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Second ...
-
—我曾经固执地想要缔造一个奇迹—
—但现在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最耀眼的奇迹—
帝光中学于全中联赛顺利拿下总冠军之名。
其中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决赛的最终获胜阵容居然是队长虹村修造以及四位初一的队员，赤司征十郎，紫原敦，青峰大辉，绿间真太郎。
即使赢得有些吃力，但还是不能够不令人感到惊讶，对于这四位新生的天赋。
这还远远不够。
赤司曾经对我说过目前阵容所存在的弊端，即使个人能力再出色，无法连接在一起成为一台强大的机器，只会一味地进攻再进攻，还是会有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时候。他希望能有一个适合在想要改变场上走向时出场的第六人。
黑子哲也正是那位第六人。
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波折，无论其中有多少辛酸和汗水，黑子哲也最后都以第六人的身份正是加入了帝光中学篮球部一军的队伍，背号15号。
他将自己称为“影子”。
这是一个充满了荣光的名字。
“不……荣光什么的，完全没有。”黑子这么说着，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十分柔和，间接地传递着他的喜悦。
“啊，不过也的确，某些方面连刚开始打篮球两周的黄濑君都不如呢……”
“……”
他好像瞬时间阴霾了许多，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我还是依稀感觉得出来，毕竟也认识较长的一段时间了。因为顺路，连上下学都是一起，大概他也是我在篮球部里最熟悉的家伙了。
我挑了挑眉，提醒了一句再不吃的话冰棒就要化了。
黑子的目光明显呆了呆，随后一口将手中冰棒的前端塞到嘴里含着。
与此同时，我听见遥远的天边传来一声呐喊。
“小~冲~田~~~~”
随即我感觉到重心猛地失衡，肩膀附近似乎有什么重物压着，使我无法挺起身来，连眼睛也痛苦的眯成一条缝。依稀看到黑子被吓到的时候，把冰棒的前端一口咬了下来，口中因为过冷而十分痛苦地将嘴抿了起来。
我右手攀上谁挂在我左肩上的手臂，帝光校服的触感有些凉，但摸上去很舒服。“黄濑君请不要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搞得我们很熟一样！”我这样说着，那人却不为所动。
“诶，我可是专程为了来道谢所以才跟过来的啊，小冲田真的很不近人情啊~”
勉强直起身，我问道：“我似乎没有做什么需要黄濑君道谢的事情吧？”
“唔……今天中午我因为打篮球不去吃饭，是小冲田把我拉去食堂的啊~”
“那只是因为我要去吃饭所以就顺便……再说了我不可能放着部员饿肚子然后不管吧！我是经理呢！”
“小冲田就是这点很让我感动啊！篮球部的经理也就小桃井和你最有用了呢！”
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感动了……
黄濑凉太，据说是因为看到了青峰打篮球的样子才对篮球产生兴趣，从而加入篮球部的，是个体育方面全能的天才，而且还兼职做了模特，颜值也很高。
大概让我唯一感到不适应的就是喜欢在名字后加上“っち”这一点吧。
“黑子，我们走吧……”此时我甩开黄濑的手，准备离去。
黄濑凉太却是愣了两秒钟：“那个……黑子？哪？”
“我一直在这里。”
“呜啊啊啊啊！！出现了！！”
“你真的好烦啊黄濑君……”
……
“这世上不是只有好人的。”
“真正的坏人，和恐怖的人，也是存在的啊。”
“说不定你们这些留下来的人，以后才会比较惨呐。”
灰崎祥吾的退出和赤司征十郎坐上队长之位，一切都有些猝不及防。
我自然因为赤司成为了队长而感到开心，我在那之后也为了庆祝而请他吃饭。虽然最后因为落了钱包而让他出钱。
赤司征十郎依然是那个温柔的家伙，彬彬有礼，又有着王者风范。这些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是哪里错了呢？
我不知道。
暂且不谈这个，之后那段时间篮球部出了点小问题，关于绿间真太郎以及紫原敦的。
因为打篮球时状态两个人都超乎一般的好，在磨合方面就出了问题，大概就是像一山不容二虎的感觉，频频针锋相对。杠上的次数我和黑子的两双手已经数不过来。赤司也因为这个问题而烦恼过。
终于在一次争吵过后，黑子出马说道：“请不要再吵架了。”（*①）
“以两位现在的状态，就算是我也能赢哦。”
无论是那个一度天然呆的紫原还是从来都是理性的绿间，眼神都瞬间变得十分恐怖，充斥着不满。
“练习完了之后要不要来打一场。”
“你自己都快要吐了还在说什么啊！？”两个人冲着他异口同声地吼着，随后又默契十足地对视了一样，便都别扭地撇过头去了。
3对3，一方的阵容是青峰大辉，黄濑凉太，黑子哲也，另一方则是绿间真太郎，紫原敦，赤司征十郎。
自然是以黑子这边的大获全胜告终。
具体的已经不大记得清了，但最后大概是以黄濑和青峰的争吵而结束的，在两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的绿间和紫原也开始反省，从而开始进行配合。
这些其实都是小插曲了。
那段时间里，状态最好的大概是青峰大辉。
那天是哪天我已经不可能记得起来，但我清晰地记得赛场上他的一举一动，宛如一位不动明王，无论身在哪里，无论身体怎样失衡，只要球在手上，那么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进球！胜利！
明明在去对方学校的路上还很没有精神地说着“二军的比赛我们其实没有上场的必要吧”这样的话。
可当比赛进行到第三节剩1分21秒的时候，比分却已经拉到了131比40，青峰大辉似乎充满了干劲，就凭一人之力就拿下了50分。
“现在感觉不会输给任何人！”
笑着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了。
既然不会输给任何人，那比赛结束的时候，为什么要苦笑呢？
有什么难过的吗？
……
那大概是一个雨天，我赶到篮球部的时候，练习早就开始了，我身上也早已淋湿，便没有想从前那样去嘘寒问暖，借了桃井的毛巾便开始整理自己。
