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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一样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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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像是又在笑:“看来当年范小姐和风晗启先生也是秘密离婚吧,外人只以为那时范小姐是病了大半年后才重新露面,都不知道真正的风太太早就换了人。还有一点,那个女人不是和你长得很像,是整容整得和你很像。”
“是吗,”她沉默了一会儿,“那这和你所说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说,你母亲受害不是意外,是那个女人指使的呢?”
范云城的手倏地握紧电话:“你是说……那是那个女人计划好的?”
“那是当然,还包括接管你家公司的事。”风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抽气声,道:“具体情况我可以通过邮件发给你。”
“好的。”范云城回答,匆匆报了邮箱便挂了电话。
打开电脑不过一分钟便提示信箱有新邮件。
她曾以为人生中不会有再绝望的时候,看完邮件后才明白自己当时还是太天真。
最开始的变化是平时对她无微不至的风晗启突然开始回避她,说话时也经常吞吞吐吐,她只当是公司事务太忙,没有多加追问,后来因为城中发生了连续爆炸案,犯人始终没有落网,她便不怎么出门了。忽然有一天,一个女人上门来找她。见到那个女人第一眼,她就呆住了,那个女人和他太像,像到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我和晗启睡过了。”那个女人直截了当地对她说。
她当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中一片空白,连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当晚她哭着质问风晗启时,他只是低头蹲在她身前一句话也不说,任她打骂,直到她一直哭泣说不出话来才不住地说对不起,求她原谅。她不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脏。
父亲早已去世,这件事也没有告诉掌握着公司实权的母亲,她的生活似乎和往常一样,唯一的变化是她让风晗启以工作太晚会打扰她休息为由搬去了书房,而她也更加沉默寡言足不出户。意外地,她母亲不知从何处知道了风晗启和那个女人的事,那天下午忽然回家厉声问她,她回答早已知道是事实,母亲震怒之下要拉她去找风晗启,她不愿去,母亲便自己一人出了门。
她在二楼看着汽车驶出宅子,却眼睁睁看着汽车驶出两百米后发生了爆炸。
从那以后,她便有些精神恍惚。调查结果出来,是那名连续爆炸案的犯人所为,她听后只是“哦”了一声,躺在床上不再说话。有人告诉她,因为她的精神状况不好,公司的继承权交由风晗启;一段时间后又有人告诉她,风晗启要和她离婚,她心灰意冷,没有多问便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不久,她被送出国,名为疗养实为监禁地在疗养院过了十年。
原来,原来,那个女人告诉她风晗启出轨后迟迟不见她有所动作,心中便有了更大的计较,秘密地将此事透露给她的母亲,原想她母亲带她出去时让两人一同消失,不料她没有跟去。后来她不再过问事情,精神也不济,那女人便伪造了她有精神疾病的文件,公司便由风晗启接管,再然后,他们两个离婚,她被送往国外,那女人便彻底代替她拥有了她之前所有的一切东西。至于那起爆炸,那女人找到那个犯人,承诺会保障他家人余生无忧,他便答应了制造那起爆炸并承担所有罪名,之后他被执行死刑,如今死无对证。
原来,原来。
她在想,如果当时她和母亲一起去了,一起在那场爆炸中丧生是不是会更好。
双臂抱膝,范云城蜷缩在窗台上,头靠着玻璃,呆呆望着窗外,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浑身冰凉的爬到床上,浑浑噩噩地睡去。
再睁眼时,房东太太伍德太太在她床头。她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说不出来。
“你已经发烧睡了一整天了,”伍德太太递过一杯水,“你看起来糟糕极了,怎么了?”
“我只是想念我母亲了。”她回答,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不直接去看看她呢?”
