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平湖秋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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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月底，雪月楼依惯例都会举办盛大的花魁比赛，全部姑娘都要展示才艺，让到场的客官通过竞价的方式评价打分，从而确定下一个月的花魁。
简单来说，就是得到财物最多的姑娘为下个月的花魁。
本来凌君月觉得他马上就会带紫若离开，她已经不需要再为花魁之名登台表演。
可紫若却说这是她能够参加的最后一次花魁比赛，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年，想要拥有一个完美的结尾，执意要求参加，凌君月只好无奈同意。
与往常将她的表演作为作为压轴不同，这一次的表演，紫若是第一个上场。
为了给这次的表演比赛宣传，雪月楼已经将“倾尘即将离开锦江”、“最后一次登台”之类的消息散播出去了，预料到这次的客人会格外多，雪月楼甚至不得不为了限制人数而推出了门票制度——一张门票五两黄金，只有手持门票的客人才能在当晚进入雪月楼。
五两黄金就是五十两白银，相当于普通平民一年的开销，因此，能够在当晚进入雪月楼的人，不是一方富商，就是地位超凡，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
不过，这些与紫若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表演就可以了。
随着音乐的开始，在万众瞩目中，紫若缓缓踏上表演高台。一身紫色薄纱轻衫，乐器是玄堇玉做成的玉堇箫，头发只用一支玉簪松松地绾了个髻，脖子上带着凌君月特意从远安带回来的玉坠流光。
她神色平静，并没有受到台下异常热情的人们的影响，向观众施了一礼后，就把箫放到唇边，缓缓奏起《平湖秋月》。
一曲终了，满座寂静，观众们沉默不语，好像都没有从这美妙的箫曲中回过神来。
“啪啪啪——”缓慢而有力的掌声从包间响起，观众如梦惊醒，纷纷鼓掌，现场爆发出如雷鸣般的掌声。
紫若不由向最开始鼓掌的那个包房看了看。
她知道，他是在那里的。
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隔着面纱，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凌君月却是知道，那丫头必然是在笑着的。
造成如此轰动的效果，导致客人们争相竞价，直到比平常高了近一倍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凌君月早有预感，等到竞价差不多时便直接出价万两白银，几乎算是锦江城雪月楼有史以来的最高价，但即便如此还是无法震慑全场，没办法只好再次出价，最后以两万五千两的价格才将紫若抢过来。
没错，就是抢。
那些公子富商一齐出价，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不断将价钱提高，只恨不能把自己的全部身家压上去。仿佛争的不是花魁倾尘的一夜作陪，而是在抢她的最终归属。
或许，在某些心思活络的人看来，今晚的竞价或许真的有关花魁倾尘的归属。
“啧啧，这些人竟然能激动成这样！想不到紫若她竟然这么受欢迎。”乔珏看看外面狂热的人潮，惊奇地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觉得，就算我们不来，她在锦江过得应该也不会差。”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还不等凌君月说话，艺雨已经一脸怒火地瞪他：“在青楼这种地方呆着，怎么能算好？你只看到了小姐现在的光鲜，哪里知道她在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头？！”
乔珏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就是说说而已……”
艺雨盯着他，眼里隐隐有了一些水光：“你可知道，在这锦江城里，每一个女人都嫉妒怨恨她，每一个男人都想得到占有她，你看现在他们都为小姐倾倒，处处恭维，又怎么知道背后里他们说的是什么？”
声音有了一丝呜咽，艺雨咬了唇，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说这些并不是在博取同情，而是真的有感而发。当年小姐离开后，留下她和于菲、云汐在这里，云汐扮演小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那些男人为了得到她，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光是下春药就不知道有多少次。而那些嫉妒她们的女人，怒火中烧下做的事情又有谁会想到？
就像苏如花摔了云汐最心爱的琴，可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这还是她们身负武功又身在雪月楼得到冷月宫庇护的处境。
可以想象，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女，沦落到青楼里，就算自己能坚持本心，被他们万般手段使出来，究竟会有什么下场。
乔珏见艺雨那副伤感的模样，不自然地上前拍了拍她，别扭地安慰：“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们现在回来了，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艺雨吸了吸鼻子，瞪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
乔珏讪讪地收回手，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暗道：臭丫头，这次先让着你，以后我会还回来的！
凌君月没有理会他们的打闹，看着在表演台上亭亭玉立的少女，回想着艺雨方才说的话，记起自己去远安之前那日在雪宴楼听到的议论纷纷，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有万千思绪，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只是在想，她吃了那么多苦头，他一定要对她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他愿意宠着她，纵容着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平湖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