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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夜晚 ...


  •   吃完大家送的爱心便当,将便当盒等都收拾好,精市又重新为自己到了杯热水,然后坐到了靠近床头柜的床边,一边轻轻吹着杯子里的热水,一边想着事情。
      精市之前一边吃完饭一边想了很多,但是很乱,连精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终于精市做了决定,精市将手中的热水放在了柜子上,然后起身去了去将笔记本电脑找了出来,回到床上,并将病床的桌子拉了过来。
      精市坐在床上打开电脑,然后拿起放在一边椅子上的外套,伸手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了那张要过来的内存卡。
      把内存卡插在电脑上,然后找到了那段偷拍的视频。
      将箭头放在视频文件上,精市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自己脑海中的杂念清空,然后才将视频点开。

      ****************视频内容***************

      病房中小田加奈子的手紧紧的抓住躺在病床上的人的一只手,女子一直在小声的哭泣,而坐在另一边藤田信仁则表情沉重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双方的父母也守在一旁,所有人都在等待。

      过了很久,女子突然惊呼了起来,一边不断的呼唤着自己丈夫的名字,“和彦——和彦——你醒了对不对,阿彦你醒了对不对——”女子一边站起来激动的看着床上的人,一边呼唤着,最后更是泣不成声。
      听到自己妹妹的话,藤田也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床前,有些激动的看着床上的好友,看到好友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藤田心中很激动,但是还算冷静的大脑让他很快想到了自己该做什么,快速的按下呼叫器,将医生交了过来。而4位长辈也占了起来靠近病床。
      所有人都希望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但是结果并不如同小说中所写的那样适合完美的结局,赶到的医护人员让众人退后,经过检查,主治医生对着几位家属摇了摇头。
      原来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不过医生说病人现在能醒来已经是非常大的奇迹了。
      没有人希望只是这样的结果,家人们都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现实的脚步是那么残酷,死亡在渐渐逼近。
      年轻的妻子听到医生的话扑到了躺在床上的丈夫身上,紧紧的抓住衣襟,大声的问道:“你会好的,对不对,阿彦,你会好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不要离开我啊,你说过过几天要带我度二次蜜月的,你答应我的,你不可以食言的,回来之后我们还说过要要一个孩子的,你不可以离开我啊——”
      床上的和彦慢慢的将眼睛完全睁开,然后温柔的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妻子,眼中带着浓浓的爱恋,然后移开视线现实看了看同样悲伤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张了张嘴,“……抱……歉”,然后看向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是大舅子信仁,“拜托……了……照……顾好……她!”
      藤田信仁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知道朋友的担心,深重的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放心,她可是我妹妹!”
      得到自己想要的话,和彦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开心笑容。最后和彦看向自己最不舍得的,自己从小放在掌心上的爱着宠着的爱人,眼神非常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仿佛是要把自己的爱人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中。
      然后和彦吃力的抬起一只手,很慢,很慢,但是任何看到的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坚定,最后手终于触摸到了妻子的头顶,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妻子黑色的长发,然后移到妻子的脸上,小心的却认真的抚摸着妻子的脸庞,手慢慢的已到了眼角处,为妻子擦拭了眼泪,然后开口:“奈子……答应我……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加奈子猛地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然后用认真的带着脆弱的眼神期盼的看着自己爱人说,“你陪我好不好,你答应我活下来好不好,你说过,只要是我的愿望就会为我实现的,你答应的,所以我这次要你活下来,我用我所有的愿望来换,可不可以——阿彦,不要离开我——”
      和彦带着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然后张了张嘴,但是却好像发不出声来了,费了好久才说出了最后一句:“好……好……活……下去……快乐的……奈子,我爱你!”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说出,和彦的抚摸着妻子的手猛地跌落在床上。和彦最后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还有浓浓的爱恋。
      病床一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嘀嘀嘀”的声音,上边的心电图已经在刚才彻底的变成了一条直线,再也没有了任何变化。
      “不要啊——”加奈子意识到了什么,凄厉的喊道,然后整个人如同断电了一般,猛地向后倒去。最后被她的哥哥信仁及时接住了。

