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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日X飞坦X回忆 ...

  •   1994年4月12日,是我第一次捡到飞坦的时间。
      之所以我能清楚的记得那个时间,是因为那一天是我的生日,不是这具身体的生日,是那个叫顾茜的女人的生日。
      猎人世界里,叫爱丽丝的女孩子才只有十三岁,她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而现实世界里,那个叫顾茜的女孩大概才刚刚出生。
      那天,我跟着我的新老大在冲锋陷阵,上个月我的前任主顾不幸身亡,我被迫换了下家,大概是因为不太适应从仆人变成打手的身份,我的反映有点慢半拍,所以等我赶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结束。
      “你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有的话补两刀。”我的新上司这样交代完就领着他少了一半的小弟呼啦啦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抱怨,“今天运气糟透了。”
      不就是跟一个小势力火拼吗,居然能损失掉一半以上的战斗力,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新老大的能力,甚至在计算直接干掉他接手他的势力自己来做老大的可行性,不过等我看到地上那团破破烂烂的人形物体后,我知道老大为什么叹息运气不好了。
      飞坦。
      藏蓝头发的小个子青年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身下焦黑的土地被他的鲜血浸湿,呈现一种诡异的黑红,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关于顾茜看过的那本漫画,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更何况里面的人物都画的那么抽象,我根本不可能通过二维漫画来辨认三维人物,我之所以认识飞坦,是因为三年前被这个人无意间救了一命。
      说来很可笑,五年前,我被当作垃圾投放到流星街,被封住念力,喂了毒药,虽然勉强活了下来,身体素质却差到一塌糊涂。
      五年前的那个小姑娘,没有“念”,没有好的身手,没有强大的实力,却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所以,我的命运可想而知。
      一次又一次转手之后,我落在了三区老大杰瑞的手里,而杰瑞,是个喜欢虐杀幼女的变态。
      所以我被挂在架子上的刹那,就知道必死无疑。
      两年的流星街生活,我对死亡已经麻木。
      皮肤被割破的时候我想也许死亡才是解脱。
      指甲被剥掉的时候我想自己要是能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该多好。
      右眼被挖出来的时候我忽然就不想死了,如果可能,我想亲手杀掉那些伤害我的人。
      最后我还是没死,杰瑞的儿子招惹了幻影旅团,他们被连窝端了。
      “小丫头,眼神不错。”
      飞坦这样夸奖着,他砍断了绑着我的绳索,扔给我一把匕首,仿佛恩赐般的说:“你杀了他吧。”
      那个他,指的是奄奄一息的杰瑞。
      我攥着匕首,疯狂的插进杰瑞的心脏,鲜血喷溅在脸上,跟我右眼流出的血汇成一道道血泪。
      仅剩的左眼中映出飞坦离开的背影,我瘫坐在地上一下一下麻木的刺着杰瑞千疮百孔的身体,然后,再度觉醒了“念”。
      许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个拯救了我的男人是飞坦,幻影旅团的飞坦。
      他本无意救我,却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我蹲下去想看看他还活着没有,可是手还没放到他的鼻子下面,他就猛地睁开眼睛,炽烈的金色眼睛,却闪着冰冷残忍的光芒。
      “杀了我吧。”
      语气十分淡漠,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
      我当然没有杀他,带着他躲去一座垃圾山后面。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点东西。”
      他没理我,一双美丽的金色眼睛带着嘲讽从我脸上扫过。
      用最顺手的一把匕首从杂货店老板那里换来两卷纱布和一小瓶药水,回去的路上又抢劫了两个人,得到一瓶半水半根火腿肠和一个尚算干净的面包,但是等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安放飞坦的垃圾山时,他已经不在那里的。
      我顺着地上的血迹找过去,绕过两座垃圾山,果然看到飞坦趴在地上,我弯腰把他抱起来,他很轻,失去意识的他安静地靠着我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柔软平和。
      用小刀划开他破烂的衣服,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按照顾茜的本性,一定会吃足豆腐的,但是爱丽丝早已经对男性的身体产生了厌恶,甚至恐惧,更何况是这样一具遍布伤口的身体。
      飞坦在上药的时候恢复了一点点意识,但仅仅是一刹那,金色的瞳孔又再度失去光泽,脱下外衣给他包上,留下食物和水,我转身离开。
      三天之后的晚上,我打发掉两个偷偷摸进我房间的男人,正在叹息这些男人真是饥不择食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撕心裂肺的喊:“幻影旅团!”
      幻影旅团的名声是真的不怎么样,不仅外面的人闻风丧胆,连流星街的人也十分不想招惹他们。
      扪心自问,我的实力完全不足以支撑我从幻影旅团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所以我坦然自若的推门出去,开门的刹那,正看见飞坦的细剑割掉了我新老大的脑袋。
      “谁?!”野人装的窝金转头盯着我,“漏网之鱼吗?”
      日本、武、士、刀破空而来,扎着小辫子的信长怪笑着对我发动攻击:“窝金,最后一个,今天我比你杀的多,我赢了!”
