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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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减小，空气中有泥土的芳香。
“喵呜”熟悉的叫声，拉达忙撇过头，断定声音是从庙后的小街口那边传来。
匆匆把神像包好，奔了出去。
湿冷的泥路，赤脚踩在上面，像是冰锥一样的感觉，直刺脚心。
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头顶，街口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小斑猫蹲在那里，一双猫眼望着拉达。
“喵”拉达张开双手，接住小家伙。身体虚弱的小家伙不停的在他胸口上蹭来蹭去。
“嘻嘻，小笨蛋，你怎么没躲……” 宠溺的语气不自然的停止“雨呢……”
一只邋遢的白色小猫正在舔拉达的脚趾。
拉达弯腰，把它捞到怀里。
却发现一个巨大的“垃圾”正瘫在路中央。
是一个人……啊……不，两个……
使出吃奶的力气，硬是把两个人拖拉进神庙。
忙前忙后，拉达在神庙的后殿上铺上厚厚的一层干草，那些草本是为自己度过寒冬准备的。然后又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点起一堆火，用小锅子烧了热水。
火光的映衬下，拉达为两人擦拭身体。
他们……都很漂亮……
全身雪白的那位，皮肤水灵光滑，用手一戳好像就会有水滴漾出，脸蛋漂亮的好像印度公主，棕色的发丝，弯弯的眉，四肢纤细修长，要不是胸部平板，拉达就真以为他是印度公主的胞妹。即使身穿自己的简陋纱丽，依旧美艳动人。
前额的眉心还有一颗吉祥痣……
拉达怯怯的摸一下，用朱砂，糯米，玫瑰花瓣捣成的糊状物粘到手指上，只有已婚的新娘才会点的吉祥痣。好久以前自己也点过，但成为寡妇后，就不能再点这种象征幸福的标志了。
他，也是男妻吗？
心口的情绪有点微妙，不想承认自己在嫉妒。
在往事如潮水般涌入大脑前，拉达摇摇头，重新拿起温湿的手巾揉抹另一个男人的脸。
等男人脸上的污垢被渐渐化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如剑般锋利的眉，紧闭的眼角上扬，骄傲自负的弧度。
让人窒息的感觉。
视线扫去，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唇，一头略湿秀美的黑色长发柔顺的服帖于胸前，在古城，拉达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黑发，和自己虽然黑色但毛糙的扎手的头发不一样。
男人的发很软，很滑，带有一股草木香。
拉达像小猫一样低下头，呼哧呼哧扇动鼻翼，有一点点……迷恋这种味道。
如果跳起舞来……这美丽的发丝一定会随风而扬吧……
……就好像，就好像……克里希纳……
“喵”的一声打断遐想，拉达噌的坐直身体，脸色通红的回过神来。
用左手钝钝的敲敲小脑袋，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
接过一直趴在男人身侧的小白猫，拉达把它塞到自己的纱丽里，裹的结结实实，只露出个脑袋和两只小猫爪。
暖和的温度，小白猫发出舒服地呼噜声。
空气中是噼里啪啦的火星。拉达殷勤的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
换了一条手巾，继续帮“阿白”擦拭因暴雨而冰冷的身体。
因为是和小白猫一起“捡”到的，所以在拉达眼里这个像及克里希纳的男人就被取名“阿白”，另一个简单点就叫“公主”。反正拉达不会把这种好像三岁小孩子取的名字叫出口。
放轻力道，让温暖的毛巾游走在阿白宽大的背脊上，活络肉血。
小蜜色的肌肤，柔韧充满弹性。
指尖不小心碰触到背部突出的两块骨头上，心脏猛个跳不停。
一朵绯云飘上脸颊。
他是喜欢男人的，算上死去丈夫，被不同的男人断断续续抱了6年，拉达有这个自觉。这2年也开始从违背伦理的行为中得到快感，但内心仍会排斥厌恶这样的自己。
当他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吃不饱饭的孩子时，奶奶曾和他说过，男人要有自尊的活着。可自从被父母嫁给男人以后，就不能再昂起头，笑着活下去，所以年纪小小的拉达学会忘记，学会习惯，这样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生活。
逆来顺受。
弄熄柴火，天空的东边已经泛起一片白光。拉达把唯一一张宽大的被毯盖在阿白和公主的身上，自己则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他来不及洗身体，所以还穿着脏兮兮的白色纱丽。
他们是干净的……自己……
和他们不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拉达抱紧蜷在自己怀里的小白猫，只有它不会嫌弃自己，而且小白猫的身上还有一点阿白的发香，比成片盛开的荷花还好闻。疲惫的牵起被角压在身上，拉达很快的就睡着了。
第二日，隔壁姐姐们散养的公鸡开始打鸣。
习惯性的睁开眼睛，拿一块石子从窗子扔了出去，把鸡赶跑。
幸好阿白和公主没有被吵醒。
拉达揉揉忙乎一晚酸疼的肩膀，起身分别摸摸阿白和公主的额头，两个人都没有发烧，很好。
洗漱完毕，重新升起柴火，把贮存的洋葱，圆白菜，土豆，胡萝卜洗净切块，混着咖喱粉一起下到锅里煮。
时不时用大勺舀一舀，香气四溢。
捡来的小白猫正和小斑猫闹得欢，互相撕咬，舔舐对方的耳朵，尾巴。温馨的像一对小恋人。
拉达嘴里哼哼几年前这个城市流行的小曲，眉眼带笑。
就是多了一只猫，两个人。为什么会觉得快乐？
八成是因为他。
阿白。
拉达回头看了看在干草堆里安睡的人，却没想到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泛着森森冷光的眼。
黑如暗夜，彻骨冽寒。
凄惨，悲伤，忧愁，恐惧，仇恨，暴怒……死亡。
重生。
拉达只是一个连字都不识的下贱孩子。
那些字眼却好像有生命一样钻进脑海。
错乱恍惚，生平从未有过的剧烈震动。
手里的大勺咣当掷地，后知后觉的拉达手脚无力，缓缓瘫坐在地上。
如瞪视猎物一样盯住拉达，那眼神就好像要把他撕碎。
风吹过窗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拉……达……？”
正当拉达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到那个凶恶的人温柔的唤出……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