      ****************视频结束***************

      看完视频,精市良久没有说话。然后突然把电脑猛地合上了,然后闭上眼睛倒在了床上。紧皱的眉头显示着其主人的内心的不平静。
      偷拍的工具性能非常高,所以视频非常清晰,精市现在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回忆到视频中那对夫妻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精市想到了真田,记得那天中午自己和真田在天台上休息,自己到时间后将弦一郎叫醒后,弦一郎那种恍惚的神情,以及叫自己名字的样子,还有拉着自己狂奔的行为,这种种的一切都在说明真田当时非常的着急和迫切!之后在柳确认了一部分梦境的真实后,弦一郎脸上的绝望,虽然那是受到梦的影响,但是什么样的梦可以让真田那样的一个人般的一次脆弱和痛苦呢!其实精市应该早就知道了的,这种种的一切都显示了真田梦中的自己旧病复发死亡的事实,只是自己一直在回避,如同真田和柳一样在回避这个事情。
      也许一开始还有一丝饶性的心理,但是在真田对自己告白之后,自己就不可能有任何饶性了,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将未来那个真田打击的几近崩溃呢,甚至即使是14岁的真田只是做一个漫长的梦,却被那么深的情感影响的几乎无法走出梦来,是青梅竹马的爱人的逝去啊!
      视频中的那对爱人即是青梅竹马,也是夫妻。青梅竹马的爱人之间的感情是很特别的,那种感情如果过于深厚,那么当有一天失去后,那就如同在挖心啊,那是在强行把自己的另一半灵魂挖走一般,那种痛苦精市即使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和无法接受。
      精市自己了解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就要死去了,一定会和弦一郎约定的,约定让其带着自己的那部分好好的活下去。但是,弦一郎的愿望呢?!弦一郎真正的愿望又是什么呢?!回想视频中女子和丈夫说的话,精市面上带着苦笑!
      精市想着:自家竹马从来都是最遵守约定的,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精市虽然不知道真田的那个未来的梦最后到底是什么结局,但是光是看到真田醒来的样子,精市想想心中就会很沉重,也许事情的结果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真田有可能根本就不想遵守约定也说不定。精市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猜不猜的到,毕竟那是未来,而梦中未来的自己经历的比之现在的自己更加艰辛,自己终究和真田未来的那个自己是不同的,梦只是梦,能做参考,却无法将自己真正的完全带入进去。
      ……

      “庭院里
      晶莹的水珠
      打在了
      庭院里初开的夕颜上
      在外玩耍的小猫踏进了玄关
      ‘欢迎回来’
      ……”
      就在精市胡思乱想之际,床头柜的抽屉中传出了手机的铃声。听到铃声,精市吓了一跳,脑海中的各种杂念迅速如同潮水一般退的一干二净。
      那是精市专门为真田的来电设的一个铃声,是一首名为“夕颜”的音乐,精市很喜欢那首歌,歌词非常美,自从从樱田护士那里听到后,精市就特意去下了下来,然后给真田的电话来电设定了,精市觉得这首歌和真田很配(虽然也只有精市会这么想就是了!)。

      听见这个铃声,精市有些慌乱的从床上起来,然后因为起的有些急中途甚至差点跌下床去,最后精市顶着狼狈的样子把手机从抽屉拿了出来,然后将自己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并让自己坐好,之后更是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点击了接听:
      “摩西摩西,弦一郎。”
      “精市,我吵到你了吗?!”真田低沉有力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虽然电话另一端的人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精市还是微笑的开口解释道:“没有,我很好,刚才离手机有些远,所以接的有些慢。”
      “……”
      “弦一郎,怎么不说话了?”精市有些疑惑的问道。
      “精市!”
      “嗯?”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突然听到自己竹马的询问,精市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已经将心情尽量调整好了,但是隔着电话,真田居然还是发现了。
      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精市平静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平常你不会解释的。”
      听到真田的回答,精市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自己原来之前多此一举了,所以会被一向敏锐的真田发现察觉到也不冤啊!但是接下来真田的回答真的是让精市彻底没话说了。
      “并且,你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真田接着解释道。
      “……”
      没有得到精市的回答,真田又担心的重新问道:“精市,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真田担心的询问声,精市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没什么,只是下午路过急诊室时遇到了些事情,放心,现在已经没什么了!”精市现在不想和真田说那些事情,所以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电话另一端的真田听到精市说路过急诊室,大概知道精市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所以心情有些不好。知道了原因,真田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然后开口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你只要把自己好好照顾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们要珍惜每一天!”
      听到自家竹马的话,精市笑了:“呵呵,弦一郎还是不太会安慰人呢!不过我知道了,我不会钻牛角尖的。”虽然原因和话筒另一边的真田猜的不太一样,但是精市知道,自家竹马正在竭尽全力开导自己,精市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话筒另一边的弦一郎脸上的认真和苦恼,甚至也许还有汗水呢!想到这里,精市就乐出了声。