青峰大辉缺席，我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已经再掀不起波澜。
以前的我大概会抱怨几声然后把这一切都交给桃井和其他经理负责，因为我的正经工作室照顾一军的队员们，小到便当大到换洗队服都是我来负责。
唯独这一天我不想这样。
简单地擦拭了一下头发，我听到耳边的“嘟——嘟——”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那边传来了青峰大辉低沉的嗓音。
“……冲田？”
“青峰，今天，能不能稍微过来一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似乎是叹了口气：“我还不想参加训练呢。”他这样说着。
“……不是训练。”鼻子稍微有些酸了，我抬头，场地上的队员们正大汗淋漓，赤司瞥见我的目光，稍微愣了一会，然后安慰似的作出了微笑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似乎在说着“我都知道”。
“青峰。”
“我走之前，想和所有人一起吃一次饭。”
“可以吗？”
“……”手机的那头再次沉默。
我呆呆地拿着手机，一分钟，那边没有传来一句话，只有模糊不清的杂声，吵得我耳朵微疼。
“咚——”
门被砸开的声音响亮至极。
“青峰！”“…青峰君？”“青峰你这家伙！”纷乱的声音接连从场地里响起。
而那个板着脸的家伙没有回一句话，他的身影在我眼前被放大了好几倍，然后停了下来。我看着他，发不出一点声音，而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言。
一会儿，他转过身去，猛然喝道——
“你们这些家伙有没有良心！这家伙从开始到现在照顾了篮球部多少啊！现在要走了你们居然还没有一点点不舍的吗！”
“冲田！”
“……晚上你请客就对了，我没钱。”
……
我实在是没想到，只是抱着和大家一起吃顿饭的想法，居然搞成了篮球部一军全员参加的欢送会。
这可是还在全中联赛期间呢，你们不去练习真的没关系吗……
我没那么多钱请你们一起吃饭来着……
“冲田桑要去美国的事情，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呢。”黑子哲也没有点别的，只是捧了一杯，眼神略微有些严厉地看着青峰大辉，“青峰君就这样把大家骂了一顿呢。”
“好了饶了我啊……又不是故意的，只能证明我太重兄弟情了啊！”
绿间真太郎抿了一口面前的红茶，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味道，眼角抽动了两下，但还是开口道：“冲田是女性，我没有记错吧。”
“正解~”紫原答了一句。我才发现他面前的那份芝士蛋糕已经吃完了，正无所事事地盯着人家盘子里的东西，喉结上下浮动着。
我把我那份点缀着草莓的蛋糕递了过去，告诉他没有吃过，让他不用客气。
结果就是他真的很不客气的用了一分半钟把它吃完然后继续盯着别人的食物浮动喉结。
“其实，真的受了小冲田很多照顾呢。”黄濑凉太有些看不下去地也把自己的食物给了紫原，然后托着下巴说道，“像我上次不小心把队服勾破了，为了不麻烦我妈，还是小冲田帮我缝的啊。”
“我整理选手资料的时候也多亏小念帮我分类啊。”
“我忙着篮球部事情的时候，学生会的一些事务还是冲田和桃井你们两个一起帮我解决的。”
“其他经理加入大概都是特别的为了谁，但是冲田真的为了整个一军都付出了很多，熬夜练习的时候都是你做的便当吧，小豆汤很好喝。”
“诶~念仔给我买了很多东西吃……”
“紫原你不要一直吃啊吃啊的！最后发福了怎么办！”青峰大辉笑着打趣。我也跟着附和了句，才止住了刚刚的话题。
我不知道我做了那么多。
只是因为你们打篮球的样子，真的，真的很温暖。让人只是看着就很快乐，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待在你们的身边，守护这份温暖罢了。
我将要去美国，因为父亲之前就一直在美国工作，这次终于决定全家一起去美国生活。
赤司之前就知道了，他是第一个发现我情绪不对劲的人，也就理所当然地第一个知道了。黑子因为和我同上下学的关系，也知道了这件事。除此之外，大概就剩桃井和白金监督知道这件事情。
直到后天我就要坐上飞机，明天就会退部，离开帝光，我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篮球部的其他人。
“真的，大家能来送我，我好开心，好像之后有多少的痛苦都可以没关系了。”
或许是因为哭腔太严重，刚刚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因为这句话而沉寂了下来。我听见桃井微弱的哭声，大概是泪腺崩坏了吧，弄得我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哭出来。
但是不行。
“呐，赤司队长。”我叫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赤司征十郎。
他应了声，跟着站起身来。正选的大家前前后后都站了起来，紫原对面边是黑子，身高的差距让我最后还是笑出了声音，即使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一定要带领这支队伍，拿下全中冠军，拿下三连霸，一定哦！”
赤司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笑了起来。
“嗯，一定。”
“因为我，我们，帝光，就是为了胜利而存在的！”
“因为，我们是奇迹的世代！”
……
回程，我还是和黑子同行。
他说，不要把话说得好像经历生离死别一样。
我说，和生离死别其实也差不多吧。
他摇了摇头。
“之后一定会再见的，不是吗？”
“因为从大家相遇的那天开始，就约定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啊。”
一直在一起。
黑子哲也忘了这句话的时候，有着怎样的心情呢？
或许没有忘。
只是太心痛了，心痛到再也不愿意说出这样幸福的字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Seco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