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岁月说爱你》菁妍

2、噩耗

　　我睁开了眼睛
　　浑身上下都像是抽走了力气，医院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的呛鼻气味。
　　不过，却不想有任何的动作。
　　“你醒来了？？”
　　沈坤的声音
　　我侧头看了一眼，苦笑一声“你怎么在这？”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
　　“怎么，我不在这，你就不知道现在该在哪？”
　　看我一下就不说话了，他暂时关掉了自己的毒舌开关，只是默默的拿过床边的保温饭盒，打开。里面是我平时最喜欢的海鲜粥。
　　“看你这么虚弱，我就勉强来喂你了。”
　　“不用，我不太想吃。”
　　他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
　　我撇了一眼，看到他脸上多出来的青色胡渣，忍不住低声询问“问我睡了多久？”
　　他把饭盒放了回去。
　　“四天。”
　　我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周围。
　　我想知道晔阳知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会不会。。。。
　　他看着我，眼神晦暗不定，几次张嘴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程洛。不要再自杀了。”
　　我身体僵硬。
　　“你的身上，不止你一个人的生命。”
　　“你姐姐赶来看你的时候，出车祸了。”
　　。。。。。。。。
　　长久的沉寂，我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你是不是骗我”我双手颤抖的向他伸去，想扯住他的一片衣角
　　他毫无留情冷笑一声“程洛，你总是这样，只把晔阳当做第一位，你为了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命，那你就不要做出这样子。”
　　我浑身不断颤抖。
　　姐姐是我唯一的家人。
　　名副其实，唯一的家人
　　无论是血缘上，还是心灵上。
　　即使是晔阳，我也是不会舍弃姐姐的。
　　“你是骗我的，沈坤，你只是生我的气，想吓一下我，是不是？？”
　　我又伸手抓住他的衬衣袖子。
　　微微的拉扯。
　　他叹了一口气，卸下了一脸的阴沉，眼里只有疲惫和疼惜。
　　只是伸手环住了我的头，将我圈进了怀里。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程洛，你心里已经知道，我从来不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我再也忍不住了，泪珠不断的从脸上崩下。
　　我只能狠狠的抓住沈坤的衣角，埋进他的怀里，痛哭。
　　原来我不仅失去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我还有一道阳光，也不见了。
　　沈坤更紧的抱住了我。
　　正是天气晴朗，屋外阳光明媚，阳光洒进苍白的病房。
　　“我想告诉你，程洛。你的生活里不止有一个晔阳。他离开了，你重新开始吧。”
　　他顿了顿
　　“就算因为你姐姐。”
　　他就是这样毫不留情的人，他不管你是不是痛的撕心裂肺，他要把你的伤口血淋淋的撕开，告诉你，那是你自己摔倒的，这是你的痛。所以，你记住。
　　但是，我记住了。
　　这两种痛，终于让我明白了。
　　拼死的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最终，也许会失去自己本有重要的东西。
　　我哭到很晚
　　眼睛红肿，嗓子嘶哑。
　　不能说话了，只能紧紧抓住沈坤的衣服。他是我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人，我不想让他离开我。
　　他之后也没再跟我说话，只是一直陪在我身边，帮我洗脸，安排我入睡之后，也在我身边安排个床位，睡着了。
　　在他入睡之后，我悄悄的睁开了眼睛，我看着窗外的夜色。
　　医院处于郊区，安静的夜晚，外面的树影沙拉沙拉的随风摇动。
　　感觉整个世界处于一片寂静之中。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奇异的是，痛哭之后之后，我再也想不起什么了。想不起温柔美好的姐姐，想不起那个扎根我岁月的少年。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
　　看着夜色浓郁
　　直到天色渐明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一切，都很正常。
　　我开始自己慢慢吃东西，沈坤工作繁忙，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
　　而我，一切切，慢慢恢复。
　　我知道医药费全是沈坤帮我出的，我还欠着他人情。
　　而我，
　　因为连续的没有上班，被老板一个电话委婉的劝退。
　　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姐姐，没有了。。。从来也没得到过得晔华。
　　时间一页页翻过，在我的坚持下，我出了院。
　　沈坤扶着我，看着我苍白的脸。脸色阴沉。
　　“你干嘛呢，逞什么强，脸色这么差还出院。”
　　“没钱了”我不理会他“护士，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他扫了我一眼。没说话。
　　护士看着我，又看看他，格格笑起来。
　　“小帅哥，不要老对女朋友脸色这么不好。爱要表达出来的嘛，看你这几天为你女朋友忙前忙后的，就知道你还是很疼你。。。”
　　“阿姨，不是”
　　“他有女朋友的，我们只是好朋友。”
　　阿姨听了古怪的看了我们一眼，嘴里不知唠叨什么，开始给我们写条子。
　　我看了看他
　　好像脸色更差了。
　　就知道，心里又在嫌弃我了。
　　阿姨将单子递给我
　　“行了，妹子，去结账吧。”
　　“好，谢谢。”
　　我向旁边走，沈坤却忽然放了手，我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自己拿了我手里的单子径直往前走一个不稳差点摔跤。
　　“沈坤，你干什么你。”
　　我是真的生气了
　　“不想让他们误会。”
　　西里古怪，我撑住前台柜子的边缘，看着他背影，心里烦闷的很，一转眼又看到阿姨奇怪的眼神。心里更加郁闷。
　　出院手续全部办妥之后，沈坤把握拉上了他的车，给我系好了安全带。
　　我还生着气，所以也就不说话，一直看着窗外。
　　窗外风景飞速的往外退，他也不说话。所以车里弥漫着一股沉默的气息。
　　他先打破沉默。
　　“你姐姐的墓地，我带你去看看”
　　我依旧看着窗外。
　　恩了一声。
　　半响，
　　“姐姐。。。她是怎么？”
　　沈坤握着的方向盘的手一顿，斜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里带着讽刺。
　　“你想听？”
　　我僵硬着身子，没回答。
　　他的毒嘴和恶毒我也不是一天见识，只是这次完全不想反驳。
　　“开车速度太快，在高速公路上失控，撞出了安全带。汽车自燃，尸骨无存。”
　　我噎住了喉咙。
　　“。。。沈坤。。这样。。是不是不会很痛。”
　　“是不是。。。。一下。。”
　　沈坤直直的盯着前方，稳稳拿着方向盘。
　　“恩，也许。没有你割腕痛也不一定，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低着头，开始苦笑。
　　摸摸手腕上留下的一道深深的伤疤，一道永远褪不掉的印记。
　　“沈坤，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傻。”
　　“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也已经没有用了，不是吗”
　　我偏头看向他，泪水又开始没用的流淌
　　“也许有。”
　　沈坤回头看向我
　　“你带着你姐姐的份，自己活下去。为自己活下去。”
　　他很认真，眼里有着一股坚定，和我看不懂的阴沉。
　　我从来看不懂沈坤
　　他时而温柔，经常毒舌，莫名生气。
　　但是，
　　至少现在，他留给了自己一个浮木。
　　我就该感激。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