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归》小丑凡无

20、第二十句情话

　　黑披风蹲在地上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上前叫醒睡着了的方溯。
　　方溯坐在书桌前，桌面上烙着火漆的密件被随意地摊开，方溯一只手撑着下巴，慵懒地倚在桌上，碎发垂髫，睡得好不香甜。
　　黑披风小碎步一点点挪到方溯身边，看到自家坞主眼眶底下的青紫，心中很是不忍，但还是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戳了方溯一下。
　　“哐当。”
　　方溯被戳爬在了桌子上。
　　方溯爬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捋秀发，拿过手边的镜子，仔仔细细对着镜子修整了一番。收起镜子，方溯干净利落地拧住了黑披风一只耳朵。
　　“我好像记得我说过，没事不要在这里瞎转悠吧？”黑披风现在身份尴尬，一旦被人发现没准就当叛徒给抓了，都不用上报盟主，直接就在逐鹿坪给人剥了皮了。
　　黑披风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被揪的只能弯腰作揖讨饶：“坞主放心！这边人功夫差，根本发现不了我！”
　　“这是问题重点吗？算了，快说什么事。”
　　“……老大和叶公子唐公子在城外等着您呢。”
　　“…………重说。”
　　黑披风以为方溯没听清，特意放慢了语速，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老大，叶公子唐公子在城外等着您呢！”

　　叶隙冷眼看着唐异面前的两条蛇，每当两条蛇黏黏糊糊缠绕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格外烦躁。
　　为什么两条雄蛇都能每天每时每刻缠在一起，而他但凡想哄唐异做点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有人捣乱？
　　叶隙走到唐异身边，也学那蛇一般从背后赖在唐异身上，头放在唐异肩膀上，侧过脸就能将唐异的耳垂含进嘴里。
　　唐异不推也不躲，说这些日子没有习惯叶隙的身体接触那肯定是假的。但凡有个人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碰碰你，亲亲你，迟早也就习惯了。更何况他一直不讨厌叶隙的亲近。
　　叶隙将唇凑到唐异耳边，也不将那耳垂含进去，就轻轻磨蹭着，看着那白皙的肤色慢慢变红。
　　“别闹了，怪难受的。”唐异还是受不住了，躲了一下。
　　唐异听到叶隙一阵轻笑，紧接着耳边一阵湿热，一个灵活的东西沿着他的耳廓不停地划着圈，环抱着自己得手也不老实起来。
　　唐异推了叶隙一下，叶隙倒也没有过多纠缠，轻轻咬了唐异耳垂一下，便离开了。
　　“一天到晚看那两条蛇做什么，我不比那两条蛇好看？”叶隙语气幽怨。
　　唐异拿袖子擦擦耳朵，“我对苗疆蛊毒知之甚少，想趁这次多多了解一下，以后别乱舔乱咬的，病从口入。”
　　叶隙满不在乎的又咬了一下，“谁让你一天香香的，勾得人想咬。”
　　唐异被气笑了，“我哪里会香，我沐浴的时候又没有加花瓣。”
　　“没加吗？你今天沐浴时我来检查一下好了。”叶隙将头蛮在唐异颈间，“真的，你真的好香。”
　　唐异耸耸肩，想让叶隙起来。却又被叶隙咬了咬脖颈，“别动，我就埋一会，就一会。”
　　叶隙语气很是可怜，唐异看他没有拿自己的脖子磨牙，也就随他去了。
　　两条蛇吐着信子看着两人，嘶嘶两声，缠绕着游走开来。
　　唐异感受着背后的温度，突然想起自己在唐家堡的时候。那时候他日日练功制毒，蜀中空气潮湿闷热，练完功便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旁的师兄弟都有人递帕子衣服，他这个从外门来的弟子只能一个人走回住所换洗。
　　走着走着，衣服汗涔涔得黏着皮肤，但身体却慢慢凉下来了。
　　唐异经常得伤寒，但是却没什么人知道。大抵是他不怎么说话，便是他喉咙嘶哑也没人知道，一天到晚闷在药房内，咳嗽发烧也没人看到。
　　唐异放松了身体，将自己整个人窝在了叶隙的怀抱里。
　　叶隙感觉到唐异的变化，将他抱得更紧了些，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这样挺舒服的。”
　　一时间两相无话，却气氛静好。

　　两条蛇慢慢游走到了阿赫旁边。这些天主人对自己的不喜，它们大概感觉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主人天天把它们弃置一旁，连喂食都是同路的人代劳的。
　　“你们来了。”阿赫的声音有些落寞。
　　他背后是大片的彩蝶，姹紫嫣红，却是衬得他的脸色更是难看。
　　“你们说他会喜欢这些吗？”阿赫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了一下，“他向来喜欢这些颜色好看的。”
　　两条蛇再有灵性，却还是不能口吐人语。只能用冰凉的身体蹭了蹭主人的腿。
　　“你们说他会来看我吗？来看我就是原谅我了吧……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我想他了。”
　　“我还是不敢去见他。”
　　“哟，还有你这小子不敢做的？”方溯站在不远处，一只彩蝶落在他的肩头。“这般心神不宁，要是有人杀你可也是察觉不到？”
　　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阿赫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顺着他的话道：“不会，只有你的气息我熟悉的如自己的气息……其他人，不会如此不设防。”
　　方溯心里暗骂，油嘴滑舌。
　　“阿……溯？阿溯？阿溯。阿溯！”阿赫快步走到方溯身边，在一臂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他仔细看着方溯的脸色，倒是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多了。想必是自己种在方溯体内的蛊渐渐吞噬掉了另外一只。
　　阿赫想伸手摸摸方溯，这些日子里他想方溯想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痛，好像只要摸摸这个人，前些日子的苦痛便不存在了。
　　“怎的？一些日子不见又不会说中原话了？”方溯面色如常，还带着些戏谑的笑容，可他的声音却是在发抖。
　　阿赫心想，是啊，我不会说中原话了。我只记得你的名字了。
　　阿赫一抬手，漫天的彩蝶将两人围在了一起。
　　阿赫伸手抚上了方溯的脸颊，慢慢俯下身去。
　　“阿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