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欲尽》阳关道

4、4

　　惜寒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他板着脸说：“还不快点爬上来，我虽然受伤了，但是勉力拉你上来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你要看着我的伤口再撕裂吗？”冰之看着他严肃的脸，嘴巴瘪了瘪，知道惜寒真的有可能做到，就脱掉鞋子，爬了上来。惜寒看着她钻进了被子里面，但是两个人距离很远，被子中间拉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风不断地往里面钻进去。
　　惜寒将冰之一把拉了过来，两个人的身体几乎都贴在了一起。冰之本来打算挣扎，但是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就又不敢动弹了。惜寒看着冰之近在咫尺的脸，脑袋上还戴着帽子，就伸手将她的帽子摘了下来，冰之没料到他的动作，等到伸手去阻拦的时候，帽子已经被摘了下来。惜寒在看到冰之光秃秃的脑袋的时候，愣了一下，冰之看到惜寒的表情，就迅速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很丑？”声音拖着哭腔，惜寒感觉他要是再不说话，冰之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惜寒的视线一直无法从冰之的脑袋顶上移开，他再怎么成熟，其实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看到冰之的光脑袋，一时间也呆住了。不意自己的话语就这么从嘴巴蹦了出来：“你……你是……小尼姑？”冰之本来心里就难过得要命，听到惜寒的话，嘴巴一张就哇哇大哭起来。她嘴巴张开，完全没有顾忌在惜寒面前的形象，眼泪一直往下掉，没一下就将脑袋下面的枕头哭湿了一片。
　　惜寒哪里见过这样的小姑娘，被她弄得手足无措起来，嘴巴一直哄着：“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你打我，我给你打。”但是冰之完全没有理睬他，就张着嘴巴哭着，好像完全没有尽头的样子。惜寒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头都要炸开了，恨不得拿个东西将她的嘴巴堵上。等到他真的堵住冰之的嘴巴的时候，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冰之的眼睛那么大，上面的泪水还么有反应过来，就这么一直往下流，惜寒的脸和冰之的脸贴在一起，很快就被她的泪水打湿了。等到惜寒感觉到她软软的嘴唇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在当场，就看到冰之的眼睛睁得那么大，就这么看着惜寒，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惜寒看到她没哭了，打算退出来，但是冰之的嘴巴，好像有魔力似的，甜甜的，让人舍不得就这么离去。
　　这是惜寒的第一次接吻，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接吻的时候该怎么办。他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内心，在品尝到冰之嘴巴的甜味的时候，伸出了舌头，想要继续去掠取更多的甘甜。冰之本来就等着眼睛看着惜寒，在感觉到他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眼睛瞪得更大了。直到后来，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在当时，为什么没有推开对方。
　　他们第一次的接吻太生涩，惜寒的舌头伸进了冰之的嘴巴里，却没有一丝情欲色彩。冰之的手颤抖着，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她抓住惜寒的胳膊，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不肯放开。惜寒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冰之抓的太疼了，但是却不舍得退出来。他的舌头在冰之的嘴巴里面一寸一寸地扫过，似乎在确认自己的领土。
　　直到冰之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他才慢慢地退了出来。他的视线落在冰之的脸上，看到了她通红的脸，脸颊上的泪水，红肿的嘴唇，还有嘴唇上那晶亮的一小条丝。明明两个人都狼狈的不行，惜寒还是凑上去，亲亲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退开来。惜寒看着冰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脸委屈地看着惜寒：“你为什么咬我？”
　　下一秒，眼泪又流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哭得无声无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掉落。惜寒慌得不行，不知道冰之竟然会觉得自己实在咬他，但是有没有办法跟她解释，只好将她搂在怀里，慌张地说道：“喜欢你……喜欢你才咬你的，不要哭……怎么这么喜欢哭呢。”却不知道，冰之在旁人面前，是从来不肯掉下一滴眼泪的。
　　等到感觉到冰之的眼泪停了下来，才将她从怀里放出来，看到她眼泪停了下来，才伸出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冰之就这么安静地，任惜寒擦着她的眼泪，惜寒看着面前这个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安静下来的时候，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等到他的手从冰之的脸上放下来，下一秒，冰之的脸就凑到了惜寒的面前，刚才那个软软甜甜的小嘴巴，就又贴上了惜寒的嘴唇，惜寒一愣，就感觉到了一阵刺痛，冰之一脸报复成功的得意，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