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神仙眷侣》展无

4、（四）

　　午后，凤琰邀了东华帝君前来复盘。

　　今日东华帝君一身淡蓝色长袍，绣着朵朵祥云。凤琰还是一身白衣，单薄化入了骨子里。
　　仍是那株桃树下，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清脆有力。

　　这般安然闲适的午后让凤七昏昏欲睡，此刻正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看着师傅与东华帝君你来我往，战得正酣。桃花落在身上也来不及取下。

　　便听东华帝君拈子说道：“这次蟠桃盛宴似乎邀请了许多新晋的仙人。”
　　凤琰眸色平淡的用指腹蹭着指尖，想了想才道：“想必非常精彩，可惜我无缘参加。”
　　“我也不在。”东华帝君落子道。
　　凤琰一顿，一挑眉，不解的看了过去：“怎会少了你？”
　　东华帝君面色不改答道：“阎王上奏说下届鬼门封印似乎脱落，玉帝派我前去查看。”说着睨了他一眼：“该你落子了。”
　　凤琰点点头，匆匆落子，终究落错了地方。

　　棋差一步，只能满盘皆输。

　　看着被围棋来的白子，凤琰怔怔发愣。
　　东华帝君盯着棋盘，淡淡道：“我赢了。”
　　“终究棋差一招。”凤琰叹了口气，似吐出无限惆怅：“帝君的棋艺果然高明，凤琰自愧不如啊。”
　　“翎君谦虚。”东华帝君捡着棋子，放回自己的棋盒里。将棋盒推到棋盘上，东华帝君开口道：“我此去只怕要些时日，待回来时，还要来叨扰翎君。”

　　凤琰微微一怔。
　　那时的天宫中，只怕再无凤翎仙君吧？

　　凤琰抿唇，却还是点头：“随时恭候帝君大驾。”
　　东华帝君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告辞。
　　那一日，凤琰又在桃树下看了许久。

　　这下凡前的最后一夜，凤琰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百里桃花，花开似锦。漫天飞舞的花瓣里，只看到一红衣少年站在桃花树下，微眯的桃花眼里敛满了笑意。
　　与少年相望的是一位穿着银色仙服的俊朗男子，男子眼眸清澈，笑起来便透着几分温润之气。
　　少年问道：“啊戬，啊戬，我该叫什么？”
　　男子抬头看看枝头摇曳的桃花，又盯着少年那双过分好看的眸子，喃喃自语道：“如今花开似火，凤凰浴火而生，琰者，美玉也……”
　　“你便叫凤琰，可好？”
　　……
　　蓦然变换了长景，一柄长戟贯穿少年的肩膀。
　　少年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男子，倒映着剧痛。
　　少年嘶哑的声音久久回荡：
　　啊戬，为什么？！
　　为什么……
　　……

　　少年凄厉的质问声仿佛穿破大脑，凤琰猛然从床上坐起。脑袋里一抽一抽的痛。
　　凤琰喘着气，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肩膀，那里在生生作痛。
　　每个午夜梦回，都伴随着这彻骨的疼痛。
　　凤琰咬紧牙，蜷缩起身子，忍着那疼痛。

　　啊戬，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