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之东周列国白话志》玉纹暖

14、第十回（中）

　　随国有一个贤臣，名叫季梁，还有一个佞臣，名叫少师。随国老大吃软不吃硬，所以宠信少师，不喜欢季梁。楚国使者到达随国之后，随国老大召来这俩大臣讨论应对方法。

　　季梁非常常规的应答说：“楚国比咱们强大多了，平白无故来联合，这事儿肯定是有深意的。咱们不如表面上答应着，私下里提高防御力，以防万一。”会办事儿的少师大义凛然道：“主公，我愿意为您冒险送和书去，深入敌军刺探情况。”

　　楚国这边斗伯听说少师被派来和谈，向熊通进言说：“老大，我听说这个少师没啥真本事，全靠讨好上级得宠。如今他来探咱们虚实，咱们只要把精壮的部队藏起来，把老干部们摆在明面上，他肯定就以为咱们的部队不过如此，他一骄傲轻敌了更看不出咱们的破绽，咱们这事儿就能成了。”

　　熊率比说：“这么点小伎俩，那边季梁肯定能戳穿的，有啥用啊？”
　　伯比说：“这效果不是一天能看出来的，你且看我埋下这个伏笔吧。”

　　等少师过来一看，哇，这都什么老弱残兵啊，更别说武器研发了，军费是不是都被贪污了吖？远没我泱泱大国兵强马壮嘛！

　　瞬间得意洋洋看不起楚国，少师高冷的说：“咱们两国离着挺远，没啥摩擦没啥商贸也不办世博会奥运会，贵国怎么想起联合来了？”

　　熊通骗他说：“我们那里粮食欠收，人民吃不饱饭，担心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国家会借机生事，所以想和贵国这种诚信礼仪之邦联合，结为兄弟国互相援助。”

　　（那时候也没个气象卫星间谍卫星啥的，连一个国家的气候、收成都能被熊通拿来骗人，不像现在，对方住宅区一辆轿车的车牌号都能在卫星地图上看的清清楚楚。）

　　少师很大哥范儿的说：“放心，东汉地区的小国都听我母国号令，你就跟我混吧。”
　　于是少师直接和熊通签订了往来友好结盟契约，之后熊通带着老弱残兵匆匆往回走了。

　　少师把楚国军队有多差劲、熊通多软弱都形容给了随国老大，“楚国真是遭难了的样子，他们特别庆幸能和咱们结盟，签了协议就赶忙回去，咱们泱泱上国的国威都能把他们吓尿了，称咱们是他们老大哥啦。嘿嘿，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请您赐我一只队伍，绕个路去追击偷袭他们，就算不全俘虏了也能生擒他们一半兵马，以后楚国更没法混了，还得被咱们弄出来个童年阴影。”

　　随国老大觉得此事靠谱，刚要起兵，被奶妈季梁发觉此事，冒了出来觐见说：“不可以！不可以！楚国历代君主攒下不少家底，熊通是个杀了自己亲侄子上位的危险分子，这其中一定阴谋大大的。咱们去追击一定会中了他们的计。”

　　选择困难的随老大占卜了一下，追击不吉利，于是听了季梁的话。

　　熊通听说季梁制止了随国作死上钩，于是把斗伯比叫来问接下来的诱敌之计。

　　伯比说：“您领头，召唤汉东诸侯们来沈鹿这里开会，如果随国来了，说明咱们指东他不敢往西。如果不来，哼哼，咱就治他个背弃盟约之罪，往死里讨伐他。”

　　熊通于是发了小组公告，召唤大家来开首脑会议。
　　到了开会的日子，汉东地区其他诸侯都来了，唯独黄国和随国放了鸽子。熊通派人去谴责黄国，黄国诸侯派使者来致以诚挚的道歉。

　　熊通又让人去谴责随国，随国不服，凭啥啊这是？我凭啥要给你面子？到底谁是谁的老大吖。
　　于是熊通把军队遛出来，要和随国较量较量。季梁对随国老大说：“楚国刚和其他那些国家吃完联谊饭，风云大势的感觉，不好对付，我们最好不要与他们硬碰。”

　　季梁出主意说：“不如派我过去，我服个软，多说点好话，往卑微了演，乞求和解。如果楚国听了，愿意与咱们重修旧好，那就结了。如果不肯和好，那就是楚国的错，我都那么卑贱了他们都不给脸，他们一定骄傲得意到尾巴都翘起来了，战斗的士气会有所松懈。我被楚国打了脸，咱们的军队肯定被激起民族仇恨一浪一浪的。人家松懈，咱们强势，这仗咱还有个侥幸胜利的可能。”

