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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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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年办事的效率很快,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查到了有关贺家的消息。但很遗憾,贺筹已经身死,贺千娇以及贺家残部下落不明。
凌君月叹了口气,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那一下午都沉默着,连晚饭都是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尽管贺千娇伤了他,但他并没有怨恼贺家,反而对贺家很是同情。一门忠臣良将,就这么遭受灭顶之灾,让人唏嘘不已。
这就是夺嫡,稍稍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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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贺筹的事情以后,几人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远安,凌君月身上的伤并不算严重,不影响赶路,养了两日后三人便启程赶回锦江。
那个在暗中窥视的人一直没有离开,凌君月使了许多办法却一直没有将人找出来。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敌意,他也就只好放任不管了,想来如果对方有什么目的,总会出来与他相见的。
然而进入锦江后,那种窥视的感觉竟然消失了,那个跟踪了他们一路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凌君月虽然觉得莫名,但也没有多想。
这天下轻功算得上顶尖的人不多,而能够始终避过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只是不知道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君月这次出来原本只是想将紫若接回去,顺便散散心,没想到这中间竟能发生那么多事,让一向淡然不喜诡计的他着实感到心累。
快马加鞭,他们用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回了锦江。可能是因为遇上了刺杀这件事,此时的凌君月十分迫切地想要见到紫若。他心里隐隐觉得,如果再晚上一刻,就会再发生许多变化,他的若儿便不再是他的若儿。
就像七年之前,他临走的时候,她答应过会一直在李府等他,可他没有守约,迟了些年,她就在他迟到的日子里跑到了雪月楼,差一点让他寻不见……
进城之后,凌君月没有先去李府,而是直奔雪月楼,楼里的妈妈见他急匆匆进来,忙上去迎接,却见他径直去了后院,二话不说就推开了尘阁的门。
“啊!”艺雨轻呼一声,手里拿着要递给紫若的衣服,看看只着中衣的自家小姐,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紫若比较镇定,起先有些惊慌,待看清是凌君月后,便轻轻呼了一口气,从艺雨手中拿过衣服穿好。
凌君月也没想到自己进门后会看到这幅景象,现在再退出去也晚了,只好背过身,稍稍平复下心情后随便扯了个话题:“听说你生病了,一直没好。怎么?没看大夫吗?”
紫若没有回答,将衣服穿好后,随意披散着头发走了过去:“现在已经好多了。”语气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冰冷,却也不怎么热络。淡淡的,带着几分疏离。
凌君月被她的语气弄得怔了怔,从尴尬中回过神来,才忽然想起来他们还没有和好,她还在与他闹别扭。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倒是紫若先出了声。
凌君月低头看她,见她竟然披头散发毫不在意,不由皱眉:“怎么也不整理一下?这个样子,太不成体统!”
紫若冷冷地笑了,满是讥讽:“那王爷倒是说说,在这雪月楼里,有哪个女人是成体统的?”
凌君月再次一愣,立刻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连忙摇了摇头:“若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只觉得自己嘴笨得很,似乎在她面前,永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倾尘出身卑贱,王爷是什么意思我哪里会知道?再者说,这雪月楼里只有倾尘,哪里有王爷说的什么若儿?”紫若又笑了笑,目光移向别处。
凌君月抿着唇看着她,沉默了很久,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叠的月华锦,慢慢打开:“这次去远安,我给你带了东西回来,当时看到块玉坠,我就觉得你带上应该会很漂亮。”
雪白的锦缎上躺着一块白色的玉坠,那坠子通体呈泪形,表面圆润没有雕刻什么繁复的花纹,用一根金线穿着,晶莹剔透的,对着光还能看到里面的几朵霜花。
紫若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
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的颜色,只淡淡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了:“多谢王爷美意。”也不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艺雨瞧了瞧紫若脸上的表情,低着头走到凌君月身边,硬着头皮说:“谢谢王爷对我家小姐的厚爱,这玉坠真好看,小姐必然喜欢,我这就替小姐收起来。”说着,就从凌君月手上拿走了玉坠,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紫若的梳妆盒里。
凌君月没有阻拦,眼睛直盯着紫若,很是无奈。
紫若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受不了,开口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王爷还是早点回去吧,倾尘也要休息了。”示意艺雨送客,紫若往里间走去,脚步略有几分急促。
“若儿!等等!”凌君月一把抓住紫若的手。
紫若下意识用力挣开,却无意间使错了力,不小心撞在了凌君月的伤口上。
“唔——”凌君月闷哼一声,皱了皱眉,却没有放开手。
“呀!出血了!”艺雨惊呼。
紫若顺着艺雨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凌君月的腰侧,一滩朱红的血迹慢慢溢了出来。纯白的衣服上,那抹鲜血红得刺眼。
那是凌君月被贺千娇刺出来的伤口,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也还没有彻底愈合,被紫若那么一撞,又裂开了。
见紫若一直盯着他的伤口看,便用手挡了挡,轻声说:“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哪知紫若竟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命艺雨去拿了伤药,让他把衣服脱下来,自己给他上药。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偶尔流露的心疼的目光,让凌君月明白,他的小若儿还是一直关心着他的。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孩子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怨恨父母一辈子。
凌君月看着紫若,目光柔和地笑了笑。然而这副表情落在一旁的艺雨眼里,自然又多了一分别的意味。
“以后,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一边给他上着药,紫若咬着唇低低地说。
一股暖流在心底漾开,凌君月笑了,极开心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