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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皇叔萧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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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卧病这段时间,都是由太傅宋弼、尚书令晏宏,以及吴王萧纬等人处理国事。偶尔病情好点上了朝,也让萧玥跟过去一样,与大臣们站在朝殿或奏事,或听众位大臣的看法和建议。不过萧绍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没待多久就退朝了。
吴王萧纬是太宗皇帝次子,与萧绍是同父母所生。萧绍之前随父姓,及女帝即位才改姓为萧。直至太宗皇帝在位十年后便生下萧纬,因此萧纬虽是第二子,但与萧绍年龄相差十三岁。
萧绍即位时,萧纬还很年幼,未到弱冠的萧绍一直细心抚养栽培这个弟弟,加上是一母所生,所以对他甚是厚待。
尚书令晏宏为人耿直,从不攀附权贵,虽然深得重用,却也难免会得罪一些权贵宗室。如今皇帝病重,有些话晏宏不好对他讲,但在和萧纬共事这段期间,从他的种种做法,以及言语上感觉到此人早已心怀异图。
数年前萧纬就买通了萧纬身边的人,尤其在这段时间,经常趁皇帝病重,无法理政,而挑拨他们父女间的关系。
宋弼也清楚,萧绍的心态不同患病之初,因此时常提醒萧玥,皇帝现在病重,难免会有猜疑之心,尤其对萧玥来讲更是应该谨慎行事,最好少与大臣来往。萧玥听从了他的建议,晏宏因此极少能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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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府内乐声入耳,领舞的女子美艳妖娆,身姿曼妙,与座上的男子以目传情。
那名男子约二十八/九岁,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只是见到眼前美艳的歌伎,不禁欲/火上炎,加上又有几分醉意,脸上更添了风流之态,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游移着。
直到歌舞结束后,便将她叫到自己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歌姬盈盈答道:“妾身叫润芳。”
“润芳。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萧纬笑得古怪,随即让所有人退殿,只留他与润芳两人。
过了很久,吴王的亲信姜恺来到殿外,听见里面有一女子娇声软语,略带呻吟,便清楚此时不便入殿,于是转身下阶。
萧纬已经听见外面的响动,立即问道:“是谁在殿外?”
他没想到殿内会有声音传来,只得开口:“殿下,是我姜恺。”
萧纬闻言,立刻让润芳离殿。她依言下榻,移步走出大门,正巧与姜恺打了个照面,便放慢了脚步,与他的目光相对。
姜恺痴痴凝视那名女子,但见她媚态惑人,青丝微乱,面上犹带春/色,虽无妆容,双颊却似扑了胭脂一般红嫩;片时见她向自己嫣然一笑,美目传情,又含几分羞怯之色,更显无尽风情;与她插肩而过时,闻得香气入鼻,醉人酥骨。
姜恺凝望那身曼妙身影,微微扬起嘴角,暗暗道出三个字:“狐狸精!”
他的目光一直投在那名女子的身上,直到身旁的侍女提醒,才移步向殿门走去。
萧纬整理好了衣裳,坐在榻上,脸上已经不见方才挑逗舞妓的轻浮模样,尽显不凡的气度,当真是一位万人之上的王侯将相。姜恺却从进门开始就想着那名女子,一直没讲话。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
听见萧纬问了这么一句,姜恺才开口:“下官听说晏宏最近和李谦走得很近,经常在一起喝酒吟诗。”
萧纬笑道:“这倒有点意思。晏宏对权贵从来看得淡漠,却跟前朝宗室来往密切。”
“晏宏是个好文学之人,因此一向很敬仰这种人。李谦文采斐然,晏宏跟他走得近,也不奇怪。”姜恺说道,“下官认为,殿下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除去晏宏这个阻碍。”
“我果然没用错你,我心里面想什么你都清楚。”萧纬笑道,“不过晏宏已经和我产生了矛盾,现在若是公然与他作对,岂不是让圣上和公主起疑。”
姜恺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却不敢确定,只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皇位虽然至高无上,拥有大权,甚至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死,但有的时候天子也会成为大臣的棋子。”萧纬说道,“晏宏为官期间,得罪了不少宗室大臣,就算我不除掉他,迟早他也会栽跟头,尤其圣上现在的处境,更是容易被人利用。公主一直很敬重晏宏,而皇后与冯烨却与他不合。如果能够让公主对冯氏子弟起疑,看着两方争斗,对我岂不是更有利。姜恺,我话说到这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姜恺这才彻底了解他的打算,于是在一日携数名挑选的美人,以及金银珠宝来到冯府。
冯烨正巧在家,听说他还没吃饭,就命下人拿几壶好酒,端来几盘佳肴,以此款待姜恺。
冯烨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跟他的关系有多亲密,而是见姜恺带来的人和物让他很惊喜。
姜恺一进门,就说明这些是送与他的薄礼。这种事冯烨见得很多,但一般都是有求于自己,却不知今日他前来是为了什么?
姜恺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便微笑着说:“冯侍中乃是人杰,盖世英雄,令姜恺钦佩不已,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今日斗胆前来,也是希望能够与冯侍中结识,也不枉来世上一次。”他顿了片刻,又道:“想必在朝中能够与您相比的,也只有受百姓爱戴的晏令了。”
前面的话把冯烨捧上了天,使他开心不已。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一听姜恺说起晏宏这个人,突然收起笑容,脸色一下就黑了。
“晏宏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老顽固,也配跟我比!”
姜恺见他的脸上已有醉意,许是这个缘故,冯烨开始在他面前说出对晏宏的不满,还有对萧玥隐忍多年的怒气,全都一股子发泄出来了:“我就是想不明白,公主为何那么看重晏宏。即便我不是她的亲舅舅,冯太后也对她有养育之恩,多年的辛苦还不能让她对我这个舅舅敬重几分。我好歹是朝中官员,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轻视,每次想到这些就来气。”
姜恺道:“想必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晏宏向公主进了谗言。他们二人向来友好,走得很近,晏宏免不得会在公主面前说您的不是。”
冯烨面色愈显不悦,“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尝尝苦头。”
姜恺将酒杯拿起,饮了一口,随后说道:“想要除掉晏令还不容易,尤其是这个时候,恰巧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冯烨看向他,细细地听着。
“圣上如今病重在身,整日躺在床上养病,不常理政。人老了,加上长时间静养,猜疑也就越发多起来,尤其是皇帝,生怕权力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人夺去。另外,公主现在对任何事都非常谨慎,圣上根本抓不住她的错,若是晏宏出个差错,以他们之间的交情,公主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现在是个好时机,就连上天都在帮助您。”
冯烨默然不语,拿起酒樽,却没有喝下去。姜恺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便知他被自己说动了。
冯烨虽然支持萧玥为储君,但是对她一直很不服气。在他看来,自己根本没必要一味的忍让,可是为了太后与自身利益,又不能采取对她不利的举动。
既然无法对公主做什么,那就只能冲她身边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