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园]全盘错乱》伞令

5、part5

　　“O, the cry did knock
　　Against my very heart. Poor souls, they perish'd.
　　Had I been any god of power, I would
　　Have sunk the sea within the earth or ere
　　It should the good ship so have swallow'd and
　　The fraughting souls within her.”
　　“啊，那呼号的声音一直打进我的心里。可怜的人们，他们死了！要是我是一个有权力的神，我一定叫海沉进地中，让它不会把这只好船和它所载着的人们一起吞没。”——The Tempest

　　走出包间，不破真广回过头等她，嗯……意义很明显。

　　爱花沉默，一路就跟在不破真广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气氛诡异。

　　不破真广一言不发在前面带路，爱花也一言不发在后面跟着——如果不是脚步声，不破真广甚至会以为身后的爱花根本不存在，一如他发疯一样寻找她的四年里那样，不存在。

　　长长的楼道似乎走不到尽头。直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不破真广的手握在门的把手上，微微一顿，却不去开门，忽然转过身来，一把将爱花推到墙上，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思绪密密麻麻的涌了上来，恍惚之间像是回到多年前的那个黄昏，不破家宽敞的落地窗筛进落日金红色的余晖，将整个客厅都染成了晚霞一样的颜色，红的像是翻滚的火海。

　　“为什么偏偏是你？性格又奇怪，身材也干巴巴的不好，和我过去交往过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为什么偏偏只要遇到和你有关的事情，我就会变得一团糟？？”

　　对于真广烦躁又无奈的控诉，爱花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应道：“是因为睡眠不足哦。”

　　“怎么可能是因为那样的理由！？”

　　“呐，我说真广。”爱花转过身来。紫色的瞳孔里流转着光，她一步步走向真广，向他欺压下身，双手撑着沙发，将他困在自己的空间里——

　　“我说真广，你是不是希望，我不是你的妹妹，而是成为你的——其他的，什么人？”

　　“你在说什么？”

　　爱花抿唇笑了，蔷薇一样的唇瓣，若有若无的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清香，染上黄昏的颜色，愈发诱人采撷。这清香停在不破真广的嘴唇上方，没有触碰，却也并非遥不可及。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真广，看见对方瞳仁里，全部的一切的都是自己的倒影。

　　“比如说……恋人？”

　　“……爱花。”不破真广回以她严肃的神色：“你说这话，有把我当做是你哥哥么？”

　　“哈，有谁知道呢。”

　　记忆毫无预兆的倾入，爱花脑子里乱的就像那些她从未解开过的数学题。不破真广的出现已经够混乱了，而他此刻的这个举动更是——也许他并没有怀着什么善意，也许他是来进行报复的——但是，至少在此时，此刻，这个人了解她，知道她的过去，亲眼见证过她曾经可以宣之于阳光下的灿烂和天真，并曾经为成为她的亲人而努力追逐过。她对他无法隐瞒——于是也就不必伪装。

　　她在心中微微叹息。然后和所有的从前的若即若离都不同的，她回吻了不破真广。

　　不破真广稍微停顿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然后更加用力地和她拥吻。他的强势和力量令爱花有一瞬间的错觉——不破真广其实并未变过，即便脸变了，声音变了，手段变了，身份变了，可他心里仍然住着那个四年的少年，张扬跋扈，一同所有喧嚣而自负的年少。

　　这个吻是忽然停止的。

　　因为不破真广忽然放开了她。

　　爱花睁开眼睛，恰见拐角处一片衣角迅速隐没。

　　哈，原来如此。想必山本艾邦杰琳并不放心，特意命人跟踪监视。那么不破真广这出甜蜜而反常的戏，是做给别人看的。

　　不破真广推开房门，爱花乖巧的紧随其后。

　　房门在身后关上。

　　房间很大，却只有一张床。不破真广随手脱了外套，低头点上一支烟。

　　他扬起脸，一贯嘲讽地沉稳道：“几年不见，你倒进步了不少。”

　　爱花不再躲闪，直视他的的脸，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更加脆弱，唇上色彩在刚才被不破真广蹂.躏的有些乱，衬着那样飘忽不定的雪白的肤色，像是一种昭然若揭的毒。

　　爱花望着他良久，终于开口叫了声：“真广。”

　　不破真广的目光渐渐凛冽：“叫得真好听。刚才怎么不敢这么叫呢？”

　　爱花知道他的脾气，要是换了以往，一场昏天暗地的冷嘲热讽是必然少不了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她干脆一言不发。

　　不破真广把刚点燃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走过来伸手抚上她的脸：“说吧，你来干什么？”

　　爱花还是不说话。

　　“好啊……那我帮你说吧。”不破真广冷哼一声道：“我那在过去连我晚回家也要斥责我到深夜、不让我抽烟也不让我喝酒、一犯事就变着法整我的妹妹，当然不会堕落到去投靠了□□集团。那么——”不用猜，就剩下卧底这一种解释了。

　　他的手指从她的脸开始下滑，抚过爱花的咽喉，想象这里若是有刀片划过，鲜血喷涌而出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你跟在山本艾邦杰琳身边时间不短，却迟迟不动手。那么，你的目标，是锁部叶风？”

　　爱花依然不为所动。

　　他俯过身去，意外的在爱花耳边亲昵耳语：“我很好奇。”

　　“我若是把你的身份透露给山本艾邦杰琳，你猜她会怎么做——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