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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奉旨办差(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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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从善一直走到月台最高处,承恩殿的殿门前。
才回过身来,目光投向远方。刘统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孤单的身影孤零零穿过城门洞,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能察觉到方才刘统有话要说。
可是二人交恶多年,谁也从未主动跟谁说过话,连开口的意愿都没有,更别说像今日这般露出这么明显的意思。
刘统到底怎么了?
带着这一丝不解,刘统在承恩殿外叫门,不刻便被传唤进内。
大宝分外欢喜,见到郭从善便露出孩子心性,乖乖地贴在郭从善身边。郭从善身上有淡淡的海棠花香,极是好闻。
二宝子天潢贵胄,对刘统也只是假正经,却爱屋及乌,对郭从善也格外尊重。他亲自捻着一颗蜜饯递给郭从善,道:“郭老师请。”
郭从善笑了,眼见着二宝子的蜜饯要沾到他胡子的样子,便思及二宝子小时候那件事,赶忙又收敛笑容往后退了退,双手接过蜜饯含在嘴里,道:
“多谢太子殿下。”
二宝子笑嘻嘻的也不说话,只是眼见玉碗里的蜜饯快要见底了,有些发愁。施威公公总管东宫大小事由,这蜜饯干果虽不是什么十分名贵的东西,却每日都限量供应,防止太子饮食过度。
郭从善道:“臣这次来,是向太子殿下要人的。”
二宝子凝眸看他,道:“不给大宝。”
郭从善气息一窒,竟一时无法反驳,只好赔笑道:“太子请容臣细禀。”
“不听!”
二宝子扭扭头,鼻孔朝天。
大宝见状,连忙道:“听听嘛~”
“好。”
郭从善心中一凛,他眉头微皱,望向大宝。大宝看到老师脸上的神情,脸色也是微变,连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看来老师对二宝子对他的言听计从有些不满了。
是啊,作为一个臣子,谁会希望自己将来的主子是个耳根软的人?只是他们未曾细想,他们以忠良直臣的身份冒死进谏,又何尝不是希望皇帝听自己的话。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宦官,先天便处于政治敏感的地带么?
大宝不敢再想,他连忙将心中这一想法挥之脑后,为自己心底深处突然冒出来的小小怨气感到一阵后怕。
压抑许久的戾气,居然还是因为宦官这个尴尬无比的身份倏地冒出来了。
自古以来宦官不得干政,虽说大赵很是重用宦官,可终究走不到前朝去。大宝在心里将一切思绪压下,朝郭从善拱了拱手,道:“老师,您说罢。”
郭从善道:“臣虽说是大宝的老师,却少有亲自教他的时候。此次太子遇刺,陛下下诏三法司全力破案,如此好的机会,臣想将大宝带在身边,见识一下。”
大宝心中一喜,看看二宝子又看看老师,又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没想到二宝子一下子便雀跃起来,道:“那是不是要出宫?”
郭从善捋了捋胡须,道:“太子可不能出宫。”
“啊?”二宝子站起来双手撑腰,“太监宫女也不能出宫,本宫身为太子,如何能轻易将大宝送出宫。”
“若奉圣上旨意,便可出宫。”郭从善面带微笑。
“啊?郭老师别信口开河,本宫坐镇东宫,可没见着紫宸殿有来宣旨的公公。”二宝子认真地道。
郭从善早已成竹在胸,道:“臣奉旨查案,大宝身为臣的弟子,理应从旁随侍。出宫的条子臣也可以向总管太监讨来,并不妨事。”
“那郭老师,您也替本宫开一张条子罢。”
“不可……太子唯一一次出宫便遭到叛逆行刺,如何能轻易出宫。”
“哼!说来说句,郭老师就是只带宝哥哥出去玩了。本宫不依,不依!”二宝子气鼓鼓的走来走去。
大宝侧首思量了片刻,道:“老师,弟子若不在太子身边侍奉,弟子担心太子的安全。”
郭从善抚掌一笑,道:“这你却是多心了,皇宫大内的高手数不胜数,全天下的高手,八成都在大内之中。如何教你一个学了三成的人来保护太子安全,岂非坏事。”
大宝尴尬着不说话,突然想到那晚遇到黑衣人的事,忙道:“老师借步说话。”
郭从善知道大宝向来乖巧,能直言的事从来不会避着小太子,今既然有事要瞒着,定也与太子有关,当即神色一肃,拎着袍裾走到了殿外。
大宝紧紧跟在郭从善后面。
到了无人处,大宝还是警觉地四下看看,方将那夜承恩殿外遇到黑衣人的事说了一遍。郭从善初时愕然,到最后又似乎释然。
他道:“想必是宫中的供奉,夜来无事走动到了东宫。啧,这些供奉皇室养了几十年了,轻易不能出来的,如何却主动跑来跟你聊天,真是胆大妄为,我定要禀告陛下,提点他们一番。好让这些江湖草莽知晓,在宫里头当差不是江湖一般随意。”
大宝连连称是。
郭从善又问:“可知道他是何门何派?”
大宝摇了摇头,道:“他并未显露武功。”
郭从善点点头,道:“下次若还遇见他,你便主动同他交手,皇宫大内可不养有脾性的人。”
“是。”
回返殿内,郭从善便起身告辞,无论太子怎麽讨好于他,他都不肯松口,只说还让大宝在宫里待几日,过几天再来接他。
二宝子气愤不已,却不好主动去跟皇帝要求出宫,便寻了宫里专门教他武功的师傅,拼命习武练剑去了。
入夜,大宝带着笋儿和喜乐回迎芳院。
喜乐自回屋歇息,笋儿却挽着大宝的手,举止甚是亲昵,胸前饱满的□□总是不经意间在大宝的手臂上蹭了又蹭。
大宝哂笑道:“姐姐还不回屋歇息了?”
笋儿眼见大宝看破她心意,脸上一红,娇嗔道:“姐姐有事求你。”
大宝从桌上倒了一杯冷茶冷静了一下,道:“出宫的事,就免谈了。”
“为什么?既然娘娘都将我赐给你了,你到哪我便到哪。”笋儿不服气道。
“你有什么资格来跟娘娘赌气?我到哪姐姐到哪,那姐姐今晚便睡我的床罢。”大宝淡淡地道。
“睡就睡!”
笋儿嘴上说着,手里也没停下,脱起衣服来速度超过大宝的想象。她的手像是蛇似的,只在怀里轻轻游走了一番,眨眼便只剩下一件诃子小衣。
粉红色的小衣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屋里头一灯如豆,连光线都变得暧昧起来。
大宝手里握着杯子呆呆地望着,慢慢地便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