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山纪事》阿挝

7、第三章

　　林纪假设过很多种可能，他确实推测出秦婶儿对于卓贵军案件有未吐露的真相，出于某种目的她隐瞒着什么，但现在的情况他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林纪虽然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但他是第一次办案，现实的情况远远比想象的复杂，林纪电光火石间就想到了卓奚，那个在家里等着他的孩子，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父母相杀，尽管卓奚已经=然高中毕业的成年人，但他总是不自觉的把他归类为需要保护的孩子，那个满脸泪水沙哑着呼唤爸爸的少年给他留下来的印象深刻而凄厉，人真的是渺小而脆弱啊。
　　林纪整理一下思绪，示意秦婶儿继续。
　　“上周末，我去附近菜场买鱼，回来的时候在我们屋旁边的巷子里，瞅见她了，虽然巷子比较昏暗但我可以确定是她，我们楼上楼下处了这么久，我认得她。我当时还挺惊喜的，但我一走近她就跑了，后来我一想估计她是不希望别人发现她的，毕竟是逃出来的。我本来想着要告诉卓奚的，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语毕挺惋惜的叹了口气。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什么？”
　　“关于卓贵军常年殴打罗芸的事实，您还没有说。”
　　“你、你怎么会知道？卓奚告诉你的？！”
　　林纪没有回答秦婶儿的问题：“只需要告诉我您知道的。”
　　秦婶儿看着有些惊诧，好半晌没回过神来，喃喃道：“还是瞒不住啊……….”
　　今天的天气依然燥热，林纪就这么坐着，脖子上已经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略微烦躁的扯了下领口，盘算着早点把话撬出来回家：“所以您还有什么要说的？”
　　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涩而不甘：“小芸从来没跟我说过卓贵军家暴她的事情，但我天天和她一起，我看的出来，这些事情，特别是夫妻之间的，骗不了我们这些人，她这么多年一直遮遮掩掩的，我一眼就可以看透，你们没结婚不会懂得，结了婚自然就知道有多明显…………这些事我一直知道，但是从来没开口问过，一来她自己不主动提，二来……….自己日子过得挺好不想去招惹麻烦，这种事儿不好怎么干涉。自从卓贵军出事，我就隐隐觉得肯定和罗芸有关，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刚回来，卓贵军就死了。只是可怜了卓奚，怎么接受得了………”
　　“关于罗芸，您还知道什么？”
　　“……..其实她是个挺不错的人，就是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也对，隔三差五被家暴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和我们家关系也好，我挺爱和她交往的，其他的……..一时也想不起什么特别的。”
　　林纪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卓贵军和罗芸当初并不是自愿结婚，出于某种目的，他们必须结婚，或者是罗芸必须嫁给卓贵军。
　　“你知道卓奚的出生年月吗？”
　　“啊？哦，知道啊， 5月21，他今年18了，就应该是94年的。”妇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林纪突然收拾纸笔，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也许还会麻烦您，我先走了。”
　　离开秦婶儿家，林纪给组里值班人员打了个电话：“喂，我是林纪，帮我查一下卓贵军的结婚日期，对，马上，麻烦了。”他的猜想太过疯狂，心脏不禁突突的跳。
　　“1993年12月25日在民政局登记结婚，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纪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有兴奋，也有困惑。他平复依一下呼吸：“没事，查案子的时候刚好需要，谢谢你。”
　　收了线，林纪有些无措的坐在了台阶上，这无疑是个重大的发现，罗芸有重大犯罪嫌疑，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卓奚无意间透露家里的情况，他也不会发现秦婶儿之前的异常，故意的隐瞒，明显的避重就轻，但也正是因为卓奚的信任，他将他逼到了绝路。这个情况无疑是要告诉队长的，可是卓奚怎么办？心心念念的真相，比谎言更可怖，他不可能为了不让卓奚收到伤害而隐藏真相，他首先是一个警察，他有这个责任。
　　给陈队打了电话，队长电话里的声线因为兴奋而颤抖，还激动地表扬林纪，说要给上级反映，说要让他留在重案组跟着自己办案，林纪只是周全的应着，心里越来越慌，我好像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认真地工作，找出了凶手，可是为什么没有满足感？为什么心里会发慌？
　　林纪觉得自己累了，混混沌沌的回了家，直直的走进了卧室，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暗搓搓的来更新了，拖了好久，懒癌犯了好愁人，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