      我还没来得及迎战,眼前的刀尖就被一抹深蓝截住。
      “飞坦!你干什么!”信长怒吼。
      “这个人不能杀。”挡在我前面的小个子男人回答。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飞坦和信长打了起来,刀光剑影中库洛洛闲插一脚:“团员禁止内斗,有什么分歧抛硬币决定。”
      最后飞坦得胜,一群蜘蛛呼啦啦离开了大院,我站在满地的尸体中,不知所措。
      飞坦临走之前用他漂亮的金色眼睛斜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说,欠你命还你了。
      可是飞坦啊,你从来都不欠我的。
      我搜罗了老大剩下的所有财物,于第二天早上,开始了离开流星街的旅程。从再次觉醒念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三年有余,不是没有离开的能力,只是我不知道离开流星街我还能去哪里,我习惯了流星街变质的食物和带着异味的水,我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否还能容得下我。
      但是当我走出流星街看着没有黑色烟雾的澄蓝天空时,我还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十三年前,顾茜还是个在学的大学生,还是个正常人,除了自杀死亡,完全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五年前,爱丽丝还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会念,有个强大脱线的母亲,但总体来说也还是个正常人……而五年后,我在试衣间的镜子前看着那个缺了一只眼睛的女孩子,终于知道自己离正常人越来越远了。
      把老大为数不多的几件珠宝典当,我得到两千万戒尼,因为没有身份证明,所以典当行老板给我办了一个假证,又给了我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扣除假证和银、行卡的费用,我还剩下一千五百万戒尼。
      就在流星街附近的小城租了房子住下,我开始了颓废的宅女生活。
      除了采购生活用品外从不出门,不和邻居交往,不找工作,不是我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只是现在的形象和性格都已经不适合和正常人打交道了。
      1994年7月,位于南半球的温斯顿小城进入了严冬,这是我在流星街外生活第四个月,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白白净净的少女,终于打开家门去迎接94年的第一场雪。
      然后,我在街角发现了那个用雪堆起来的坟冢。
      我不止一次的感谢自己的手贱,因为我第二次捡到了飞坦。
      他的血好像流不尽一样,身下整片的雪都被染的鲜红,我把他抱起来,带回家。
      不知道飞坦在雪里躺了多久,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了,腹部的伤口很深,几乎贯穿了他的身体。
      第一天晚上,飞坦开始发烧,高烧42度,他躺在我的床上,虚弱的几乎死去。
      第二天早上,飞坦恢复了意识,在我喂他喝了一杯糖水后再度陷入昏迷。
      第三天下午,飞坦终于退烧,他睁开眼睛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是你。”
      后来他解释说:“只有你这个白痴女人才会救我,真傻。”
      其实不是每个人我都会救的,在流行街生活的那五年时光,我真正学会了什么叫冷血,但是只有飞坦是不一样的。
      他说,“你杀了他吧。”
      仿佛神一样恩赐的语气。
      他就是,我的神。
      流星街的人都是蟑螂体质,受了那么重的伤,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活蹦乱跳,飞坦临走之前对我说:“我欠你一次,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我没有条件可提,所以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个男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飞坦开始喜欢频繁的出现在我家,冰箱里堆满了他喜欢的方便食物,客厅的电视前凌乱的扔着他的游戏机,还有,地下室被他改成了刑房,我时常会进去,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把人的皮肤一条一条的剥下来。
      “你最好先割断他的声带,这里虽然不是闹市区,但是他惨叫起来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完事记得清理干净,我不想睡觉的时候地下室里还躺着个死人。”
      我这样提醒他,却换来他一个奇怪的眼神。
      “你不怕我?”他的声音明明很好听,却故意压的很低,显得很嘶哑,“就算是出身流星街,不怕我的人也很少。”
      “以前是怕的,不过现在不怕了。”
      自从三年前开始就不怕了,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那就真的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的眼睛,是被活生生的挖出来的,”我摘掉右眼上的纱布给他看,“当时念力薄弱,用念根本止不住血,所以,我用烧红的铁块把眼眶里的血管都烫焦了。”
      那可是真疼,神经最密集的地方,疼痛被放大成百上千倍传到大脑,而且用铁块烫眼眶,一个不慎就伤到脑子,变白痴什么的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我还是活下来了,健康,清醒的活着,还能给飞坦展示我的伤疤。
      经历过那样的疼痛,大概也不会怕飞坦的刑讯手段,所以,眼前这个男人真没什么让我恐惧的。
      唯一恐惧的大概就是——他突然来了兴致把我扯上、床。
      “你没别的女人吗,这种事情,还是找配合一点的女人比较爽吧。”
      我摊在床上,任凭那个男人在我身上动作。
      最开始在流星街生活的那两年,身体和精神被严重损坏,做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快感可言。
      只有铺天盖地的疼痛,和隐约的厌恶。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表情,厌恶,又不反抗,”他一手捏着我的下巴,一手卡着我的脖子,语气有点好奇,但更多是怀疑,“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实力不弱,如果不用能力的话,我也不能轻易的杀掉你,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忍着我呢?能忍到这个程度还真是奇怪。”
      他低下头亲吻我的嘴唇,温热,湿软,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唇角有液体流出来,我伸手抹去,满手鲜红。
      该死,又把我嘴唇咬破了。
      “就是这种表情,”他有些激动,动作也愈发粗暴起来,“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救我,又不提要求,还是说你有更大的目的?”
      “你就没想到,我是没有目的的吗……”我挣扎着开口,因为被他掐着脖子,所以声音格外嘶哑。
      “怎么可能没有目的,我根本不认识你,别跟我说感情,流星街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奢侈的东西。”
      “我没有,你也不会有……”
      “你的眼神特别可恶,可恶到我想杀了你……”
      喉咙上的手一再收紧,我在窒息的痛苦中昏过去,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双美丽又残忍的金眸上。
      第二天醒来,飞坦已经不在了,身上换了另一件睡裙,脖子上的掐痕也被上了药。
      客厅罕见的干净,那个人的游戏机都不见了,我冲进地下室,没有刑具,没有尸体。
      好像以前的那段日子都不存在。
      1995年3月,我离开约路比安大陆,前往埃珍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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