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句情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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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赫被冷水浇的一阵激灵。睁开眼就看见那个黑发齐腰，眉目如画，眼波近妖的男人。男人淡色的唇一张一合，显然在说些什么，可是阿赫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个字也没听清。
“你……叫什么？”阿赫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就像枯老的树皮。他有些讶异，他没想到自己开口居然是问那个男人的姓名。
那个男人显然也愣了愣，下意识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阿赫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和他想象中一样，就像清泉溪流般。可是他还是没有听清男人的姓名。
男人笑了，眼眸半垂，脸颊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梨涡：“方溯，盘龙坞主方溯。”男人抬眼，“不知阁下姓名？”
“方溯。”阿赫心想，“他叫方溯。”阿赫无声地将那两个字在唇齿间吞吐几次。
“阿赫，你记住，我叫阿赫。”
方溯长袖一甩，坐回早就放置好的木椅，看着下首狼狈不堪的人。那人还是少年的身量，骨骼还未长开，身上干涸的血污被冷水冲开，深褐色的污水顺着少年的发丝滴在地上晕开一个个圆点。
“看眼睛倒是个精神的。”方溯心想。
阿赫的眼眸是浅棕色，在这昏暗的地牢却像两簇火焰。
“阿赫？好记。”方溯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指尖绕着一缕青丝把玩着。“听其他人说，是你带着人烧了我们的粮草？”
阿赫不语，只是看着方溯的指尖。
方溯顺着阿赫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随后方溯将发丝松开，手指在椅背上一下下敲击起来。
“跟着你那四十来人都被我带回来了，可是救活的只有不到三十个。”方溯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留意着阿赫的表情。见阿赫面无表情，方溯低低一笑，继续道：“我从其他地方也抓了不少恶人，和这个聊聊，那个聊聊，也倒是知道你不少事情。”
“你和你的手下，身纹有翼之蛇。多是刚入恶人谷之人……”
“……你年纪尚轻，在恶人谷可以算是被排挤地毫无立足之地。”
“此次偷袭，你和你的兄弟可谓之为弃子，你们想等援兵？可这援兵恐怕已经回了那昆仑山了……”
“我看你那手下多是些虎头虎脑的傻小子，吃不饭就跑去山里学人家做土匪。可这恶人谷……哪是一般占山为王的土匪啊？”
“要不？来我们浩气？”方溯起身，走近阿赫，将阿赫一直紧盯的手伸到他面前，“我方溯活着一天，就有你们酒足饭饱一天。”
阿赫看着眼前指节修长的手，看着带着笑意的方溯，就想起当日方溯带他回来长发衣袂飘扬的样子。
“方……溯。”
“恩？”
“方溯。”
“方溯！”逐鹿坪督军坐在帐篷中央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方溯，一声暴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结恶人谷迫害我浩气！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方溯单手掩面，手举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女装了。于是顺手捋了捋头发，歪头笑道：“我倒想看看谁敢拿我。”
“你这贼子！还敢乱来不成！”
方溯扶额，无奈道：“我说督军啊，你知道为何我屡屡受上面嘉奖，而你只能找骂吗？”方溯手指翘成兰花状触了触自己的太阳穴，“还不是因为咱们这儿……差距太大。”
说完，不理会那气急败坏的逐鹿坪督军，转身向身后蠢蠢欲动却不敢上前一步的浩气弟子朗声道：“盘龙坞令在此，辱我名誉者按盟律惩！”
“今恶人来犯，弑我弟子，夺我据点，还妄想借此攻打武王城，此等恶行，但凡我浩气之人都不可能忍气吞声，坐视不理。”
“现下只有我浩气众人团结一致，齐心对外，将那宵小斩杀殆尽，以慰兄弟英灵……至于我，盘龙坞主。监管不力，治下不严，让那恶人奸细挑拨生事，故意陷我手下兄弟于不易！”
方溯感觉一阵晕眩，他现在说的每句话都用内力将声音扩散开来，身上被种植的蛊毒被激怒，一个劲儿地在他的胸腹胡乱啃噬。
“待将恶人赶出巴陵后，我自当向盟主请罪。而现在，我只问一句，可有人随我一战？”
“谁敢随我一战！”
阿赫没忍住，跟着白天里的那两个人进了城。
他想着，是不是跟着这两个人就能见到方溯了？
他想方溯了。
上次二人因为阿赫派人给藏剑山庄的弟子下毒的事情大吵了一架。
这些年方溯劝降的恶人全部归在阿赫手下。阿赫亲自给这些人纹上了有翼之蛇，并种下蛊，为得就是让这些人忠心于方溯，不可背叛。
前些日子，有些纹蛇的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阿赫感知他们身上的蛊虫，竟然也没有回应。起先他以为这些人遇到什么意外死了，就没在意，可是接下来巴陵发生的几次骚乱让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些消失的人。他顺着线索追查下去，果不其然，发现了那些消失的人已经再次叛变，联系巴陵外的恶人制造混乱。
这些他都没有告诉方溯。
他想着处理了这些人事情就会结束了。
方溯说他最近表现不错，再加把劲儿没准方溯就辞了盘龙坞主一职，和他浪迹天涯了。
“哎，一不留神你就长这么高了……反正浩气恶人这么多年也没分出个胜负，没我也不会影响个什么，在我老之前也应该留点时间给你才好啊……是不是感动的想哭啊？来，给爷亲一个。”
“……你答应我了，不许食言！……再亲一个。”
可惜处理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一个藏剑弟子无意间闯了进来，看那弟子的样子似乎因为他们调查时换了恶人的服饰就以为他们是恶人，加上那人喝了不少酒，扫了他们一眼，晃晃悠悠地走了。
可是阿赫不放心，于是就派人给那弟子下了毒。
“缓缓归。”
无病无痛无声无息地让一个人消失。
阿赫做梦都梦见在和方溯看见百花开落，策马同游万里。
可是接下来，方溯中蛊，唐家堡藏剑山庄势力介入，大批恶人涌入巴陵，粉碎了阿赫的美梦。
阿赫的感觉自己的伤情又有些反复，耐不得烦再看客栈里的两人黏黏糊糊，就像他近日越发看不得自己养的那两条蛇。一个纵跃跳进那两人的房间。
勉强躲过毒镖和轻剑，阿赫冷着脸道：“带我去见方溯。”
唐异红着脸整了整衣襟，点了点头。
叶隙啧了一声，摸了摸被唐异慌乱中咬破的嘴角。
“这日子没法过了。”叶隙想。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句情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