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思考×营救×意外 ...
-
我站在树梢上，看着远方依稀可见的城镇。
“加快速度，可以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出森林。”从树上跳下来，我无视爆库儿一脸惊叹的表情。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棵树最起码有30米高，从上面跳下来居然毫发未伤。”
“有受伤啊，你看，头发断了两根。”
“……”
当天晚上，终于走出了这片森林。
用了整整八天时间。
洗去一身脏污和疲惫，我站在旅馆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越发纤细的身体。
这具身体将满十六岁了啊。
可是……身高依旧停留在一米三几，身体也几乎没怎么发育，瘦骨嶙峋，下巴尖削，锁骨突起，我轻轻摩挲着左边的锁骨下方，那里的肤色有些发青。
好像……少了点什么……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爱丽丝，你在吗？”门外忽然传来爆库儿的声音，我匆忙套上衣服，拉开门，看到同样洗涮干净的少年。
褪去污垢，黑色的头发变成了褐色，安静乖巧的贴在耳侧，眼睛很大，眼珠却有些偏小，五官只能称得上是秀气，但是却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我的同伴都没有回来，我想去找他们。”
“哦，你去吧。”
我兴致缺缺的准备关门睡觉，森林什么的，对我没有吸引力，而且那些人也与我无关，然而爆库儿却眼疾手快的撑住门框，他嗫嚅着说：“你……要来吗？”
虽然眼珠很小，但是眼中的期冀却一丝不落的传递出来。
“抱歉，我没兴趣。”
褐色瞳仁中的火苗挣扎了一下就熄灭了，少年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哦，是嘛……那，打扰了。”
像是一只被主人训斥了的小狗，少年可怜巴巴的低下头，转身离开，我认为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是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还是不要去了，莫罕森林那么大，你要从何找起？而且……”那里很危险，你根本不可能活着找到他们，就算找到了，也不见得能活着出来。
但是那些话我没说出来吗，少年猛地转过头来，清秀的脸上有种名为决绝的情绪。
“他们是同伴！我怎么能丢弃同伴？明知道他们身处危险之中却置之不理，我做不到！”
“我知道我实力很差，我知道莫罕森林很危险，可是我的梦想是做一名猎人，如果连同伴都可以抛弃，我怎么可能做一个合格的猎人！”
少年瞪大的眼睛，用变声期特有的公鸭嗓吼着，嘶哑难听，可是我的心脏却猛然抽痛。
好像有那么一瞬，眼前闪过了一个人影。
胳膊上的伤已经好了，甚至在念的作用下，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但是却在这一刹那，刺骨的疼痛。
“走吧，我陪你去。”
好像我也曾有过，不可舍弃之人。
站在树梢上，猎人世界独有的红月洒下如血的光芒，好像空气都沾染了凝重的红，变得冰冷粘滞，一呼一吸间都带着腥甜的气味。
夜风很凉，撩起我许久未曾修剪过的刘海，丝丝缕缕散在眼前，几乎看不清远处零星的光芒。
等等！
光芒！
我从树上一跃而下，一脚踢醒正窝在树下睡觉的少年：“有光，会不会是你的同伴？”
那隐约的血腥气并不是错觉！
在我看不到的某处，有人受伤了。
肌肉绷紧，跳跃，全速在树林间穿梭，直到光芒出现在视野里。
是汽车，这是森林深处，为什么会有汽车？
然而不只有汽车，还有打斗的人群，拽着爆库儿躲在茂密的树冠中，我屏住呼吸观察下面战斗的人群。
与其说是一群人在战斗，倒不如说是一群人在围殴一个人。
围殴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形高挑纤细，一头金发有着美丽的光泽，她已经受伤了，捂着胳膊躲过一击，但却跪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我看不见她的脸，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你的同伴吗？”我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少年，但是可想而知，爆库儿不会有这样强大的同伴。
“不……不是……”爆库儿的脸色惨败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他攥着我衣角的手忍不住哆嗦，“爱丽丝……这是……怎么回事？”
下面战斗的人全是念能力者，战斗时恶意念压四散蔓延，在这样的环境中，恐怕用不了多久，爆库儿就会崩溃。
就像没有穿衣服站在北极，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冷。
“我们走。”
“可是……那个女人，她快不行了，你，你不……救她吗……”
“我救不了，走了。”
我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既然确定不是我此行的目标，还是不要惹事为好，毕竟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但是……
那个女人真的很眼熟。
揪着爆库儿跳向另外一棵树的时候，我仓促的回了一下头，却震惊的几乎从半空中掉下去。
