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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姻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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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易处,群居难行。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不可能受到周围所有人的赞许,在我们的生活中,总会时不时的冒出或一两句,或一大堆流言蜚语出来,让人无处遁形。
雪茵、荷茹只见天佑回来,便不约而同地问怎么不见依凡,看样子是很焦急。待天佑说明情况,两人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是,眼见才为真,是以她们二人再也没心思吃饭,反而是把吃饭当做掩饰,碗靠着嘴唇,却总也不见她们二人的嘴唇稍稍动一下,眼睛只顾盯着进厅堂来的那门槛,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在干什么。
玉薇见她们象是失了魂似的,便打起趣儿来了,道:“不见夫婿到,努力加餐饭……”众人听了,都觉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间诗兴大发呢,哪来这么好的兴致,怎么自己感觉不到呢?待要问玉薇时,却注意到了雪茵和荷茹的异常,都呵呵笑起来了。
雪茵和玉薇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见她们都带着诡异的笑容,心中立即紧张,尴尬立现,两张白皙的嫩脸蛋顷刻间变得红彤彤的,像是初升的太阳照在她们脸上,恰恰有一种白里透红的与众不同感。雪茵支支吾吾地说道:“笑什么笑,饭都凉了,快吃吧!”
玉薇调侃道:“是呀,你们俩的饭都凉了,是不是……”
雪茵也不理,打趣道:“还亏你是大家闺秀呢,吃饭还这么没规矩。”
玉薇一双眼睛紧盯着玉薇,道:“所谓过有先后,我是被人拉下水的……”
雪茵岔开道:“食不言寝不语,我要吃饭了,不跟你瞎掰了。”说着便埋头吃饭去了。
玉薇也点到为止,没有再玩笑下去,当即大家一起闷头吃饭,口中虽然不语,心中之事却重重又重重。看看荷茹,她是一直在低着头吃饭,但不知是那碗会自动生出饭来,还是她的那张樱桃小嘴太难对付这碗中的饭了,那米粒丝毫没有减少。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什么人走得这么急促呢,听脚步声可以知道,来人并非一个,而是至少有两三个,并且,脚步很是慌乱。是什么人呢?为何而来呢?脚步为何会这么急促呢?众人都在纳闷,雪茵猛的站起来,赶紧将双眼守在门口,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像是担心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荷茹则是在心底里默默祈祷,祈求佛祖保佑依凡平安无事。
终于,人清晰的出现在了大家的眼球之中,幸亏不是依凡哥,这是雪茵看到两个家丁掺扶着一位道长打扮的人出现在眼前的第一个反应。荷茹渐渐的抬起头来,乜斜着眼睛,朝门外小觑了一下,立即又低下了头,心中默默地问道,“中间的那人是不是相公呢?不,不是,相公不是这样的打扮的。要是……要是……要是临时换了衣服……”,她越想越紧张,到底是不是依凡呢,她还是无法确定。他不敢用自己的眼睛去证实自己的猜想,只能在自己心里将刚刚自己看到的情形仔细地再推敲了一遍,有十之六七的把握能确定受伤的不是相公后,心中又念过几百遍“阿弥陀佛”,方敢又睁开了眼睛。仔细看了看来人之后,荷茹终于将心中的大石放了下去,拍了拍胸脯,将快要跳出体内的心压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张氏问明情况后,便命人将天明带入厢房中,请大夫为其诊治调理。
家丁领命而去。
雪茵荷茹见人都救回来了,独不见依凡回来,心中不免又生出了一份隐忧,只是在这样世人都是朝不保夕的时候,不好表现出来而已。
正在两人都感到百无聊赖之时,一名家丁突然跑来急报,将依凡赶赴少林的话转述了一遍。这话别人听了无所谓,但是雪茵和荷茹却没有这么轻松。两人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一点希望,顷刻间又陷于崩溃,说话之前还是充满欣喜的眼神,一下子又陷入了黯淡无光的境地。两人也没跟着大伙去,而是悄悄地独自只身回房去了。
荷茹回到房中,思绪万千,端坐于案前,奋笔疾书起来。
前调上元月明无灯明日霰雨屡作
璧彩笼尘,金吾掠路,海风吹断楼台雾,无人知是上元时。一夜月明无着处。早是禁烟,朝来冻雨,东风自放银花树,雪晴须有踏青时,不成也待明年去。
奋笔写完后,搁笔作罢,但觉得心头之块垒依旧未除,便踱至窗前,只见窗外海棠花点点,花香宜人。便又转回至书案前,提笔再写。
踏莎行雨中观海棠
命薄佳人,情锺我辈,海棠开后,心如碎。斜风细雨不曾晴,倚阑滴尽胭脂涙。
恨不能开,开时又背春寒。只了房栊闭,待他晴后,得君来。无言掩帐,羞憔悴。
写完这首,只觉得与心中之意甚同,便不禁吟唱起来,并挥袖以舞伴之。
尔时,月光如泄,透过窗几,照入房中,给荷茹的曼妙舞姿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纱。瞬间,绚丽的舞姿充溢整个房中,带来一种身居仙境的幻觉。
雪茵带着同样的心情回到房中,不过,由于雪茵并非出自名门望族,不像那些大家闺秀,能诗会画,以解忧愁。只能靠着最普通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忧愁忧思。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熟睡之后,依凡便偷偷离去,来到院中与荷茹共舞,演绎了一场仙境遗落在人间的绝世妙舞。舞后之事,她也清楚。自己也是女人,自己的要求她人也同样有,依凡能首先想到自己,便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要别人无法比拟的,再加上荷茹本是依凡的妻子,这样一来更加是合情合理,是以并不嫉妒。相反,为他的有情有义而感到高兴。
尽管如此,她自己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三人处境的尴尬,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虽然自己不是老虎,也没有老虎那么凶悍,但毕竟爱情是自私的,是不能任人分享的。如今依凡夹在自己与荷茹之间,话不像以前那么多,连玩笑也开得越来越少了,这比起以前的他,确实是对他的一种束缚和羁绊,这些都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尴尬与难处。一心难能两用。一面想着要陪伴自己,心中却又担心冷落了荷茹。意欲与荷茹相伴又怕伤害到自己。这从昨天晚上他的举动中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答案。
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难道我一开始就不应该与依凡哥相识吗?我与依凡哥相识到底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还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命中注定双方都要遭此劫难呢?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假如那一天依凡哥没有救我,那随后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倘若那日我掉下山崖,没有得到依凡哥的救护,那么也就不会有洞中的那一幕幕魂牵梦绕的缠绵温情;如果那晚我没有多管闲事,将依凡哥救回客栈中,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了,自己更不会一时冲动跑到府上来找寻依凡哥,也就更加不会有今日这样尴尬的局面发生了。
雪茵越想越放不开,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吴依凡。一时陷入了苦楚的挣扎之中。她想过爲了依凡而走,但是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离开的理由;一死了之,则放心不下那还是牙牙学语的儿子,不能让人初小小年纪就失去母爱的呵护。她再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这样一个问题。
痛苦,挣扎,越想越痛苦,越痛苦越挣扎,但却只是无谓的牺牲而已。事情的解决之道依旧无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