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旧事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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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橙在厨房并未听到声音，用勺子舀了点尝尝，味道刚好。于是她关了火，解下围裙搁在一旁，走出屋外边说:“这么早，是谁……”
话还没说完，她便看到周宸的母亲。过去十年，模样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哪怕上次只是匆匆一见，依旧印象深刻。
眼前的妇人头发盘起，一件杏色的皮草披在连衣裙外，却不会显得臃肿。皮肤白皙，隐约有些皱纹，看着就像三十岁左右。只是她目光犀利，丝丝透着冷意，显然对她并没有多大善意。
这眉目间周宸与她是极其相似，程橙看过他的全家福，周宸长得更像他父亲一些。
程橙也没有打量多久，随即恢复平静，收回目光礼貌说道:“伯母您好，抱歉没去接您。”
林慧芸本就不满意程橙，看到她的同时，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气愤，却又及时掩去。而在身旁的周宸却把一切看在眼里，静默无语。
她并没有理会程橙，抬头自顾走进客厅。周宸来到程橙身边，轻拍她肩膀安慰说道:“别怕，都有我在。再去烤点土司，然后煎个荷包蛋，她不太喜欢吃中餐。”
程橙压抑住心里的不悦，点头答应便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周宸叹口气，走到客厅，他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林慧芸。
她一手撑着头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轻蹙眉头，面容有些憔悴难受。听到周宸的脚步声，才坐直身板，接过水杯。
周宸坐到她的对面，开口问:“爸没回来吗？”林慧芸身形微怔，杯子轻晃了一下，洒落了些水在手上。她随即放下杯子，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轻轻拭去，动作如她一贯的优雅。
她转眸看向周宸，看着与周景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眼里闪过一丝烦躁，随即及时掩去。她不由在心里暗叹，这也或许是她对他亲不起来的原因。可是，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无法不在意。
“有事要耽搁一天，苏夏说你今年不回家了，问起她原因。”她欲言又止。
周宸脸上带着淡笑，静候下文，每次林慧芸与他对峙都无法得到好处，见他如此，她也没了心思，直接说:“你和她离婚吧。”
程橙刚巧准备好所有，走到客厅，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扶着墙壁站稳，却怎么都迈不出步子。
周宸似乎没有发现程橙，听完这话后，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沉声说:“可能对您来说婚姻可以如同儿戏，对我却不是。程橙是我这辈子想要一同携手的人，您不同意，婚礼依旧会照办。”
“只是，她也是父母手里的珍宝，我不可能委屈了她。到时候别人问起，不过也就是落下一个我们周家刻薄的口舌罢了。”
“父母手中的珍宝，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陈美玲是是什么货色。”林慧芸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让人听了里不舒服。
程橙没了兴致，径直走过来说:“周宸，伯母，过来吃早餐吧。”周宸本想发作，见到程橙的瞬间，也忍了下来。
程橙勉强对他一笑，也好让他放心。她走近说:“吃完我给您准备间房间，吃完便躺会，途中劳累，该休息会儿。”
林慧芸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在说什么，随她过去吃早餐。
吃完后，程橙早早上去二楼收拾出客房，看着这一切，脑海里不断是刚才他母亲所说。
周宸见程橙消失后，便直接对他母亲说道:“刚才的话，我希望只听到这次。妈，也请您注意些措辞。”语气比刚才刚冷了些。
“那好，你们要结婚对吗？行，我去与陈美玲谈。”林慧芸咄咄逼人，周宸自顾收拾餐桌说:“爸下午便到，我和他谈就好。”
“周宸，你是不是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是您自己不让别人把你放在眼中。”
周宸转身与她对视，看着她的面容，慢慢调整情绪，平静下来后说说:“还有一事，这屋子的女主人，是程橙，哪怕您是我母亲，也请对她多些尊重。”