两泓浅碧，还有眼角的泪痣泫然。
艾莉……
不，是安雅……
“你先走，我去救人。”把爆库儿放在地上，我具现化出长剑，准备冲向战场。
“你不是说救不了？”爆库儿扯住我的衣服，一脸震惊。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我甩开他冲过去，但是下一秒，衣服再度被揪住。
“你拿着这个，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一个成年男人一星期无法行动。”少年递过来一个小瓶，脸上的神情异常郑重。
“谢谢。”
“不客气，我在前面的城镇等你。”
大概是察觉的不是一个层面的战斗，少年说完这个句话转头就走，临走前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我只能从中读取出不甘，希冀，和一丝绝望。
不过现在无暇顾及他的情绪，我悄悄走到战场的边缘，隐藏在一棵树的后面。
一共六个敌人，全是念能力者，而且绝不是泛泛之辈，因为安雅被他们围在中间，所以能力万剑穿心不能使用，万箭穿心是无差别攻击，如果使用的话，安雅也会被射成刺猬。
而暗刺，我摸了摸依旧在隐隐作痛的胸腔，伤还没好透，如果再鲁莽的冲过去近战，恐怕我也要交代在这里。
我隐藏在阴暗里，微微勾了勾唇角。
能力——绝对操纵。
圆的范围内，可操控包括人在内的任何一个生物，且能使用这个生物的能力。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使用这个能力，我专注的把精神锁定在这六个人中看起来最弱的一个，几乎是瞬间的事，我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居然能连接到他的意识。
操控成功！
而我没注意到的瞬间，一个男人已经持着匕首朝安雅刺去，安雅已经负伤，她跪在地上，长发垂下来，看不清表情。
抿唇，安排程序，几乎是我的想法刚刚浮起的时候，那边被操控的清瘦男人已经挡在的安雅面前，紧接着就是刀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汤姆！你做什么？”
男人暴怒的声音响起，清瘦的男人挡在安雅身前，匕首尽根没入他的腹腔，而那个攻击的男人一脸震惊的怒吼，大概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同伴被操控了，我咬牙，抬手，做攻击的姿态，同时，清瘦男人把自己手里的匕首送进同伴的心脏。
惨叫声响起，我和傀儡的丝线也被切断，看来那个叫汤姆的清瘦男人也已经死亡。
“怎么回事？！”
“汤姆！葛瑞！”
剩下的四个敌人惊愕的冲过去，我趁着他们惊慌的时候从藏身的大树后面冲出来，瞬间割断离我最近一个人的喉咙，然后弹跳躲开，拆分匕首，抛向剩下的三个人。
匕首上抹了爆库儿给的药，怕对念能力者没用，我把整瓶药水都倒在了匕首上。
幸亏我把药水全用上了，这种据说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一个成年男子一周不能行动的药对念能力者的作用并不是很明显，眼前的三个人并没有像我预想中那样倒地不起。
但是作用还是有的，再度具现化出长剑，我冲向其中一个已经明显在打晃的男人。
长剑上应用“硬”，直接穿透男人的心脏，连“暗刺”都没有发动，紧接着是下一个，长剑直刺，男人侧身躲过，同时附赠了一个强化过的拳头。
我当然没有用身体接强化系拳头的勇气，迅速向后躲开，那另外一个男人已经奔着安雅扑过去了。
他们是来杀她的，明晃晃的刀带着凛冽的杀气直奔安雅的颈项。
“艾莉！躲开！”
情急之下，我下意识的喊出了艾莉的名字，可是那个女人却依旧安静的跪坐在原地，好像死了一样，一点反映都没有，连杀她的人都怔愣了一下，刀尖停顿了一瞬。
一瞬也够了，匕首脱手而出，打偏了男人的攻击轨迹，下一秒，刀刃狠狠落在安雅的肩头。
一刹那，血花迸溅。
鲜艳的动脉血染红了我的视线，心脏深处止不住涌起暴虐的欲望。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伤害艾莉……
那是艾莉啊，是妈妈……
曾经，最重要的妈妈……
可是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想不起来……但是杀戮的欲望却占据了神经，长剑穿透眼前男人的身体，然后用力向下一劈，温热的血液溅了满身，接着狠狠踹了一下地面，借着蹬力蹿到安雅身边，长剑穿透最后一个敌人的身体，暗刺发动——四肢关节，肝脏，脾脏，肾脏，我饶有兴致的看着被钉在树上的男人哀嚎。
身体最柔软的内脏被捅破，短时间不致命，但是绝对够痛。
“放过我……放过我啊！”
“我告诉你组织的秘密！你放过我吧！”
组织？秘密？我才没有兴趣。
微微勾了勾嘴角，攥着还露出他身体小半截的剑柄：“左眼，刺！”
眼睛中冒出细小的尖刺，上面还连着暗红的肌肉组织和黄白色的神经。
“求求你了……啊！你想知道……知道什么我都说……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啊！”
想要痛快的死，才没那么容易，我愉快的笑着：“右眼……”
话没说完，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白皙细长的手，手中攥着一把短刀，决绝的穿透男人的心脏。
我不满的回首，看到安雅惨白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思考×营救×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