　　少师在旁边听着，抱着肩膀不服的说：“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楚国有嘛好怕的？纯粹千里迢迢来送死的，咱们要还不抓紧机会，楚国人又该像上次那样脚底抹油逃跑贼快了，到嘴的肥羊都没咬到一口羊毛，岂不可惜？”

　　随国老大听了少师的话，就心动不如行动了，带着少师、季梁，御驾亲征！算好了楚国来的必经之路，在青林山设下兵阵埋伏。

　　季梁踩车上远望楚国军队滚滚而来，观察了一下，汇报随老大说：“楚国军队分了左右两支队伍，据臣所知楚国的风俗是认为左边位置更尊贵，他们的主公一定在左边军队里，所以那边保护他的兵力也一定更精锐更强。咱们不如避其锋芒，攻打他们相较虚弱的右方，这样咱们先胜一局，他们左边军队也会士气受挫。”

　　少师更加不满：“白放着楚国的主公不去打，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随老大听了少师的，决定先攻打楚国左方。随国埋伏的军队偷偷包围了楚国，随老大亲自杀入敌军关门打狗，谁知四面突然冒出来很多楚国伏兵来了个反包围，一个个都是勇猛健壮的汉纸，给随国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瓮中捉鳖。

　　少师单挑楚国大将斗丹，不出十回合就被ko。随老大放弃战车，换装假扮混进小兵队伍，亏着季梁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保护随老大逃出重围。清点下来，随国的军队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左右了。

　　随老大对季梁说：“都怪我没听你的，输这么惨。对了，少师跑哪儿去了？”有人目击了少师之死，报告给了随老大，随老大十分惋惜难过。

　　直肠子季梁坦率的说：“这种人净耽误国家大事，死了没毛值得您可惜的。如今赶紧求和才是正经事。”
　　随老大眼神悲切，“都听你的，这国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季梁去楚国阵地求和。
　　熊通一脸凶恶霸道，毫不留情的打脸说：“你家主公背弃盟约不来开会不说，还跟我动刀动枪的毫无道义，被我揍软了才一副孙子样来求和，没个诚意，跟你们结个屁的盟。”

　　季梁面不改色淡定从容的把罪过都推到了死人少师头上，“唉，家丑啊，以前是少师那个混球，仗着我家老大的宠信胡闹，想多弄点战功什么的，非让老大出兵，这真不是老大的本意。如今少师死了，老大他知道错了，派我来磕头道歉。您如果宽恕了我们，我随国保证带头在您的朝堂上称臣，永远支持您称王。”

　　斗伯比看目的达成，私下劝熊通见好就收：“看来上天不想随国灭亡，只是灭了奸佞。您看咱们就饶了他们，让随国其他各国做个表率带头作用，一起到周国周天子面前去歌颂咱们楚国的功绩，把您的称号提高那么一丢丢（随随便便称个王不要太容易哟！~），有足够的威名镇服周边那些蛮夷野人，对咱们楚国也算是有好处的。”熊通很是开心：“好的呢。~”

　　于是派人（又是薳章，只要熊通一派人传话就是他去）私下与季梁说：“我们主上想要提升一下称号，称王什么的，吓唬周边的国家，你们如果能带着周边国家去跟周国说一说，把这事弄成了，我们会记得你们的好，主公自然就会收兵啦。”

　　季梁回去把这事情跟随老大说了，随老大不敢不按照这话去做。听到大家一顿虚头巴脑歌颂楚国功绩，终于说到正题，要周天子承认熊通王者的地位。周桓王其实是拒绝的，熊通心里很不爽。

　　“我祖上熊鬻辅佐过两位周天子，大大的功劳，却只得到一块偏远地区小小的国土，如今地少人多，周边的野蛮人们也不臣服我，周天子却不肯给我个名分，让我称王，这就是不给赏赐。郑国的人用弓箭射中了他的肩膀，他还没啥能力去声讨，是没有惩罚。赏罚机制如此不健全，怎么称得上是公证严明的王者呢？而且上任君主熊渠已经自称过王了，我只是恢复他原有的称号，没啥好需要跟周国请示的。”

　　于是熊通就在军队里自立为楚武王了，和随国也和好结盟，勾搭着回去了，汉东地区各个诸侯国都派使节来祝贺他称王成功。周桓王虽然看着眼睛痛，恨的牙痒痒，但是也没什么好的对策，武力解决也没那个能力。

　　从此以后周国王室更显得懦弱疲软，而楚国越来越放肆嚣张。

　　直到熊通死了，他儿子熊赀即位，国都迁到了郢，把周边各国奴役的妥妥的，马壮兵强、国力蒸蒸日上，很有一番进军中原的架势，如果不是后来的齐国召陵之师、城濮争霸战役所起到的重要作用，恐怕楚国的势力更加难以遏制了。
　　此时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