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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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拿命来。”
初瑶初初听到这六个字，唬了好大一跳，半响没反映过来其中的意思。半鸢已经拔下腰间的短刀向榻上的夜止离逼了去。
这还是初瑶第一次见她使刀，又快又准，双眸布满了嗜血的恨意。
夜止离一个翻身从榻上滚开，险险躲开了她的攻击，正欲开口。她第二刀又逼了过去。
纵使夜止离身手再好，却无奈身上有伤。半鸢却是毫不含糊，出手很快，且刀刀毙命，所以，人很快就被逼到了窗前。
“住手！”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将要再次被半鸢给杀死，初瑶终于反映过来，起身挡到了夜止离面前，怒喝。“半鸢，你在干嘛？”
听到她的喝斥，半鸢身子一僵，整个人犹如梦中惊醒，双眸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周朝的环境，眸中恨意渐渐退却，却并不言语。
初瑶回过头看了夜止离一眼，脑海浮出半鸢刚刚的话，僵住。
狗皇帝……
夜止离……
他是当今陛下……
张开的双手就这样缓缓放了下来。她只觉得脑袋轰轰然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难怪初初听到夜止离三个字时，便觉得异常熟悉，看到他这张脸时，又觉得心痛。
夜止离。
太妃兴起时，也曾在她面前提过当今陛下的名讳，夸他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典范，说他继位五年以来做了多少大事，称他是世上最痴情亦是最无情之人……
她怎么就给忘了呢？还将他当作刺客给救回了东院。想到昨晚拖他回东院的路上，那一路的磕磕绊绊……
呃……她可不可以再失忆一次？
“你为何要杀朕？”身后的夜止离突然开口，声音已有些艰难。
初瑶拉回思绪，回过头一看，果不其然，他腰间的伤口已经裂开了，正用一只手吃力地抚着，鲜血从他修长的指缝缓缓流出，染红了白色里衣……但他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你该死！”这三个字，半鸢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半鸢，你怎么了？”初瑶从未见她这样。
自苏醒后，半鸢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因为自己贫玩偷溜出去将宫女给吓昏，因无聊教唆团子咬掉她培育好久的药材，因想见纳兰对她大吼大叫乱摔东西……
半鸢都只是摇摇头，默默收拾好一切，一句话也不说。
久而久之，在初瑶心里，渐渐就形成了半鸢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她总是默默的，默默的照顾她，照顾团子，照顾好东院的一切。
如今，却又是为何在见到夜止离时发如此大的火，甚至是想至他于死地？
半鸢当然不会回答她的话，只像平常一样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走开。
初瑶无法，只得小心翼翼地将夜止离扶回软榻躺好，又找来药箱，取下那些被鲜血染红的沙布，准备重新替他包扎伤口。
因知他就是当今陛下，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这次换药，她并没有像昨晚那般得心应手，心跳得有些厉害。
“你为何要放火烧中德殿？”换药途中，夜止离突然开口。
他突然开口吓了她好大一跳，手中动作一抖。牵扯到腰上的伤口，痛得他咝的一声轻呼。
初瑶赶紧缩回手，正欲开口，窗前的半鸢却已经转过身来：
“娘娘没有纵火烧宫，娘娘是被人陷害的，你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吗？”语速又快又急，整个人也因为气愤在轻轻颤抖着。
这还是初瑶第一次听她说起纵火之事，也是第一次听她说如此多的话，却是对夜止离讲的。并非一国之君，语气十分不敬。
“半鸢，你到底怎么了？”初瑶起身看向她。
半鸢没有看她，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低头缄默不语。
“你不是宫女！”夜止离直起身子，眯眼看着半鸢脸上的面具，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留在这冷宫？”
其实，初瑶自己也不知道半鸢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宫女，如今被夜止离这样一问，心里倒真起了疑心。按理说，宫女是不会武功的，更别说佩刀了。
但自清醒后，半鸢就一直陪在身边，事事为自己作想。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半鸢，她初瑶不可能活到今天。
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推了她一把：“半鸢，你先出去。”
半鸢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摇头：“娘娘，你不能救这个人。”
“你先出去。”初瑶怕这两人再次打起来，或是夜止离一道圣旨将半鸢给撵走了，那她的损失就大了。
“娘娘。”半鸢从未有过的倔强。
初瑶停了停，注意到一旁的夜止离似乎要开口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还当我是娘娘吗？我让你出去。”
半鸢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看了她半响，面具遮挡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只一对眸子隐约有泪花在闪烁，最终，转身离开了。
半鸢走了，初瑶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右眼皮一直在跳。心不在焉的换好药，又胡乱包扎了一下，起身准备出去。
“你们是不是恨朕？”夜止离叫住她。
初瑶停下脚步。她恨他吗？没有吧，她根本就不记得他，又何来恨他一说。半鸢恨他，这是肯定的。他是皇帝，在那些她失去的不好的记忆中，他一定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但是，她已经不记得了。
想么这里，初瑶笑了一笑：“半鸢她平常并不是这样的，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你不是初瑶？”又或者以前的初瑶不是这个性子。
初瑶睁大了双眼：“那我是谁？”
夜止离看着她，没有说话。
“陛下是说我……是说臣妾不认识陛下一事。”她反应过来。“自苏醒来后，前尘往事臣妾已经记不大清了，先无意冒犯，还请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夜止离深深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你脸上的疤是谁替你医冶的？”
初瑶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纱布，脑海浮出那一抹白底蓝纹的衣赏来，还有拂袖间带来的一股淡淡的却异常好闻的药香……突然就觉得异常难过起来。
她还不太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也不愿意同任何人提起纳兰这个人，包括她名义上的夫君。所以，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纵火一事，朕自会调查清楚。”夜止离以为她是不想再提起伤疤一事，破天慌的解释了一句。
初瑶没再说了什么，褔了褔身，出去找半鸢了。
她没找到半鸢，半鸢那一日根本没有回东院，也没有同她交待要去哪里。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纵火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初瑶第一次向她问起纵火之事。
半鸢却又完全改口：“就是娘娘你放的，娘娘你恨陛下负心，想要烧死他。”
“那中德宫是陛下的宫殿？”这也是初瑶第一次知道。
她曾经想要烧死夜止离，为什么？
“是的。”半鸢又往屋内看了一眼，没见到夜止离。
“他已经走了。”初瑶看出她的疑惑，回答道。她今早醒来便没见着夜止离了，他是一国之君，自然有他的事要处理，况且中宫皇后还被刺客杀了。
“你这一夜又去了哪里？”初瑶坐回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她几乎已经做好了半鸢不会回答她的准备。
是了，半鸢通常是不会回答她这些话的。
半鸢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出三个字来：“纳兰居。”
纳兰居。
初瑶喝茶的动作顿住，两眼直愣愣地看着杯中轻轻晃动的茶水，脑海开始浮出那些有关于白底蓝纹布料的往事来……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恨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