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之东周列国白话志》玉纹暖

292、第一百六回（上）

　　第106回 王敖反间杀李牧 田光刎颈荐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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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长白毛】

　　话说赵王迁五年，代中地震，墙屋倾倒大半，平地裂开百三十步，邯郸大旱。

　　民间有童谣：“秦人笑，赵人号。以为不信，视地生毛。”

　　第二年，地上果然生出一尺多高的白毛。

　　（地震以后地上生白毛在历史记录里是一种比较常见的自然现象，所以编这个童谣的人是想借此预警，还是闲的难受，还是别有用心呢？）

　　郭开把这情况隐瞒下来，不让赵王知道。

　　当时秦王又派大将王翦、杨端和分道伐赵。

　　王翦从太原一路进兵，杨端和从常山一路进兵。又派内史腾引军十万驻扎在上党，作为声援。

　　【太子丹逃离】

　　当时燕太子丹在秦国当人质，见秦兵大举伐赵，知道这战火肯定要烧到燕国，偷偷让人给燕王送信，让他做好防守准备，又教燕王假称生病，让人请太子回国。

　　燕王按照他的计划，派使者到秦国。

　　秦王政说：“燕王不死，太子就不能回去，要我放太子，除非是他黑发变白发，骏马头生角才行！”

　　太子丹仰天大呼，怨气一道，直冲霄汉，乌头皆白。

　　然而秦王还是不肯放他。

　　太子丹于是易服毁容，给人当佣仆，骗出了函谷关，星夜往燕国去了。

　　（那个时候不讲究毁容不能继位哈？）

　　如今真定府定州南边有个台，名叫闻鸡台，就是当年太子丹逃出秦国时，听鸡叫早早出发的地方。

　　秦王当时正在图谋韩、赵两国，没时间讨燕国太子丹逃归之罪。

　　【冤死李牧】

　　再说赵武安君李牧，大军驻扎在灰泉山，连营数里。

　　秦国两路车马，都不敢贸然进攻。

　　秦王听到这个消息，又派王敖到王翦军中。

　　王敖对王翦说：“李牧是北边名将，咱不容易取胜，将军姑且与之通和，但不要定约，使命往来之间，我自有计策。”

　　王翦果然让人去赵营讲和，李牧也派人答复。

　　王敖来到赵国，再找上郭开，说：“李牧与秦国私自讲和，约好打破赵国之日，分王代郡，您若是把这话告诉赵王，让把李牧这个将军换掉，我就跟秦王说，记下您大大的功劳。”

　　郭开已有外心，于是按着王敖的话，秘密禀告赵王。

　　赵王偷偷让左右去观察情况，果然见到李牧与王翦有信使往来，于是信以为真，和郭开商量怎么办。

　　郭开禀告说：“赵葱、颜聚现在军中，大王要是派使者持兵符，到军中拜赵葱为大将，替回李牧，只说‘任用他为相国’，李牧肯定没有怀疑。”

　　赵王按照他的话，派司马尚拿着使节到灰泉山军中，宣赵王之命。

　　李牧拒绝说：“两军对垒，国家安危悬于将军一人身上，就算有君命，我也不敢听从！”

　　司马尚私下告诉李牧：“郭开污蔑将军谋反，赵王信了他的话，所以召你回去，说要任命相国，是骗将军你的！”

　　李牧忿然：“第102回郭开就污蔑过廉颇，如今又污蔑我，我当提兵入朝，先除君主身侧的恶人，然后再抵抗秦国也行！”

　　司马尚说：“将军您带兵入犯宫阙，知道的以为忠，不知道的反而以为你谋反了，正好给了那些人批判攻击你的素材。以将军的才华，不论去哪里都可立下功名，何必非在赵国呢？”

　　李牧叹：“我曾经为乐毅、廉颇没有一直担任赵将而遗憾，没想到如今轮到我自己了！”

　　又说：“赵葱不堪担任代将，我不可以将印给他。”

　　于是把印悬挂在幕中，半夜微服遁去，想要投奔魏国。

　　赵葱感些郭开举荐之恩，又恼怒李牧不肯把印给自己，就派力士急捕李牧。最终在旅人之家找到李牧，乘他喝醉，捆起来斩了，拿了他的头来献上。

　　可怜李牧一时名将，被郭开所害，岂不冤哉？

　　史臣有诗云：
　　却秦守代著威名，大厦全凭一木撑。
　　何事郭开贪外市，致令一旦坏长城！

　　司马尚不敢回去复命，把老婆孩子偷出来，奔海上去了。

　　赵葱于是代李牧挂印为大将，颜聚为副。

　　代兵一向钦佩李牧，如今见他无辜被害，不胜愤怒，一夜之间逾山越谷，全都逃散走了。

　　赵葱根本管不住。

　　【打赵、灭韩】

　　却说秦兵听说李牧死了，军中都酌酒相贺。

　　【秦】王翦、杨端和两路军马，刻期并进。

　　【赵】赵葱与颜聚计议，想要分兵去救太原、常山二处。

　　颜聚分析说：“刚刚换了大将，军心不安，若合兵还能防守，一旦分兵肯定势弱了！”

　　话未说完，哨马来报：“【秦】王翦攻狼孟甚急，破在旦夕。”

　　【赵】赵葱说：“狼孟一破，对方就将长驱抵达井陉，合攻常山，而邯郸就危险了，咱们不能不去救啊。”于是不听颜聚的建议，传令全军出发。

　　【秦】王翦探查清楚敌方动向，预先在大谷埋伏，派人在高坡瞭望，只等【赵】赵葱的兵过去一半，他就放起号炮，伏兵一齐杀出，将赵兵截做两段，首尾不能相顾。

　　【秦】王翦引大军倾江倒峡般杀来。

　　【赵】赵葱迎敌，兵败，被王翦所杀。

　　颜聚收拾败军，跑回邯郸。

　　【秦】秦兵于是拔狼孟，由井陉进兵，攻取下邑。

　　杨端和也拿下常山剩下的地方，进围邯郸。

　　秦王听说两路兵都已经得胜，收拾好了给魏国撑腰的赵国，就转过头来继续第105回的工作，命内史腾移兵去已经称臣的韩国接收土地。

　　韩王安大惧，把所有城池献上，入为秦臣。

　　秦国把韩国国土改为颍川郡。

　　这是韩王安九年，秦王政十七年。

　　韩国自从武子万从晋国拿到封地，
　　传三代传到献子厥，开始执晋国政权，
　　（第48回韩厥）
　　厥传了三代到康子虎，开始灭智氏，
　　（第84回）
　　虎传了两代到景侯虔，开始当诸侯，
　　（第85回）
　　虔传了六代到宣惠王，开始称王，
　　（第91回）
　　传了四代到王安，而国家被并入秦国。

　　从韩虎六年，到宣惠王九年，总共为诸侯共八十年；
　　从宣惠王十年，到王安九年，国灭，总共称王九十四年。

　　从此以后，六国只剩下五个了。

　　史臣有赞云：
　　万封韩原，贤裔惟厥，
　　计全赵孤，阴功不泄。
　　始偶六卿，终分三穴，
　　纵约不守，稽首秦阙。
　　韩非虽使，无救亡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