么好想法。
　　“往年她的生日不总是由她做主？”意思就是今年也必定是连翘策划活动内容，不需担心。
　　“可现在连翘不是学生了呀，我查了下，那天是周三，时间上肯定忙不过来。”
　　实初算是明白了，小丫头这是在和自己宣告她要主次这次生日聚会，而非如问题般那样询问他的意见。他笑了笑，没想到他的小丫头如今也开始有小心思了。
　　“嗯，你说，我做你的助手。”
　　简洁明了，果然，千叶在听到答案后，笑得像只小狐狸，眼角处全是笑意。

　　晚饭过后，千叶照例与实初散步。走至小区门口，两人碰到刚遛狗回来的张奶奶。
　　“张奶奶好。”
　　“好好好。散步啊？我瞧着这会儿公园的空气不错，刚下过雨，好着呢。”
　　“谢谢张奶奶。”
　　千叶亲眼看着张奶奶上楼了才回头往外走，实初牵着她的手，笑笑没说话。千叶瞧了，便挠他痒处，‘威胁’他说实话。实初改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才开始说。
　　“刚才我在想象有朝一日小千也成了如斯老人，不知是怎么模样？”还有一半没有说，不知那时牵着她手的是否还是自己。
　　千叶一听，溜出实初的掌心，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弯腰捶背，声音作低沉状。然后朝他挪步而来。
　　“咳咳咳···，我说老头子啊，刚才听人说公园里的空气不错。咳咳，你愿不愿意陪我逛逛啊？”
　　说完手还做微颤状，挪了几秒，终于敷上实初手背。千叶弯腰，视线不好一直往上啊，便低头等着实初的答复。未料过了好几秒，头顶还没有见声音传来，正欲直身一探究竟，却被实初一把搂进怀中。
　　“实初···”
　　“傻丫头，···” 他愿意，愿意一直到老牵着她的手。“小千，你不知道，···”
　　一个小插曲，千叶没放在心上，实初暗记心底。两人在公园逛了不短时间，千叶还买了六条金鱼外加一个小鱼缸。实初问她会不会养，她直接就一句‘网上有写’，让他担忧这六条小鱼的命运。

　　上海的十月凉爽，香樟没有掉多少叶子，但马路上还是堆积不少苍黄的落叶。在这迷人却又萧索的季节，连翘终于迎来她23岁的美好年华纪念日。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千叶甚至与实初出现小摩擦，原因就在这个房间里！
　　“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连翘闹腾，“你捂得这么紧，我得有X射线才能看见啊！”
　　千叶笑嘻嘻的，松开双手。“不许睁眼，等我喊‘一二三’。一，二，三！Surprise！”
　　连翘睁开眼睛，立马被自己所看到的惊到了。她看到谁？夏尔和赛巴斯？OMG，世界太疯狂，地球毁灭了都不可能出现的情景居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纪实初扮演的赛巴斯还能接受，可，小叶的夏尔出了什么问题，居然穿着裙子！她明白夏尔在舞会有穿过这套，可，可她是腐女啊，不能接受女版夏尔穿裙子！
　　“别发呆了，我也有准备男主角的男装，你快去换换！”
　　连翘风中凌乱，以后，以后再也不看《黑执事》了，会有阴影的···
　　这便是千叶特意为连翘准备的主题生日会。当初实初一听要扮演角色，立即反对，为此还破天荒的躲了千叶两天。可耐不过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时糊涂给答应了。
　　千叶第一次涉及这方面内容，几乎是白纸一张，如何布置，选哪套衣服，故事情节怎样，全由实初负责。可怜实初也是个不怎么看漫画的，而且类别也与《黑执事》相差甚远，这段日子，他算是被迫接受腐文化。
　　其中最开心的自属连翘，整个晚上不停拍照，趁机拉千叶加入她的腐女团。实初一个晚上也很忙，忙着避免千叶接受她的荼毒。
　　生活有时就是打打闹闹，多年后，当连翘能和实初安静坐在一处慢慢品咖啡时，聊得最多正是这段无拘无束、‘矛盾重重’的岁月。只是那时，岁月成了岁月，不是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