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归》小丑凡无

12、第十二句情话

　　忍无可忍的唐异抱着木柴去帮四个黑披风生火。黑披风们显然被唐异的热情所感染，一个个开口|交谈起来。不一会四个黑披风就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此二人是藏剑弟子。而唐异也知道了这高矮胖瘦长得完全不一样的四个人是亲兄弟，穿着黑披风赶回老家给妹妹送亲。
　　唐异和几个人聊得火热，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叶隙越来越黑的脸。叶隙翻了几次身后，一个挺身站起，三步化两步地走到唐异身边坐下。
　　说话的人默契地住了嘴。一时半会儿气氛有些尴尬。
　　“哈哈哈，你们的衣服真好看。”一个黑披风硬着头皮说。
　　叶隙翻了个白眼：“自然比黑不溜秋的东西好看。”
　　黑披风转过头对唐异说：“怎么没看见你的剑。”
　　叶隙：“有我在他要什么剑啊。”
　　就在几人相望无言之际，一个人踉跄摔入庙内。连带着那破破烂烂的庙门一起重重拍在了地上。
　　叶隙唐异：“……”
　　黑披风：“其实我们是五兄弟。”
　　叶隙拉着唐异头也不回地回到他们的火堆旁。
　　两个黑披风上前将他们的第五个兄弟拖回他们身边。尽管这第五个人看着血肉模糊，烂糟糟的，可是他身上的黑披风十分利于他被他的兄弟们拖行。
　　“什么玩意儿。”叶隙嗤笑一声，“就这种东西你和他们居然能聊那么久？”
　　“不然我和你聊？”唐异语速极快地说到。在叶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靠近他的耳边，确认那四个意识清醒的黑披风注意力都在趴地上的人身上，悄声说道：“他们不止五兄弟。至少是六个。我今天看到被鸡啄的尸体跟他们是一伙的。”
　　叶隙没有听清唐异前一句话，但唐异近距离接触自己叶隙十分的开心，调动了所有的感官去感受唐异的气息：“尸体也裹着黑披风？”
　　“他们身上都一个相同的纹身，尸体裸|露出来的地方有，刚才那第五个人身上也有。”唐异躲过某张越来越近的嘴
　　“纹身？”
　　“恩，一条蚯蚓。”
　　“……果然，会穿黑披风这么没品味的人也就能纹条蚯蚓了。”
　　唐异突然很好奇叶隙这么有品味的人会纹个什么东西，于是开口问到：“要是你纹身会纹什么样的图案。”
　　叶隙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原来的话会想纹个太阳。”
　　唐异表示理解，叶隙对金色的东西抱有很深的执念，哪怕纹出来的太阳不是金色的。“现在呢？”
　　“当然是你！要不是纹身的颜色太难看了，我早就让人纹一个你在我身上了。”
　　唐异第一次觉得小少爷有这样的审美好极了。
　　“那你呢！你要纹什么！”
　　唐异：“……你看第五个黑披风能活下来嘛？”

　　第二天天放晴了。
　　唐异被叶隙牢牢捆在怀里，一夜都没睡踏实。一巴掌掀开叶隙，唐异站起来好好活动了下筋骨。
　　叶隙侧卧单手支着脑袋看着站在阳光里唐异，光影交错的地方格外突显眼前之人身体的曲线。
　　“唐异唐异唐异唐异唐异~~”
　　听到原来小少爷叫自己的语调，唐异突然觉得好怀念。这些天难得地和颜悦色地转过头问叶隙有什么事情。
　　“看这里！”
　　唐异的目光顺着叶隙的手看过去。
　　只见叶隙腹部金色的布料高高鼓起，布料上孔雀的头部正处于隆起的最高处。
　　“要摸摸看吗？”
　　“或者……”
　　“不好意思打扰了。”一个黑披风向唐异一鞠躬。
　　叶隙立马转身，握住轻剑的手青筋暴起。
　　唐异淡然一笑，风度翩翩地回应到：“兄台有礼，不知有什么事？您的……五兄弟伤势可有好转。”
　　黑披风觉得眼前的人笑得很是亲切可是就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背后发凉，摇摇头，甩开奇怪得想法，说道：“拖小兄弟的福，我的……五兄弟命大，死不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可否帮忙？”
　　“何事？”
　　“二位要是赶路途中看到有和我穿着打扮相似的人，可否帮忙带个话，就说‘妹妹婚期将近，还望快快回家。’”
　　“……您家真是人丁兴旺啊。”
　　“族兄族兄。”
　　“举手之劳，如果遇到，定将话带到。”
　　说完话，唐异看叶隙还是一个姿势没有动，估计还在冷静当中，没有去打扰，径直去门外牵了马，靠在马上等小少爷出来。过了好一会，叶隙黑着脸走了出来。“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说了什么！”
　　“说让咱帮个忙。”
　　“哼鬼迷溜眼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不许帮忙！”
　　“当然，肯定不会帮。”一伙人来历不明不说，还……不那么聪明。唐异才不会惹麻烦上身。
　　可是不去招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招惹你。
　　雨后的晴天总是让人身心愉悦，唐、叶二人晃晃悠悠地骑着马，不紧不慢地在山间小路行进。虫鸣声伴着水珠滴落的声音，在马蹄哒哒声中时隐时现。唐异闻到了一股腥味，原以为是雨后泥土的味道，可腥味越来越浓，唐异就分辨出了血独有的味道。
　　唐异看向叶隙。
　　“不管。”叶隙扯了一片树叶放在嘴里，鼓起腮帮子死命地吹也没吹响，
　　雇主说不管唐异乐得清闲，摘了片树叶，抿在唇边，一首巴蜀民谣缓缓流淌而出。
　　明显被人鄙视了的叶隙也没生气，扔了树叶静静听着身边的人吹曲儿。一曲未完，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从树林里摔了出来。
　　叶隙觉得这个出现的方式略微眼熟。
　　“二位少侠……”穿着黑披风的人单手高举，手里紧紧握着一个东西。
　　人都到跟前了，再不管就太无情义了。唐异下马走到那人跟前。那人把东西塞到唐异手里，说道：“少侠……去……前面的城，给我……妹妹，来福客栈，说二狗子给的。”
　　二狗子说完，大口大口的血涌了出来。
　　唐异看向走到他身边的叶隙，让他拿主意。
　　叶隙神情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会带到的。安心去吧。”
　　二人随后埋了二狗子，继续上路。
　　“唐异？”
　　“嗯？”
　　“你看到了二狗子身上的纹身了吗？”
　　“看到了啊。蚯蚓啊。”
　　“……那是条蛇。”
　　“不可能！昨天我看到那野鸡就是在啄那纹身，不是蚯蚓它啄什么！”
　　“……蚯蚓就蚯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