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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所谓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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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见过太子殿下。”稍作调整,众臣都找回了为人臣子应有的姿态。
沈长言锐利的双眸轻轻扫过一众,在沈楼渊身上停留片刻,开口道:“都免礼罢,今日桃花宴本就是闲来聚聚,众卿不必如此拘谨。”
“谢父皇。”
“谢皇上。”
待沈楼渊寻个位置坐下后,只见一身着青衫的男孩满面欢喜的凑到他身边,弯眸笑了起来:“皇兄,怎么今日宴会迟来了?”
沈楼渊无奈扬了扬自己已经包扎过的手,伸出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略带幽怨道:“还不是宫里几个奴才,生是将母妃留下的琉璃盏摔了。且不论这伤口这般来了,便是这遗物没了着实可惜。”
沈楼念稚嫩的脸上浮现几分不解,胖胖的小手指挠了挠头。看着沈楼渊手上雪白的布条缓缓被鲜红色的液体浸润,占出一分天地,沈楼念嘴角微微颤抖,良久,稚嫩的声音在沈楼渊耳畔显得格外明显:“皇兄…何不杀了那不开眼的奴才?”
“不过是件死物,何须牵扯人性命,仗责一百逐出宫便好。”沈楼渊收回搭在沈楼念发上的手,不动声色抹了抹手,嘴角带起一丝笑意,生是维护了所谓的兄友弟恭。
宴席之上,沈楼渊还未来得及借此机会与兵部尚书搭上关系,天空便纷纷扬扬落起细雨来。沈长言只称今日桃花宴无法办成,惟有延期,众臣也便三三两两散了。
“君上,如此美景,不若带臣妾一齐游园罢?臣妾自入宫以来,便不曾与君上一齐游赏庭园过……”谨贵妃轻垂眼睑,白皙的手轻轻搭在沈长言手上。若是换作平日,沈长言定然会斥责她放肆,可今日,却鬼使神差般的应允了,许是心情着实不错罢。
“父皇如此雅致,不若带上渊儿?”沈楼渊轻笑着扫了眼站在沈长言身边的谨贵妃,继而垂眸暧昧一笑:“渊儿定不破坏父皇与谨贵妃的兴致,素来听说三月间的桃花雨鲜少有现,想来定是别有一番风景……”
“允了。”也不顾沈楼渊是否说完,沈长言便直截了当的允了。想来也是,倘若让沈楼渊将想一同前去的理由说清,他倒真能牵扯众多理由。
撑起油纸伞,摒退了身边的奴才,带了几个身手还算上乘的护卫便向那桃花林而去。细雨淋湿了油纸伞,浸润了枝头微微开放的桃花苞,顶端的雨水反倒是俏皮得不愿落下,不偏不倚就在花苞开口处。
沈楼渊勾唇浅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向那朵花苞移去,指尖轻轻戳在那点雨露之上,看着清透的雨水顺着手指顶端下滑。可当那雨水滑到指腹时,沈楼渊嘴角的笑意就此凝固,透过水珠,他静静看着对面的景象,看着那蒙蒙细雨中向沈长言下跪的人影。
雨中的少年一袭灰白衣衫将原本瘦弱的身躯勾勒出一丝青涩的坚韧,细小的雨珠顺着乌黑的长发缓缓下滑,肩头的衣衫微微濡湿。长睫掩住璀璨的星眸,稚嫩的脸庞稍显女气,披散的头发经雨水的浸润和脸庞黏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
“恳请圣上再见婉妃娘娘一面。”少年处于变声器的声音有些沙哑,并不好听但也不难听。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宫中?”沈长言双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起这莫名出现的少年。若是太监为何不穿该穿的衣裳,若是侍卫未免年龄太小。
少年咬咬牙,微微压低了头:“婉妃娘娘说,若是圣上去见她,她便告诉圣上,在下不便透露。”纵然这回冒犯圣上会被处以极刑也无谓,或许死了也便不必再受旁人的冷眼与嘲讽了,何其洒脱。
沈长言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少年的下巴,在目光触及到那熟悉的五官时微微一怔,而后缓缓开口询问道:“她在哪?”
微微侧目,少年垂下眼睑恭敬道:“婉妃娘娘说了,若要见她便去当初初遇时的地方。”
一阵轻风拂过,夹杂了空气中的泥土清香。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掠过,下巴的温热消失,少年才反应过来沈长言已经走了。一双修长白净的手递了过来,抬头那一刹着实惊艳了他的眼,有些移不开眼,只能怔怔的将手搭在他掌心,借力起了身。对于沈楼渊难得的好心少年并不了解,只是弯眸笑了起来,算是回报?
沈楼渊似乎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了,约莫是天气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