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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粉姥姥,画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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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山碧水,淡雨覃烟。
依山傍水的小城镇,城门大开,行人如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街边小贩一如既往的忙碌而热情。各色零食布匹瓷器玩意儿活色生香,在眼前跳跃穿梭着。
街口一柄装饰精美的轿子停下来,轿中人芊芊素手打起帘栊,旁边青衣小鬟赶紧扶起。
美人花钿贴面,翠翘搔头,化的是当下最流行的胡妆。袅袅娜娜下得轿来,往身后瞥一眼,对着随行的家丁轿夫道“你们都回去吧,只留燕月先生和卿儿配我逛逛就行了。老爷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大娘若问起,就说我今儿晚上不跟大家吃晚饭了。”
四娘青莲夫人初嫁入府门,甚得老爷宠爱,下人自然听话的紧。
众人退下。留下贴身丫环和一个身形挺拔,配剑持箫的蓝衣青年。
那青年将头凑到她颈窝处,笑吟吟地道“夫人这下想去哪里转转?”
“还不就是这么条巷子,有什么新奇?”女子横他一眼,抬手往他前襟轻轻一戳“燕月先生又有什么主意?”
“这——”那青年转转眼珠“那得胜楼新上了几道菜,来了几个唱小曲的,夫人可有兴趣?”
“唱小曲的?都是些年轻姑娘吧。我说你小子怎么这几日惫懒得很了,一点也不像我们当初——”体己话儿说不下去了,嘻嘻一笑,神态妩媚“原来是被那些狐狸精勾去了……”
得胜楼旁边,不知何时开了一家店铺。珠帘半卷,华灯盈门,一股甜丝丝香馥馥的味道悠悠的传出来。紫檀木的招牌上书几个赤金大字“粉冢香苑”。
“什么时候开的胭脂铺子?这样诡异。”青莲夫人快步走入。
里面幽暗深远。紫檀木的架子掐金挖玉摆着几个精致的胭脂匣子。偶尔拿起一个来嗅嗅,果然不是那些个市卖的庸脂俗粉。
店主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一张脸上纹路纵横交错,眯缝着眼睛,肤色却是雪白。正与一个戴斗笠的淄衣女子悄声低语。
“姥姥,我那‘焕玉粉’,可好了么?”
“呐,这不是。”老妇自内里掏出一个五彩锦凤香囊,突然间一股异香袭来,直进入脾脏,在心口处缠缠绵绵,说不出的受用“记住,每次只可涂颈脸,半年方用得一次。只一次管叫你重换新貌……”
那斗笠女子得了无价之宝似的,赶紧收好。
青莲夫人听得有这等奇事,好奇心大起,冲着老妇人道“你这什么玩意的,真有那么好使么?给我也来点试试。”
老妇人神秘一笑“这焕玉粉乃无价之宝。怎么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卖的。”
“随便?”一丝冷笑挑上嘴角“我们老爷是这一带有名的商贾,富贾四方,这做生意经我还是略微知道一点的。”朝婢女一努嘴,旁边卿儿赶紧掏出几锭金子“这个可使得?买你几打胭脂也够了吧。”
老妇人看也不看一眼,斗笠女子失声笑道“到底是小地方的地主村豪。”从衣襟里掏出褡裢,整整齐齐码着一堆金子“这是50两,姥姥您数数。”
“五十两黄金?”青莲夫人大窘,一张俏脸儿通红。“这是什么胭脂,这样金贵?”
“我这焕玉粉的好处——”老妇人一脸神秘的笑意“乃是九仙山轩辕坟的花妖蝶精们采万花精华,集天地灵气,春霜秋露,冬虫夏草,北海的仙药,南山的灵芝等等罕物精制而成。女人用了就可脱胎换骨,变得月貌天颜,倾城倾国……你说值不值当呢?”
“姥姥,我走了。”斗笠女子夺门欲出,却被青莲夫人拦住了。
“慢着。东西放下!不就是50两金子么。”青莲夫人从腕下抹下一只白玉虾须镯子。“这是商代皇族的玉器,比你那黄金又如何?本夫人今天就要定你这焕玉粉了!”
老妇人斜眼看看桌上的镯子“做生意总有个先来后到,夫人还是收好您的东西吧。”
青莲夫人脸色青白,自她嫁入商家,甚得宠爱,什么罕物得不到?便是御赐珍宝老爷也变者方弄了给她。没想到这会子在这小店里丢了脸面,自是气恼。
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揣了锦囊离去,青莲夫人给身边的青年使个眼色,青年赶紧追出去。
老妇人看着青莲夫人的背影,裂开干瘪的嘴唇,邪邪一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得胜楼酒家的雅居里,青莲夫人正在塌上假寐。
焚脂焦兰。山枕斜倚,枕损钗头凤。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正是那白日里唤做燕月的青年。悄悄从青莲夫人身后探出手臂,拎着香囊在她眼前晃荡。
青莲夫人喜道“好人,果然不让我失望。”赶忙翻身坐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
描龙画风的香囊上暗哑哑一抹血迹。青莲夫人赶紧扯开,里面是一个清水波纹青花瓷瓶。
打开桃花心木的瓶塞,倒一些在掌心,细致均匀的白色粉末仍是妖妖娆娆的一股异香“什么罕物,最后不还是落在我手里。”
对着铜镜细心涂抹。整张脸都敷上一层薄薄的白色。眼前突然一花,一片云雾迷蒙。
难道那老妇人所说的竟是真的?心中正自疑惑。突然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啊!”青莲夫人一声惊呼,本能的双手在脸上乱抹。
手指落处,鲜血淋漓。
“救我!救我!”转过身来,却看见那名为燕月的男人笑吟吟抱着手臂看着她。
“你!你——”满目鲜红,脸上如同烈火焚烧一般,一张人皮生生地从脸颊上剥落下来。
男人细心卷起人皮,擦干血迹。转身来到了楼下的“粉冢香苑”。
屋内空无一人,空旷凄凉的香气让他突然打个寒噤。
匆匆走入内间。“姥姥,您看,您要的东西——”
老妇人微笑着点头,接过人皮“办得不错。”
“姥姥您吩咐的东西,我哪敢怠慢。”这男人一脸媚笑,伸手搂住老妇人的肩膀“只盼姥姥您多疼我一点。”
老妇人迎身而上,将他揽入怀里。一柄钢刀架在他颈上。
可怜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头颈已被齐齐切断。
老妇人娴熟的擦干刀刃,捧起那皓美如月的头颅。
“小可怜。你只知道我收集美女的脸皮,可不知道这美男的头颅我也喜欢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