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忘记的童话》各落

8、Chapter 8

　　陆陆挽了栀然的手，两个女生疯疯癫癫的笑闹着，一路招来的白眼和注目，却对她们没有丝毫影响。
　　陆陆还是那副样子，笑得厉害的时候身体像是站不住的往一边倒，在让人以为她要倒下去的时候又站直了，然后再往另外一边开始倾斜。
　　陆陆是栀然16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类型，那种率性得过分的个性。
　　不仅仅是带着对朋友的喜欢，也许更多的是好奇，让她对于陆陆的执着强得连她自己也无法想象。
　　栀然还开始发现女生之间的感情很奇怪，在女性好朋友之间，感觉是比情人还更亲密。
　　如果自己是男生，应该就可以解释为喜欢上陆陆了吧？她有这样子的错觉。
　　那些连最喜欢的人都不曾说出口的话，总会对着自己最好的女性朋友说。
　　陆陆在她面前的眉飞色舞，还有跟她对话的内容，却单调得让她有点无聊。
　　木易。
　　所有的一切的话题中心，都是木易。
　　一直听着关于他的事情，栀然甚至觉得自己比陆陆都要更熟悉他。
　　所以才会……无法自抑的觉得自己要喜欢上木易了，也只是一种错觉吗？
　　远远的，迎面走过来的那个人有点熟悉，白色的校服很合身，不知道是不是有在漂洗，特别干净的感觉。男生似乎也看见她们了，好像远远的就对着她们微笑。
　　“陈衍！”旁边的陆陆比栀然先看清楚，兴奋的叫了起来。
　　栀然梦醒一般看着陈衍越走越近，那些刚刚被暂时遗忘的事情，突然就鲜明的重现了，包括那凌晨有点冷的风，也能真切的感觉到一样……

　　“等我5分钟。”栀然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爬起来迅速的梳洗收拾。
　　她用冷水拍着脸：“怎么办啊……？” 镜子里面的自己眉头紧紧皱起，满脸为难。
　　然后是“蹬蹬蹬”下楼的声音。

　　天，蒙蒙亮，小鸟开始歌唱，吹了一夜的风还在吹，冰冷冰冷，把他们的衣角吹得四面飘扬。
　　栀然拉好了门，脚步声在凌晨的街巷里清晰回响。
　　陈衍没有表情的站着，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接近。
　　“……”气氛冷清得让人害怕，栀然搔了搔头发，“那个，呃，你起真早啊。”勉强自己露出自然的微笑，脸却动不了。
　　好冷。她搓着自己的手。
　　陈衍一直沉默，却也注意到栀然的动作。解下自己的围巾，动作轻柔的帮她围好。
　　他慢慢的笑起来，还是那么温和的表情，然后他轻轻的开口。
　　“栀然，我们分手吧。”

　　风好象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耳朵已经开始生痛。
　　陈衍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却清楚得让她不能说：“风太大，我没有听见。”这种逃避的借口。
　　栀然低下头，浏海就散落下来。让人只能看见她柔软的发旋，还有啃咬下唇的动作。
　　“对不起……”含糊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她抬起头，却在微笑。
　　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
　　陈衍的眼低下去，满满的失望和黯然。

　　不是早就知道的答案了么，为什么还是觉得被打击了？
　　不是告诉过自己，要成全她的自由吗？

　　他想继续温和的笑，最终却扯出了苦涩的表情。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想在最后能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点，不要那么失意的说出“BYE BYE”。
　　“那——”BYE BYE。
　　“我们……”栀然还是不好意思的笑着，然后吞吞吐吐的开口，把陈衍没有说完的告别咽回喉咙里，“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啊！？”诧异的感叹，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你喜欢的，不是木易吗？
　　“你这么觉得的吗？”听见栀然有点惊讶反问，陈衍才发现想的时候，已经把话也说了出来。
　　他苦苦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们，”好象在努力思考着措辞，他皱了眉头，“气氛很好。”
　　栀然渐渐不笑了，表情暗淡了下来，语气里有种无奈的感觉。
　　“但是我们，不可能。”他喜欢陆陆，是她自己偷偷的喜欢上了他。
　　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而已。
　　“给我3个月的时间，”她说：“我会努力去喜欢你。”这样就可以结束吧？那种酸涩复杂的心情。
　　从来不知道陈衍的眼珠子颜色那么深，黑黝黝的看不见低。他就那样子看着栀然，好像就可以看很久很久。
　　“好。”

　　已经放弃过了，这次就不会再放手。
　　再也不放了。

　　点头的那一刻，陈衍闭了眼，也把他的心思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