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侠客无情江湖》望云子

25、远行

　　不提荷茹还好，一提起荷茹，依凡未消的怒气重新暴涨，他手指着福王的鼻梁，告诫道：“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荷茹，荷茹现在已经是我吴家的人，你要是再敢欺负、大骂、侮辱她，就等于欺负我吴依凡，而谁要是敢在吴依凡头上动土，那吴依凡定然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他。”
　　福王听了，依旧笑盈盈的；何飞却不买账了，其实从他出谷那一天起，他就发誓一定要杀依凡而后快，只是碍于福王的命令，才迟迟没有动手。现在他见依凡欺负到了福王头上，便立即以福王的名义教训依凡。一时间，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连福王厉声呵斥也不起作用了。
　　看样子何飞是动了必杀依凡之决心。
　　两人打得如火如荼，上跳下窜，左躲右闪，让人应接不暇，看得目瞪口呆。
　　依凡与何飞的功力可谓是不相上下的，只是依凡刚刚耗费了不少真气与前面的人较量，此刻显得有点支撑不住了。他知道，如果再纠缠下去，只能是自己吃亏，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他将全身的所有真气灌注于双掌，与何飞来了个实实在在的内力比拼。两人一接触，便被对方的强大内力给震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下面紧张观战的人被他们的余劲逼得睁不开双眼。依凡当即身退丈余，口吐鲜血。何飞没想到依凡的功力长得这么快，跟他硬拼这一掌，一点好处也没有得到，反而感觉自己体内鲜血逆窜，身体像要裂开一样，只得赶紧运气将反窜的气血暂时压制住。
　　依凡刚与何飞战完，一场天地间千年难得一见的战争又打起来了。只见天上黑压压的一片，时而迸射红光，时而黑气弥漫。
　　原来是依凡的火凰与何飞的那只冰鸟在空中苦战起来了。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
　　依凡感觉纳闷，雪茵走后的第二天，首先是火凤离奇失踪，紧接着，火凰也不见了踪影，当时自己正忙得很，没时间去管它们，反正他们是神鸟，自己能照顾自己。怎么今日火凰突然之间冒了出来，但却不见了火凤？那火凤会去哪儿呢？它们不是片刻也不能分开的吗？火凤是不是随雪茵去了呢？有了这个想法，依凡内心很是激动，如果火凤真的是随雪茵而去，那么火凰一定能够带自己找到雪茵。依凡想问火凰雪茵在那，但是此刻火凰正与冰鸟苦战，哪有心情理他呢？
　　依凡很是无奈，只好等这场战斗结束了再说吧。
　　但战斗结束要何年何月？两只巨鸟在空中来回飞窜，时而以翅撞翅，时而你叼我啄，偶然间双鸟的爪子扣住了，便见它们的翅膀急速扇动，彼此很难分出胜负。渐渐的，竟不知到何处而去了。
　　依凡本想用轻功跟着它们，但刚刚力敌众位高手，真气消耗不少，再加上与何飞的一场硬拼，眼下已是身负重伤，还没追出多远就感到了力不从心。也罢，此行之目的业已达到，暂且回去吧。一切都听天由命吧，若与雪茵无再见之期，纵然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无济于事；假如老天见怜，一定会有再相见之期的。自己可以做的也就只有尽人事罢了。
　　想到这，依凡当即赶回府中，参加天佑与玉薇的婚礼去了。
　　这一场婚礼可不简单，几乎聚集了朝中所有的大大小小官员。什么兵部侍郎、兵部尚书，礼部侍郎、礼部尚书等等，凡应到之人悉数尽到；不该出现的人，也出现了。本来婚礼是喜事儿，人越多越热闹，越热闹越好，代表人气鼎盛。此处所指之不该出现，是说他两来的地方与它们的身份挺不相配——全场之中，除了家丁属于既非权势之家，又非富贵之室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也是草民身份。
　　但是，他们好像并不是为了天佑的婚礼而来，只在一旁叫喝了两声，便离开礼堂，四处转悠起来。远远见到依凡后便匆匆躲入人群中。
　　此时依凡刚刚从福王府回来，口中鲜血未干，回到房中，又吐了一口鲜血，看起来十分虚弱。
　　荷茹正在房中焦急的等待着，见依凡口含鲜血回来，急忙过来询问情况，一边又倒来茶水，供他漱口；并再三问依凡有没有事。
　　依凡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道：“你放心吧，皮外伤而已，稍稍调理一番就没事了。”
　　荷茹口中虽然答应着，心中却不甚放心，悄悄差人去请大夫去了。
　　中年夫妇偷偷跟着依凡到了房门口，仔仔细细偷听着房中人的每一句话。
　　稍后大夫进来，替依凡把过脉，将荷茹拉到一边，摇头长叹，对她道：“依老夫诊断，这位相公的体内经脉被震断十之六七，以他目前的功力，如果好生调养，还可维持一年的寿命，如果调理不当，或者受到什么大的刺激，很可能会导致经脉尽断而死。”
　　大夫的一席话当即将荷茹吓得怔住了，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荷茹，只会急得眼泪哗哗往下流。
　　大夫开好方子交给荷茹，嘱咐道：“夫人不必太过伤心，人生来就必有这样一劫，须放得开才好。”说完，带着一声长叹离开了。
　　房外偷听的夫妇也被吓了一跳，这么严重，不可能的，怎么好人总是这样多磨难呢。感慨一番，也赶紧离去了。
　　其实，依凡早就用入微之术替自己检查过身体，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状况之中。不过，他表现得极为豁达，好像是看透了生死的方外之人，对这些都付之一笑。
　　三天之后，依凡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府中，大家不免又是一阵伤心。依凡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让母亲看着伤心难过，便决定离开恭顺公府，将自己的余生用在闯荡江湖之上，临行之前，请求天佑帮他好好照顾娘亲和荷茹，天佑虽然难以割舍这份兄弟情谊，但他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依凡对母亲说的理由是去寻找雪茵，李氏也是时时刻刻都挂念着雪茵和人初，是以没有多费口舌。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分合总是在片刻之间，牵动的情却是流淌千里。
　　依凡离开之后，回过老家，还不辞辛苦到过雪茵的老家，千寻万访，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不免生出无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