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昨日年少(下) ...
-
什么时候变的呢？左连华她不知道，一切来得突然，让她猝不及防。像道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劈去了她的自欺欺人。
“为什么…会这样…”左连华暗绿的眼呈出一片晦暗的灰，眸子里倒映着近处的景象。
大妞和眼镜靠在一起，其它五个人分散在那颗珠子周围，死状统一。
——左手插进了喉部，撕裂了气管。
*
她在那个敌人抬头张望时趁机摸上了他的背后，左手一伸一勾一敛。
躯体软软倒下，左连华右臂一张，欲接住。尸体却不由她所想，化为灰烬从她臂旁散去，同时留下的还有两颗蓝珠子。
真美呢，她想，就像夜晚中三里外的那片湖泊，数不尽的星子铺撒于其上。
她开心的将珠子放入腰旁口袋。
一定要把这个带回去给他们看呀，她想，大妞姐姐还说想去开个篝火晚会呢。
*
祸从一念起。
*
她仍在发着愣，似是还未明白事情的开始与结束，反射弧无限延长。
老王于她背后影子中像是踩着阶梯，步步升高，好像只不过平常的走出了一个地窖门一般。
“啊啦，回神啦小花儿。”她双手环住左连华，下巴亲昵的轻轻抵住还属于孩子的肩膀。“是珠子哦。”
左连华身体上感知到了，大脑反馈了这个老王带来的信息，可是她无法回应。现在发生的一切对于她而言就像蒙上了一重纱，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
缓缓地，她回过头与老王对视，“嗯？”
老王笑得意味深长，“我说，将他们带向死亡怀抱的是那两颗蓝珠子呢。”她将左连华额前的碎发捋了捋，继续说道:“呐呐，小花儿不要难过啊，死了就是因为太弱了啊。要知道，只有强者……”
“才能决定自己去留。”左连华的嘴越过了她的思想，下意识的接下了那句话。“所以他们死掉是因为他们太弱了是吗…”
不是这样的…
“是呀。”老王点头，“这可是他们自己的原因呢。”
“嗯，他们都是因为太弱了才会死的！”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
“如果我够强就好了。”
“嗯？”老王怔了下，不太明白小年轻的心里历程呢，“好啦，小花儿跟我走吧，带上你那两颗小珠儿。老王要带你去更适合你的地方，这儿的热身也该结束了。”
老王打起了把不知从何处抽出的黑伞，她转动伞柄，暗红色流苏勾连着伞的边沿在带着硫磺与铁锈气味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弧度，伞面的流水纹暗绣亦转着，宛如真正的水流动、倾泻。左连华看到了几点黑从倒下的前伙伴身体里飘出，缓缓地接近老王的伞盖。
她好奇地伸手拦截，却什么也没能触碰到，神奇的黑点无声无息的穿透了她的掌心，就像真的不存在一般。左连华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融入了伞盖。
“搞定，走人。”老王瞳中波光流转，她拉起左连华细长的小手，“小花儿准备一下，我们走啦。”
老王光裸的左足抬起复落下，二人身旁光影晃动，景色在一步之间也不知换了多少次。
耳旁流过老王略显轻佻的声音，“小花儿啊，知道那两颗小珠儿是什么吗？”
左连华欲开口，却发现声带震动时没有声响传入耳中。
“听着就好，不用说话。”老王眼睛微眯，眼角细细像只狐狸，“这可是海族双宝之一的共死珠，能让精神深陷其中的生物得到和产珠的海族一样的死法呢…所以才是共死珠呢~”
左连华摸了摸腰间的包，背后隐约有些发冷。
“海族双宝同生共死。恨来不能与君同生，献我白雪脂。喜逢入我蓝海梦，魂入共死珠。”老王再踏一步，万景转化一息间，声音略带俏皮，听来有几分微妙，“啊…第一句是真的，后面的是老王胡诌的，好听么？”
左连华:= =
老王停下了脚步，本有些模糊的周边风景一瞬清晰，她笑着说:“小花儿我就送你到这了，有空记得来看我。”在左连华想要说话前，她以左手食指压住那将动的唇，“呐，有人来接你啦，老王先走了…一直在你身边哦。”
老王的身影慢慢融入一旁树影，打着那把黑底红边的伞，她笑着摇手，黑色的指甲分外显眼。
左连华看着她消失在那片黑色色块里，风吹动，带起了她已留到肩部的发。
我会成为强者的，这样你们就不会离开我了吧。
女孩这样想。
*
遥远的，有声传来，“嘿!那里的是左连华吗!”
她回头，看到一个浑身棕色的小女孩冲她跑来，面带笑容还挥着手，露出白色的犬齿。还有一个卷毛小男孩，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着，嘴里还喊着“您，您别那么快，摔了会疼的…再说，再说我也跟不上。”喘得厉害。
啪唧。
小女孩一个虎扑……扑在左连华前不远的土上，但是她还是抬起了头，“啊啦？你是左连华吧!我是祁凶唔，后面那个软软哒是祁央。来了我罩你!”笑容仍如沙漠烈日。
“…不要。”左连华蹲下看着祁凶。
“你们，我罩。”
这大约是奇妙缘分的开场呢……多年后一边开着来路不明的车一边回忆过去的左连华想到。
眉毛不由得抽了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昨日年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