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忧伤过流年》永远纠结

7、补课风波（一）

　　转眼第一学期就要结束，很快就要放寒假。就在此时学校宣布寒假会补课二十天，引起哀嚎一片。

　　“人性呢？寒假还不知道能不能总共放满三十天，这就预约了二十天！”

　　一班班主任王老师到教室只说了一句话，几乎大部分的人都安静接受了补课这个惨无人道的事实。

　　“明年就高三了！”

　　是啊，马上就是高三了，高三，就意味着，马上就要走上那条独木桥了。就意味着他们马上要奔赴战场，对手，是全国那么多所高中和不知到多少的高三高四生。

　　“才不是咧，好歹让人过个好年好吧。高二第一学期就补课啊！离高三还远着呢？那高三是不是就要不吃不喝专心学习啊。”舒平气鼓鼓的说。没想到这次反而是一向冲动暴力的何语劝解着舒平。

　　“你就认了吧。嘉南升学率一向很高，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高四插班，差生劝退，和疯狂补课吗？进嘉南的学生，谁不是冲着嘉南升学率的啊，那就得听学校的。再说在学校也挺好玩的啊，呆在家里才无聊呢？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

　　但是舒平当时心里好像蛰伏着一只凶猛的野兽眼看就要随时爆发，或许是平时太过压抑急需一个宣泄口，或许是最近不知为何深深地焦躁掩盖了理智。于是当那份拒绝补课万言书从外班传过来的时候，舒平毫不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最终这份万言书竟然在班里产生了轩然大波。

　　只有一小半人签了名。

　　签名的人一边念叨着“法不责众”洗脑更多的人签名，一边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痛斥没签的人“叛徒，走狗，没胆……”。没签的人起初还能淡定自如高冷以对，但到底年轻气盛，好几次错点爆发班内大战。班里的气氛压抑而焦躁，几乎一触即发。

　　班主任在讲台上苦口婆心：“有些人为什么要宣传这种东西，他就是为了在自己不补课的同时让身边的人也补不成，这样就可以保持他心里的平衡，他也害怕你上前把他落下太多，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但是高考呢，你要强，要跑，否则就是失败者，失败了会怎么样老师也不多说你们自己就知道。有些人，啊，连法不责众都搬出来了，你还挺能说。是，或许学校是不会惩罚所有人，也顺了有些人的意取消了补课。可是同学们自己想，咱们学校取消了，市一中取消了吗？全国几万高中取消了吗？你们是什么尖子班？是什么好学生？是什么骄傲？我看都是白痴笨蛋……”

　　陆陆续续有人划去了自己的名字。舒平没有动。她错了吗？难道额外的补课是对的吗？难道自己不应该为自己应得的假期争取吗？难道说好的一起抗议补课就这么退缩算了？

　　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包括何语都劝她三思，“这可是留了名有把柄的，到时候学校追查下来容易得很，想辩解都没办法。人家签名那是真的厌恶学习或者寒假有计划的，你凑什么热闹啊？”

　　舒平问何语为什么没签，何语只是笑笑，“我想补课啊，我成绩那么烂。”

　　赵源专程过来找她。

　　“你签了吗？”

　　舒平点头，没去看他。她不想再听到什么上纲上线，或是后果严重的话了。理智告诉她选择补课，划掉万言书上的名字才是真正正确的做法，但她还是想坚持自己原来的选择。或许是在万言书签上自己名字那一刻产生的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或许是没有承认和面对自己错误的勇气，或许是青春期自己下意识反抗权威的叛逆冲动……

　　赵源找到还流传在一班的万言书，好像写了些什么，也没再找舒平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一班教室。

　　舒平楞楞的看着他的背影，难道他把自己的名字划了？他凭什么管自己的事情啊？但她还是找到了万言书确认。

　　名单的末尾，赵源好看飘洒的签名默默躺着。

　　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冲击了舒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