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叶子飘》岸边的鱼

10、南方的香樟（十）

　　（十二）
　　明天回上海，千叶备给实初的礼物还没有定下，所以她决定今天的任务是逛街。连翘在一旁打破，说实初有钱，不需要她额外的礼物。千叶笑笑不作声，这和钱财无关，相反她知道，实初需要一份礼物。他其实很少收到别人的礼物，除了每年的生日；即便是在这方面，也只有自己和连翘的两份，他的家人似乎不太关注这个。
　　“陪我逛街，回家就帮你拎烤鸭，怎么样？”
　　“成交！”
　　两人选在一家购物商场，规模还可以。千叶的积蓄不多，得考虑消费层次。到了男生购物区，千叶傻了眼！每家店里的物品种类多得‘恐怖’。
　　“连，连翘，男人穿衣有这么麻烦么？！”
　　一件领带就可以分为这么多类别，更别提衣服了。连翘像是在看外星人似的望向一旁发呆的千叶，谁可以告诉她自己好友的脑袋是不是烧坏了。男人的穿着比女人还麻烦，自家老爸整天臭显摆，她都要快疯了。
　　“如果你没有选择好准备送哪一件单品，那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吧。这样下去，我们俩迟早得饿死和累死。”
　　千叶听得目瞪口呆，再转头扫视了一圈。额，好像是这个道理···
　　在连翘的‘恐吓’下，千叶迅速选择了袖扣。实初喜欢穿衬衫，袖扣应该是必备物品。千叶耐心挑选，连翘坐在一旁发信息。
　　“纪实初，小叶在帮你挑袖扣···”
　　很快有短信回复，“别让她逛得太累。”
　　连翘双眼发黑，这算什么逻辑回复。“是她说今天一天都要帮你挑选礼物···，懂不懂得感动啊？”要是她遇上这样的男人，估计得疯。
　　“控制在一至三家店，12点之前选完，价格在小千经济实力范围内···”
　　连翘果断退出对话框，再聊下去，她都有冲动自己选了。一至三家店？12点以前？适宜的价格？这在一个刚踏入男性服装区的菜鸟身上能实现么！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啊！自己都没抱怨时间长短，他一个人在上海动动手指就开始发号指令，太不公平···
　　“连翘，觉得暖色调的怎么样？”
　　不知两人对话的千叶开心地询问纽扣色系，她自己偏向暖色调，实初的衣服很少冷色系。
　　连翘皱着眉，拖着不想动的双腿，慢慢悠悠上前陪千叶挑选。结果，店里的纽扣看了遍，都不满意，只得奔下一家。
　　周周转转，最后的最后，就在连翘快要绝望之时，终于传来喜讯：千叶选中了一款菱形纽扣。她观察了下，“嗯，还行。”又偷偷瞄了眼价格，有些小贵，但她肯定好友绝对将之收入囊中。
　　“老板，帮我把这对袖扣装起来，包得漂亮点啊，作礼物！”
　　千叶在她话音刚落便立即付款，高兴得不行！
　　连翘在她付款时将消息送了出去，暗呼解放。逛了一上午，她双手黏糊糊，十分不舒服。
　　“小叶，我去趟洗手间，你先坐一会儿。”
　　店内，千叶坐在软凳上，将小礼盒放在眼前不断打量，开心得不得了。一旁的服务员见了，问道。“小姐是为男友挑选的礼物吗？”
　　摇摇头，千叶笑笑说，“给好友、也是哥哥的礼物。”
　　实初是好友，更是哥哥。就在千叶想象实初收到礼物时的反应时候，一个身影落在自己面前。她下意识抬头，可这一抬头，她只觉世界坍塌，将自己瞬间掩埋。嘴唇煞白，微张，却吐不出任何字语，她只得呆呆看着面前这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小叶，走吧。”
　　连翘从洗手间出来，准备叫千叶回酒店，却不想刚才还坐在凳子上兴高采烈的她此时全然换了一个模样，两眼呆滞，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就连送给纪实初的礼物此时也散落在了地上。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千叶，来不及问服务员究竟发生了什么，连翘匆匆捡起礼盒，扶着她就出了门。
　　身后的服务员此时仍处于刚才的情形中。那个男子的到来直接吓坏了坐在凳子上的小姐，她不知道缘由，但看一眼就明白两人之间有旁人了解不透的联系。只不过，她看那个男子似乎没有要伤害女孩的迹象，好像还知道她的名字，于是便没报警。可就在女孩吓得快要哭出来时，她分明看见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而后便急急说了句话就离开。
　　在北京，人际关系复杂，她虽为一个服务员，这个事实还是清楚的。
　　连翘瞧着床上的好友，不知如何问起。她直觉，这件事与纪实初之前提及的跟踪有关系，她甚至觉得这件事牵扯到小叶从未涉及的她的家庭方面。小叶从来不提及她的家庭，三年里似乎也从来没有回过北京。啊！北京！一个想法惊闪，
　　没错，就是北京。小叶从来没有回过北京，三年来，她只声未提回家的事，甚至，她甚至没有往北京的家人打过一个电话！连翘终于意识到自己多年来忽略了一个巨大的事实···
　　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床上的千叶终于起身。连翘有些害怕，好友现在的反应绝对不正常：她笑了！
　　“连翘，我出去会儿。”
　　“不行！”她不答应！现在放她出门无异于将危险招致身旁，小叶的状态不适宜见任何人、处理任何事。
　　这次千叶没有听从连翘的建议，换了套衣服，简单将头发绑起来，然后，拿上门卡。
　　“我待会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