林慧芸越想越气愤，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更是窝火。
她转身径直上楼，“啪”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周宸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双手杵在洗手台的边缘，听到身后细小脚步声，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些。程橙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他低头看到腰间的胳膊，从身后传来声音:“都现在了，还是不能告诉我，他们之间的事吗？”
程橙把头搁在他的后背，从这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不是不能，等晚上我父亲到了，他会解决。”
低沉的嗓音传入她耳，她微闭双眸，有些无奈说:“哪怕是做了千百遍的准备，听到你母亲说那话时，还是还有些心寒。”
周宸转身过来，看着她低垂的脑袋，不免有些难受。
伸手抬起她的面庞，目光深深看着她说:“不要担心，如果真到最后，前面无论是有多大的阻碍，都不能让我动摇。这么多年，你为我勇敢了那么久，辛苦你了。”
“再说，即便是我拿不下我母亲，还有你妈在不是吗？岳母的战斗力可是相当于我的两个。而且，他们之间的恩怨，终归要由他们自己解决。”
程橙虽然想继续追问，听到如此，也不知如何开口，也就作罢。
周宸收拾好桌子，程橙跟在他旁边看着。完事后，递上手帕给他擦手，两人相视一笑。
中午没什么事，明天要到上班时间，周宸去书房处理事情，程橙给他泡了杯茶也没在打扰。
她来到二楼，看着紧闭的房间，几次想要敲门也终究放弃。刚要转身离开，房里的人推门而出。
林慧芸瞟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卸下妆容的她，面容尽是疲倦之色，而且年纪的痕迹也一览无余。
程橙心里自然想过很多念头，这刻却没迟疑，大方抬头与她对视说:“伯母，我知道您对我有很多意见，如果方便，我想和您谈谈。”
这倒是让林慧芸有些意外，以周宸那护短的人，她完全可以一直躲在他身后寻求庇护，可程橙不愿如此。既然已经决定走到一起，那她更愿意做与他同面对风雨的人。
林慧芸没有吃惊多久，便开口说:“周宸呢？”
她哪怕说起周宸的名字，让程橙没有感到有任何亲昵的感情，更多的是生疏。
“他在书房。”
“嗯，进来吧。”
程橙随她走进客房，到沙发处坐下，虽说是客房，可是该有的设施都有。
“陈美玲从未对你说起过？”程橙听到她母亲的名字，却不感到意外，手指紧紧握住手心。
“不曾，往事如烟，总是无法释怀过去，日子自然过得不能开怀。”程橙说完，看到她眼里闪过的痛楚。
林慧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倒也符合她的个性，能那么快就忘记。开怀，把痛苦都留给了旁人，自己自然能过得开怀。”
“伯母，我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如果是我父母做错的地方，我代他们道歉。但是，我和周宸是真心相爱，我希望您能祝福。如果现在祝福对您来说有些困难，我也希望您多些包容。”
其实程橙手心里都是冷汗。说出这话，她一丝把握也没有，不过是不想只有周宸去努力罢了。
“你叫程橙对吧，橙子的橙？”
“嗯。”
“哼，还好她记得。”似乎自言自语般，“程兴邦的心可真够大的。”
林慧芸起身，披上披肩，走到窗口。屋外又开始飘雪，这个冬天，虽说是没有往常冷冽，却一直忽晴忽阴，有些漫长。
程橙看着她的背影，她仰头看向不远处，似乎陷入回忆一般。过了许久，她转身，又是刚才那个绝情的模样，开口说:“你和周宸在一起我不会祝福，也不会同意，说我自私也好，绝情也罢。总之，看到你我便不会开心。但如果真要坚持，那便坚持好了。”
程橙想要说些什么，只见她走到床前背对着她说:“我累了。”
程橙也只好无奈起身，走到门口刚要帮她带上门，就听到她又开口:“再收拾一间房间。”
“什么？”
她不再言语，程橙轻叹一声关上门，闷闷不乐走下楼，去拿些东西，准备收拾一楼的房间。
周宸这时也刚从书房出来，他看到程橙，便已经猜到她去找过她母亲。
程橙没有隐瞒，走近说:“你妈妈让我再收拾一间房间。”她还没有问，周宸伸手拿过程橙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说:“不用，都顺了她那么多年。”
程橙慢慢思索着几人的行为，看出着端倪。周宸这时却开口说:“程橙，明天我上班，你跟我一起。”
程橙失笑，“你是怕我吃亏，还是担心你母亲吃亏。”
周宸也是一笑，走近搂紧她，凑到她耳旁说:“我怕我控制不住，会想你。他们真烦，真想早些解决这些麻烦才好。”
程橙脸蛋泛红，“说什么呢，不害臊。”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旧事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