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能在一起》九萌萌

12、第十二章 返回美国

　　莫茗小声地问唐耀辰：“辰哥，你最近和杨婧有联系吗？”

　　问完后她等了好几秒才听到唐耀辰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没。问这干嘛？”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莫茗装作很随意地说道，“也不知道她后来去哪了。”

　　唐耀辰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他说：“她去英国了。”

　　就好像有一个炸弹在莫茗大脑里引爆了一样，她仿佛听到了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那些断开的片段在一瞬间都联系了起来。

　　去年二月份的有天晚上两点多的时候，她收到了唐耀辰的短信问她能不能帮他一个忙，他说要帮一个同学查一些资料，需要上国外的网，但他没有买国际网关，而莫茗当时为了申请学校是开通了国际网关的。

　　那阵莫茗已经睡下了，不过看到短信后她还是又穿好衣服爬下床，打开电脑去帮唐耀辰查他要的资料。莫茗记得当时她打开唐耀辰发给她的链接，都是一些英国大学的招生网站，然后她把对方招生的具体要求和申请的截止日期记录下来，整理好后发给唐耀辰。

　　她当时还很奇怪地问他这是帮谁的忙啊，这个工作是申请初期每个人都要做的事，最是繁冗无聊。莫茗想这个人倒真会做甩手掌柜，让别人帮他整。

　　不过唐耀辰只说是一个同学，因为太忙了没时间整理这个，而那时他已经保研，除了毕设以外没有太多需要操心的事情，就做个顺水人情了。

　　莫茗了解他的个性，他没多说，她就没再问。但没想到的是，去英国的人，竟然是她。

　　一直以来，不管唐耀辰找莫茗帮任何忙，她都会二话不说就答应。甚至她曾经想，如果有天唐耀辰让她帮忙碎尸，她一定会在下一秒就拎着砍刀出门。所以，在凌晨两点多叫她起来帮另外一个女孩子整理材料，她也是义不容辞的吧。

　　可是为什么，眼睛有些发涩，喉咙一阵阵地发紧呢。

　　莫茗将双手交握在一起，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澜。

　　三年，她喜欢了他整整三年。因为喜欢，所以对他有求必应，对他来者不拒。可她也不是圣女啊，知道自己在帮他讨别的女孩子的欢心，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就算她后来想开了，放手了，现在也可以像喜欢他一样的去喜欢另一个人，可是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竟然还是如此的难以释怀。

　　唐耀辰感觉到莫茗有些不对劲，他想问她怎么了，却见她正好也扭头看他。四目相对，莫茗藏起眼神中那一份伤感，她说：“再和你看电影至少也得四个月以后了，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地替我鉴定新出的国产电影啊，有烂的就推荐给我。”

　　“你还怕自己看不到烂片了吗，简直是真爱啊。”唐耀辰说，他想莫茗大概是因为明天要走了有些舍不得吧，所以刚才才心不在焉的。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到杨婧了，不过她的思维一向很跳跃，指不定刚才是哪根筋突然搭错了。

　　莫茗笑了笑，没有再看他。有这样的心情，应该不算是可耻的吧，毕竟是曾经那么认真喜欢过的一个人。不过，也该到此为止了。

　　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今天都知道了。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如今也只能接受了。去济南没能了断对许如斌的念想，在北京却了却了对唐耀辰所剩不多的执念。生活真的很神奇，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一些意料之外的结果。

　　莫茗明白，喜欢唐耀辰的那三年是她一去不返的青春岁月，而三个月后的那个答案才是她当下最想把握住的幸福。至少她现在拥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这样便已足够了，何必再执着于无法改变的曾经呢。

　　※

　　莫茗走的那天，唐耀辰翘了课去机场送她。T3航站楼里的人群川流不息，站在国际出港的进站口，看到一个个背着书包拖着大行李箱的人从身旁走过，莫茗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安慰。

　　背井离乡的人这么多，她不舍的情绪也被冲淡了不少。

　　“辰哥，咱俩来个离别的拥抱吧。”莫茗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唐耀辰稍稍愣了一下，但犹豫过后还是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了莫茗。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姿势也很不自然。

