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重复×强迫×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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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完全记不起来。”
“没关系，只要你重新爱上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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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的血液从地下室的门缝间流出来，氤氲到脚下的时候已经变得冰冷干涸了，地下室的铁门冰冷沉重，推开的时候，几乎要把手冻结在上面。
这是……什么情况……
流星街三区的某个地下室，上面的建筑已经破败不堪，昏暗的阳光穿透残垣断壁在身后铺砌出绝望的灰幕，喧嚣浮动的尘埃冲进鼻腔的刹那掩盖了血腥的尖锐。
身边那个有着璀璨金瞳的男子牵着我的手，十指相扣的温柔，和无法抗拒的霸道。
指骨隐约在痛，夹杂着血腥和腐败气息的风卷起我的裙角。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刹那，身后的巨大的灰幕，身边悬浮着的尘埃粒子，和通过指尖传来的，属于那个男人微凉又温暖的体温。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这样的感觉……简直，不能忍受！
“嘎吱——”
铁门的悲鸣声打破了寂静，一刹那，从门内席卷出来的黑暗几乎吞噬了我，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匆忙的抬头，我看到室内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刑架，锁链，剪刀，钳子，匕首，剔骨刀，小锯子，还有，架子上纤细的金发少女。
小小的个子，干瘦的身体，金发被血液浸湿一缕一缕黏在脸上，还有那张白皙的脸上，空洞的右眼眶。
血一股一股的从没了眼球的眼眶中冒出来，漫过半边脸颊，然后顺着尖削的下巴流下来，形成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
“这是……”什么？
无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脚下忽然传来什么被踩爆的感觉，低头，一颗眼球正印在我刚刚踩过的地方。
四溅的血液和组织间，宝石蓝色的瞳孔绝望的涣散开去。
“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很熟悉？我特意找了和你相似的女人……”低哑的声音响在耳畔，我仓皇的和那个男人对视上。
那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明明是炽热无比的金色，却被冰冷的情绪覆盖。
“爱丽丝，你好好看着。”长发被扯痛，他粗暴的拖着我往刑架前走去，“侠客建议我场景重现，所以你一定要想起来，我不想你再伤害你，也不想让你再受一遍曾经受过的苦……”
“快点想起来吧……”
最后一句话带着情人间特有的缠绵缱绻，在耳边散开的时候还带着体温的余韵，暖暖的拂在颈侧，却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茫然的瞪大眼睛，我呢喃着：“你让我看什么？”
是看那个已经眼神绝望连挣扎和惨叫都不会了的少女？还是那个哆哆嗦嗦的在少女身上动刀子的矮胖男人？
被迫的场景重现，拙劣到极致的回放。
可是为什么，心脏处撕裂的疼痛越来越严重？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牢笼，叫嚣着，想要毁灭一切，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向外跑去。
明明和大门之间只有几米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才转过身，那个男人就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淡色的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眯着眼，表情是一种彻骨的冷：“并不是什么不好的记忆，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害，你没有逃跑的必要。”
面对你，不跑才奇怪吧！
而且你现在的样子，绝绝对对是变态才有的表情！
长剑破空，直奔他的咽喉而去，我不是不能战斗，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战斗欲望被成倍消减，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呢喃——不可以对他动手。
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仿佛伤害这个人是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仅仅是一错神的功夫，手腕上就多出一阵微凉的触感，紧接着是骨骼错位的声音，再然后火辣辣的疼痛蔓延整个右臂，长剑脱手，那个男人拖着我，再度走回刑架前，扯着我的头发让我去看那场拙劣的表演。
拙劣却绝望的表演，用生命在重现多年前的场景。
“我记得，我记得杰瑞……我记得我的眼睛是怎么没的，你放开我，我不想看……”唯一能动的左手攀着男人的手臂，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是一种无望的祈求。
“不行，你还没有想起来。”
“你到底，要我想起来什么？我不认识你，我也不可能想起什么来……我求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了，不想再重温以前受过的伤……”