“她很多年前去世了。”
“哦,我很抱歉。”
“没关系。”范云城笑笑。
“这样,我现在要去准备午饭,如果你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好。”伍德太太将杯子放回桌上。
“谢谢。”
伍德太太笑了笑便走出房间。
桌上有几片面包和一杯牛奶,应该是伍德太太留下的,范云城看向墙上的挂钟,十点四十六,果真是昏睡了一天一夜。前天发生的事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拿起手机,想想又放了下去。
两天后。
“范小姐你好。”风景接起电话。
“风先生你好,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范云城站在窗前,盯着远处的那座钟楼。
“我以为这样做的话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风景的声音明显带笑,“两个有共同敌人的人,除了合作对付敌人以外,还能干什么?”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怎么知道我可以信任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他们找的人来对付我的呢?”范云城盯着钟楼,没有什么表情。
电话那端风景真的笑了出来:“范小姐觉得,现在孤身一人的你,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足以让他们花心思来除掉无权无势的你吗?”
范云城闻言也愣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那我可以问,你和他们到底有什么过节吗?”
风景像是在考虑,一会儿回答:“也是,要表现得有诚意。简单来说,范小姐前夫的现妻,赵宜嘉,之前是我未婚妻。”
范云城停顿两秒:“这样……所以风先生有何打算呢?”
“我让赵宜嘉失去所有的东西,你拿回你家族的公司,如何?”风景问。
赵宜嘉和风晗启那两个人怎样她不在乎,但是公司却是她家族数百年的心血,可是现在的她一如风景所说,无权无势,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半分威胁。
“范小姐?”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回应,风景问了一句。
“我在,只是风先生认为,你凭什么有把握做到呢。”
风景有些意外,略一思索,道:“我姓风。”
“是风家?”范云城有些不确定地问。
“嫡系,还有,风晗启是我堂兄,远房堂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嗯。”范云城回答后,又是沉默。
“所以,你觉得怎样,合作吗?”听着另一端轻浅的呼吸声,风景也停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风先生你真是一个……很恶劣很残忍的人啊。”只是为了你的报复,让其他人也痛得生不如死。良久,电话中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觉得,让你一辈子蒙在鼓里才是真正的残忍。”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最后,范云城这样回答。
“好的,我等候你的答复。”
范云城挂了电话,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看向楼下平静的街道,闭上眼想到那些事情,内心犹疑不决。
她决定出去转一转再考虑,和房东太太说了之后,一走便是四个月。重新回来后除了心情平复下来,还是不知该如何抉择。期间风景联系过她,她只是一直说需要时间考虑。
“范!”房东家的小孩儿敲门,“我妈妈刚刚做了些曲奇饼。”伸手递过来一篮。
范云城接过,感谢地笑道:“谢谢,麻烦你了。”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小孩儿问道。
“我不知道,”范云城耸耸肩,“我是说,我没有一个特定的目的地,只是一直不停地走着。”
“太酷了。”他咬了一口曲奇饼,似乎很向往。
“肯,”范云城看着他,忽然开口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如果你的东西被人偷偷拿走了,你会怎么做?”范云城一手搭在门口的柜子上,一手伸出篮子便于他取食饼干。
“当然是把它拿回来啊。”肯答得理所当然。
“如果很困难呢?那个人太强大但是你太弱了,而且你没有像他现在那样的金钱、权力和背景。”
“被拿走的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非常珍贵。”
“那就尽你最大的努力去争取,你值得的,”又咬了一口曲奇,“你知道吉米吗?我们班上的那个大块头。上次他偷了我的新曲棍球,还在班上宣称那是他的东西。我完全被惹火了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尽管我后来被揍得很惨,但我最后还是把我的曲棍球拿回来了。”肯突然停下,抬头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你被一些坏蛋欺负了吗?”
“没有,只是一个假设。”
“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很谢谢你,但是真的没有。”范云城笑笑揉揉他的头。“你等一下,我有件礼物给你,是在路上买的。”
肯满心欢喜地接过礼物回去了,范云城转身靠在柜子上开始思考。
一个半月后,范云城给风景打了电话。
“范小姐的考虑时间比我预想的要长了不少,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风景声音带笑。范云城没有说话,风景继续道:“所以,范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越快越好。”
风景闻言挑了挑眉:“范小姐不需要时间准备一下?”
“我随时可以走,还是你那边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
“不用,只要你回来,其他事情我会帮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