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忧伤过流年》永远纠结

8、补课风波（二）

　　舒平的心一直嘭嘭的紧张跳动着。今天下午的两点半，在教学楼下的文化广场集体静坐罢课抗议补课。这是今早放学前班里签了名字的同学递过来的纸条。她偷偷看完谁也没说，中午找借口让何语不要等自己先去教室，她知道，这件事，风险很大。

　　时间临近，舒平拿着书平稳的向广场走去。

　　“上课不许走广场横穿，走林荫道去。”远远就盯着舒平的年级组长叫住她，阻止了她迈上台阶的步伐。

　　舒平扫视周围，见到班里某一个反对补课特别积极的后门生在广场的侧面溜达。没有其他人。

　　那一刻，舒平突然淡定无比，如释重负。她冲年纪组长笑笑：“哦，好的，老师。”转身朝着高一年级的三号楼走去。再从三号楼后面连接的实验楼绕道到一号楼，这才进了教室。她也不清楚那一刻她是怎么进行了这么缜密的思考去摆脱身后怀疑的目光，她也不明白那一刻她是怎么突然放下一时意气欣然接受了自己以前做错了的事实。

　　班里几个也约好罢课的同学低头沉默坐着，她们没事，舒平稍稍放心。不过看样子罢课静坐的事没了影儿。虽然跟往常一样，但舒平总觉得教室里更加压抑，安静无比。

　　那份万言书昨天就被送到了校长办公室，没有回应才组织了静坐罢课。不过大部分签了万言书的同学没参与罢课，不知是退缩了还是灰心认命，剩下的中坚分子被校长连同几个主任、年级组长就以这种方式成功镇压。

　　罢课静坐事件从那天起再没被提起过。

　　当晚，学校门房被砸成稀巴烂，碎玻璃掉了一地，有人说是为了补课不满本校学生动的手，有人说是外来社会分子醉酒闹事和门卫起了冲突。

　　流言纷纷扰扰，难辨真假，但到底有了八卦谈资，压抑气氛一扫而光，全班又结合成一团，恢复了和平共处的热闹场面。

　　舒平一直在等待着宣判死刑的那一刻，还好，她早早就把赵源的名字涂掉了。这件事，不要牵连其他任何人才好，谁做错的就由谁来承担。一直等到正式放了假，也没什么风声传出来，她连谈话都没等来一场。是学校想息事宁人？还是所谓的“法不责众”？还是有人背景深厚学校不打算出手严惩？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舒平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寒假到底还是补了课，分开两头补，两次补课期间都是连上十天课没有休息。成功挤出十天放在中间回家过年。

　　补课的时候学校趁放假请了建筑工人做些工程。除了有时候搅拌机的声音有点吵，本来是没有什么大影响的。

　　直到某天老师告诫大家下晚自习后不要走平时没人的实验楼和学生都放假的三号楼，尽量结伴而行走灯光敞亮的广场，并专门强调尤其是女生。

　　流言顿起，说有一个女生下自习去实验楼散心被工人□□了，有的版本说是两个。没多久就传遍整个高二高三，舒平倒不怎么相信，这么大事也没见警察介入调查。但学校还是人心惶惶。不过女生本来就爱结伴做事，尤其舒平宿舍和何语宿舍因为关系好，除了有男朋友的一般都一起回宿舍，有了何语这个武力爆表的存在，大家纷纷表示很放心。

　　赵源某天晚自习出现在了一班门前，把舒平叫了出来。

　　“以后一起回去吧。”他只是如此说，应该是从二号楼一路快跑过来的，微微喘着气。

　　“恩，如果我们放得早，我会留下来等你的。”

　　从那天起，每晚赵源就等在一班门外拐角处，有时候他会晚一点，舒平就在教室外看看校园的夜色，或者回座位看看书。第一次迟到的时候，他很紧张，看到舒平真的在等他的时候很开心。舒平请他喝了超市速溶的咖啡，后来他又请回来。

　　赵源默默走在身边，偷眼看她下意识的去踩路灯下新落的洁白的积雪，看她有时候似乎望过来的眼神，看她嘴角挂着的一丝微笑，看她满足的捧着热饮就要眯起眼睛的表情……

　　关于那个他为什么送她的理由，她没问，他也没说，女孩子身上好像总有一种天生的聪明。他想告诉她关于那份酸辣粉，关于那个签名，关于陪她走夜路的背后，但他又不知道她是否能接受这份来自他的感情，是否在知道后愿意继续和他这样安静的在夜色里行走，他不敢断定，不敢冒着失去现在的安宁的风险。

　　只是这样，也好。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