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侠客无情江湖》望云子

98、前路何方

　　大火未灭，曹亨带着禁军，潘一卓率领锦衣卫，两股势力又陆续进入桃源。
　　吴依凡埋在陆霏霏怀中的头微微抬起，看着赶进来的禁军和锦衣卫，冷笑起来，“来吧，来吧，没想到我忍世一世，老天爷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也罢，也罢，看来我与你们终究要有个了断，好！善恶到头终有报，既然苍天不报，那我就让我替天行道！哈哈……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去吧！”吴依凡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夹杂着一丝丝的寒意，一丝丝的失望。他缓缓将陆霏霏交给雪茵，展臂从十余丈的悬崖上跳下去，就如翱翔苍穹的雄鹰见到了猎物一般，箭一般射向了他们，与来犯者一较高低。
　　炮灰的命运注定永远都只能充当炮灰。吴依凡才出手，只闻得一片惨叫声，禁军便死伤大半、逃亡大半了，可称得上是全军覆没。锦衣卫虽然武功略高，却也是无济于事，顷刻间也去了一大半，余下的锦衣卫因为潘一卓的护持才勉强活命。
　　场中，只剩下吴依凡在与潘一卓和曹亨进行生死拼搏。潘一卓和曹亨本想借车轮战将吴依凡击败，没想到刚开始便丢盔弃甲，这是他们所料未及的。因此，两人虽在殊死搏斗，但心中却是暗自在颤颤发抖。不过，两人的功力也并不弱，此刻合力攻击，倒也与吴依凡打得不分上下。三人打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正当三人均快要精疲力竭，曹亨觉得大事可成之时，潘一卓弃吴依凡而反攻曹亨，双掌重重地击在曹亨的背后，将曹亨的梦想震碎。或许，曹亨做梦也想不到，在这样“同仇敌忾”的时候，潘一卓会对他下手，但事实确实如此。
　　曹亨被潘一卓重创，迎面而来的吴依凡也未曾想到会有此一幕，因此，内力未来得及收住，一掌重重地打在曹亨的胸口。曹亨腹背受敌，心脉尽断，七窍流血，马上就魂归地府。曹亨艰难地移动脚步转过身去，双目圆睁，瞪着潘一卓。临死之前，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潘一卓问道：“为什么……”
　　潘一卓笑道：“因为你屡次三番假借圣旨谋害忠良，眼下的这位将门之后便是其中之一。”
　　曹亨轻哼出几声冷笑，倒地而亡。
　　吴依凡眼冒怒火，死死地盯着曹亨，道：“你是何时知道将军府的冤屈的？”
　　潘一卓道：“昨天。”
　　吴依凡畅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冷冷问道：“既如此，那你今日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下此毒手，残害我妻儿？”
　　潘一卓道：“原本我想独自解决此事的，但是，没想到曹亨老贼功夫长进如此之快，不借你的手，我根本无法除掉他。”
　　吴依凡说道：“难道你们这样的人，为了达目的便可以不择手段？”
　　潘一卓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试问，从王侯将相到普通百姓，有几个不是这样做的？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背地里又做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我所做的不过是将他们背地里做的事情公开化了罢了。再说，皇上下旨叫我锄奸，作为大明朝的子民，受点损失、磨难，难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么？”
　　吴依凡说道：“有什么不可以？我想说怎么可以！”说着，又是一阵冷笑。他转身振臂飞上悬崖，道：“我自认为已经看透了世人，却永远都不会懂世人，世人也永远不会懂我。今天的我已经心力憔悴，不想再与你们为难，但这并不表示我不会再杀人。请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再犯我，就休怪我辣手无情。”说罢，已至山顶，然后带着诸位夫人的身体，消失在天际。
　　荷茹的冢旁又添了几座新坟。吴依凡仰天长叹，泪扑簌簌往下流。
　　“翎儿、玉真，我是不是该去找她们？我会不会又给她们带来灾祸？”看着远方，路该往何处去？此处已经是满目疮痍，此处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
　　风风雨雨的江湖路，变幻莫测的官场，功名利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留不得，存不住。聪明者，浩然正气存心间；势力者，蝇营狗苟苦钻营，到头来，都不过是占得身下尺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