      听到精市的笑声,真田有些窘迫,不过心中的担心也放下了一些,能让精市笑出来,自己被笑是值得的。不过真田想着,自己应该再加把力,让精市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于是真田开口道:
      “精市,最近我正好新看到一首诗,我读给你听吧!”

      大概是听出了自家竹马的紧张,所以精市停止了笑声,然后认真的说道:“好!”

      “诗的名字叫《诗经·郑风·子衿》。”
      真田在念诗的名字时说的并不是日语,精市听出来,那是中国话,但是是什么意思,精市无法知道,毕竟精市的汉语真的只会一些日常的对话而已,还没有到了解深奥的古诗的程度上呢!精市一边想着,一边听真田继续读下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知道自家竹马一定听不太懂,所以之后真田停顿了一会儿,又用翻译成日语版的古诗将诗重新读了一遍,其实一开始真田没打算读日语翻译版的,但是想到自己希望精市可以换一下心情,所以最后真田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是却用坚定的声音将其读了出来。

      听到真田的日语版本古诗,精市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燃烧了一般,拿着手机的手和另一只手同时捂着自己的有些烫的脸。精市知道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脸红,之前听到真田的情诗录音就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那毕竟是录音,现在却是隔着话筒当场的朗读,虽然依然和之前藏这桔梗花的花束一样是非常隐晦的告白,但是这次真的比以前更加露骨了,就差直接说了。虽然精市不知道原文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但是日语版的古诗真的是一首再直白不过的情诗了,也许还有很多其它版本,但是真田选的是最明显的一个版本。
      精市的心中这下子真的是什么难过也没有了,光是面对手上的话筒,精市觉得异常烫手和不知所措。

      就在精市不知道说些什么时,真田却替精市决定了,真田显然可不想从电话中得到什么答案,对于不是当面的结果,真田显然不希望是透过电话这种急躁和仓促的方式,真田更希望当面得到,即使其实两个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结果,但是最后这一层薄纸,显然真田更希望有一个美好的场景,毕竟一生中就一次!

      真田沉稳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不用为难,就像之前精市你回答的那样,等你出院后再说!”
      听到真田的话,精市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显然精市也不希望现在这种见不到人的方式回答什么。所以精市笑着回答道:“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的,很多事情急不得。”
      知道自家竹马说的是什么,精市笑了笑,然后道:“好,那,弦一郎!”
      “嗯。”
      “晚安,祝好梦!”
      “晚安,你也是,祝好梦!”今天被自家竹马抢了台词的真田有些笨拙的回道。

      ----------------------------------------------------------------
      挂断电话后,精市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先是把那个插在电脑上的内存卡拔了出来,然后关掉电脑,并将之收起来,之后拿出换洗的衣物去盥洗室洗澡。

      从盥洗室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直到头发被毛巾擦得快干了时,才停止了擦头发的行为。把手巾搭在一边,然后精市伸手从椅子背上搭着的外套口袋中拿出了那个自己总是随身带在身边的带着黑色帽子、表情严肃的酷似自家竹马的网球玩偶样的MP3。
      精市将玩偶放在床上。然后一边等着头发完全干掉,一边心不在在焉的用手拨弄着网球玩偶,拨过来,拨过去!好一会儿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察觉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完全干了,精市才停止了“虐待”玩偶的幼稚行为。
      然后熄灯睡觉。

      今天精市没有如同平时一般打开MP3,因为精市今天已经听到了睡前的朗读,并且比之MP3里的更加珍贵,因为是本人亲自的,而不是录音形式的!
      精市带着安心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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