脸上一阵温热濡湿的感觉，伸手去摸，鲜血染上了指尖。
终于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要求我记起他，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带着我穿越大洋来到不幸伊始的地方，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感谢他救了我，却终归不能遵循他的安排。
像是变态一样偏执的要求着，神经就像是弹簧一样，越被压就越想反抗，我看着男人迅速冰冷下来的脸色，绝望的等待着他大发雷霆的杀掉我。
但是许久，那个男人都没有动静，疑惑的抬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一脸冷漠的平静。
“算了。”他忽然开口。
“什……什么？”
“算了，”他重复着，从伞里抽出细剑，迅速削掉了那两个人的脑袋，一边甩去剑刃上的鲜血一边接着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真是的，侠客总是出馊主意，”男子忽然绽开一个笑容，大概是因为不常笑，脸上的肌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但是能看出，他的确是真心的想要表现出善意，他说，“爱丽丝，我们走了。”
“去哪？”
“当然是回家。”
家？
这么奢侈的字眼，或许以前我曾拥有过那种地方，但是现在，孜然一身活在这个陌生世的我，连一个长久居住的房子都没有，更何来说那样温暖的地方。
但确实是一个很温暖的房子。
毗邻流星街的小城边缘，一幢小小的二层楼房，小楼向阳，而且特意留了很多窗子，可以接收到一整天的阳光，从朝阳升起，到夕阳落下。
推开门，一阵干燥温暖灰尘扑面而来，很呛，但是跳动的灰尘粒子间有温暖的阳光气息。
记忆在一刹那回归，我从纷乱的碎片中扯出一些东西来，是关于这座房子的回忆——离开流星街后租住的地方。
我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多的时间，却不曾注意这个房子有温暖到让人想哭的力量。
很像家的地方——小碎花的窗帘，柔软的让人恨不得躺下去打滚的地毯，客厅壁橱上白色的花瓶，还有花瓶里干枯的雏菊。
可是记忆中的这里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很喜欢？”飞坦俯在我的耳边说话，气息在颈侧拂过，微微的麻痒，他说，“你说过想要这样的房子，我特意叫人按照你的想法改建了。”
“我说的？”
“是的。”
可是完全没有印象，穿过客厅走到卧室，推开窗子去看外面的风景，街道上只有两三个行人，稀稀拉拉几家店铺伫立在明黄色的阳光中，有种清冷又温暖的感觉。
诡异的和谐。
我喜欢这里，至少现在，我不排斥和这个刚刚还在带给我伤害的男人一起站在窗边看风景，我甚至觉得，这一刻的时光安静美好。
果然抖M的体质已经无药可医。
出乎意料的，晚上飞坦并没有和我住在一起，他只是淡淡的交代我有事叫他就进了隔壁的房间，我躺在床上，新换的床单带着清新的柠檬香。
忽然，外面传来参加惨叫的声音，匆忙拉开窗子，我看见不远处的杂货店老板捂着胳膊躺在地上，玻璃门被砸碎，晶莹的玻璃渣子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你的光芒，有两道瘦长的身影冲进店里翻找东西。
抢劫？我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是流星街人的风格。
即使隔着这么远，我依然能看到杂货店老板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厌恶，恐惧，愤恨和习以为常的平静交织成一种奇怪的表情。
流星街人是为外面世界所不容的怪物，大多数人，或者说所有人，都在厌恶外面的世界，可是这些被流星街人伤害的人，也有怨恨的理由。
死循环一样往返重复，谁也不知道谁伤害了谁。
忽然传来窗子被拉开的声音，我错愕的看过去，飞坦从二楼一跃而下，细剑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气场全开，恶意的念压席卷过来的时候我不自觉的运起“缠”来抵抗。
“滚！”
站在杂货店门口，飞坦根本没动手，那两个抢劫的人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逃之夭夭。
而被救的杂货店老板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连声谢谢都没有，他的脸上是一种僵硬木讷，好像这些事情，已经演练了千百遍。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飞坦，他也像习以为常一样和老板擦肩而过，到楼下的时候轻轻一跃，准确的落在隔壁的窗台上。
“为什么？”我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问他。
“什么为什么？”
“他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救他？不对……你救人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附近就只有这一家店，如果不开的话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打劫，实在太麻烦了，而且……”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是你说的，因为抢劫频繁，温斯顿市的规模越来越小，如果放任下去，这个城市恐怕会消失吧，毕竟决定在这里长住，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这片区域要保持原状。”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重复×强迫×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