　　莫茗不由得发笑，说道：“我都没不好意思呢，你害羞什么啊！”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以前莫茗因为心虚，总是避免和他有什么亲密接触。现在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拥抱了。

　　唐耀辰脸有点红，不过还是嘴硬地说：“谁害羞了，我是怕你说我占你便宜。”

　　“哈哈，经组织鉴定，唐耀辰是个好同志，可堪大用！”莫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行了别贫了，快进去吧，不是说最好提前三个小时么，时间差不多了。”唐耀辰把箱子递给莫茗说。

　　“嗯我这就走啦，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拜拜啦”，莫茗说完后，就拉起箱子走向进站口。

　　“拜拜，照顾好自己！”她听到唐耀辰在她身后说道，便又冲他挥了挥手。之后坐上了下行的扶梯，她回头看他，直到视线完全被挡住才转过身，眼睛已经湿润了。

　　果然离别是一件很讨厌的事啊。

　　去美国的旅程感觉要比回来的时候快得多，莫茗真希望飞机绕一圈再飞回北京去。

　　你是有多不喜欢美国呢，她对自己说。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再不喜欢的目的地也总会到达。当她几经辗转终于回到自己住的公寓的时候，箱子往旁边一扔，衣服一脱就一头载到了床上，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恍惚中，莫茗又见到了许如斌，他拉着她的手动情地对她说，我想好了，我们在一起吧。她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心想这该不是在做梦吧。然后她就醒了，发现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真是煞风景啊，莫茗觉得做这种梦特别累，醒来以后会产生非常强烈的落差感，还伴随着强度不同的头疼。

　　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要每天一闲下来就想许如斌的事，莫茗决定还是找一份实习。刚好下学期的课少，也能抓紧时间锻炼一下自己。

　　※

　　找实习是一个很考验耐心和心理承受力的过程。投出去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有的公司还给你发封拒信，有一些连拒信都懒得发。不过莫茗还是秉持着“屡投屡拒，屡拒屡投”的原则，锲而不舍地投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临近开学的时候，莫茗总算收到了一家大银行的面试通知。不过说老实话，她对这个面试没什么把握。她申请的职位对专业知识的要求很高，与她一起的还有相关专业的博士生，相比起来她一个半道儿才转到这个专业的“半内行”人士实在没什么竞争上的优势。

　　不过既然人家给了这个机会，那还是要好好准备的。莫茗把自己能准备的部分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到了面试那一天，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面试的地点。

　　进了公司的大楼，莫茗就一下紧张起来。看着那里面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身干净利落的职业装，显得又自信又专业。再看看自己，穿的倒也是正装，可是那双高跟鞋怎么穿怎么不舒服，只在来的这一路上她就已经感觉脚后跟磨得生疼，走路的时候还要拼命忍着痛装出很娴熟的样子。

　　好不容易来到了要求的楼层，莫茗看到已经有七个人在那里等着了。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放松着自己的双脚。不过不适感并没有明显减轻，看来今晚回去脚就要废了。

　　参加这一职位面试的人一共有十一个，等人来齐之后，小秘让他们随机抽签决定自己是第几个面试。莫茗心中默念着，千万别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千万别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

　　随后她慢慢地打开纸条，看到一个圆滑的“8”，便稍稍放下了心。

　　在等待的过程中，莫茗忍不住偷偷地观察着其他参加面试的候选人。有一个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的金发碧眼的老外，一边看自己的档案，一边不停地用手去推自己的眼镜，平均不到十秒就一次；另外有一个亚洲男子，莫茗感觉他可能是日本人或是韩国人，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嘴里还不住地念念有词；坐在莫茗对面的应该也是个中国女孩子，乌黑的长发优雅地盘在脑后，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灵气。

　　莫茗冲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她也微笑着点头示意，那笑容让莫茗这个女孩子看了都不由得心神一荡。

　　这个女孩儿排在莫茗前面，她进去之后没一会儿，小秘就示意轮到莫茗了。莫茗想这么快就结束了，应该很顺利吧，心里不由为那个女孩感到开心。

　　接着，她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迈步走进了面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