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旧约》流年思

21、第二十一章 笨笨熊vs袋狼

　　由加奈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从窗户里往外看。东京的夜景虽然不算尽收眼底，但也够她新鲜几天了。这个叫做金井综合病院的医院有很高的一栋住院楼，不像巴黎，医院或者疗养院不会超过三层，而且在僻静的郊区，周围什么也看不到，很安静，除了树还是树。
　　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端着托盘的护士就来了。“来，输液哦。”“晚上还有药啊？”由加奈万般不舍的从窗户边的椅子上跳下来。“嗯，消炎的。”其实护士不用撒这个谎，本来这种药不过是为了提高一些她的免疫力，因为之后很多抗癌药物都会杀死她的免疫细胞。但是消炎药比较顺应“肺部感染”这个说法而已。
　　“不会掉头发吧？”由加奈小心翼翼的问。护士看了一眼她直垂到床单上还蜿蜒了好几圈的长发，忽然想逗逗这个长相可爱满脸认真得好笑的小东西，就笑着问：“如果会呢？”“那就把头发剪了，免得看着不爽。”由加奈斩钉截铁。“......”护士忍着笑，“你对你的头发还真是不留情呢。”“留情了嘛......它要是一根一根的掉也不会高兴的。还不如让它早点解脱。”
　　......
　　第二天早上醒来不二裕太已经走掉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沁进来。由加奈跳下床，拉开窗帘，阳光从斜面射到墙壁上，粲然而富有生机。黯淡的病房霎然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这让她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如果立交桥上车里的日本人知道有人在楼上新鲜的看着他们，大概也会有这种想法。
　　由加奈一直在窗前新鲜到中午，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中午来的居然是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的。不过看来是她看得太出神，他似乎已经坐了很久了。“不二学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二周助本来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但是她见识到了堪比江户忍者的变脸绝活......她被吓得有些愣，因为几乎是一瞬间，不二周助从面无表情直接进入了笑脸迎人。
　　“等了很久吧？我煮了荞麦面给你吃。”
　　由加奈本来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她一抬眼，大概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门口站着一个人，脸色铁青。
　　观月。【中秋节快到了大家记得到阳台去观月哈，所以让他出来客串下~】
　　“哦，谢谢。”由加奈低声说，接过不二周助递给她的便当盒，“太麻烦你了。”“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呢，这样就见外了，是吧？小袋鼠。”他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我们下午上课早，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陪你。”看来他不想和观月同呼吸一个房间里的空气，不过她是誓死捍卫他们与对方不共戴天的权利。不过不二周助可真是没有道德感啊，这番话里几个关键词：一家人，小袋鼠，见外，陪......完全可以把不明就里的观月气的半死。
　　门被轻轻的关上了。眼神交汇处由加奈仿佛看到了某种恐怖的光泽......
　　观月走进来，由加奈看着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不想逃避。“绪方由加奈，你还真有本事啊。”观月环胸冷笑。“怎么了？”“上次是不二裕太，这次是不二周助么？”“什么上次这次？”由加奈拼命寻味这句话的画外音，好不容易成功了，“大家都是朋友呀。”这句话委实说得有点违心，对有的人绝对是区别对待。“那我又算什么？”观月咬紧牙关，冷冷看着她，脸色从苍白里透出些铁青。“你是我的好朋友呀。”由加奈想借此把“交往”的事情挑明。观月其实并不笨，他不可能看不出一些东西。但是过高的自信让他从主观意识上排除了自己的怀疑，他只是很怕会因此而失去某些他不想失去的东西。所以他在为自己寻找台阶，她对他多说了一个“好”字，对他来说也是某种心理上的安慰，证明他终究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是比别人更亲近一些的。
　　“不二周助怎么会在这里？”观月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我妈妈给我申请了寄宿家庭，所以我住在他家。”由加奈像推倒数理逻辑一样写因为所以。“好死不死到了不二周助家，真是巧啊。”他还是忍不住想嘲讽两句对手。“是很巧呢......”由加奈低着脑袋。
　　闲话了半天还是没扯入正题，观月在她身边坐下，问她：“你的了什么病？”“没什么啦，你是想问住院的事吧？我每个月都会来住几天。”其实用不着不二裕太蒙她，她知道这次住院是例行不变的。但毕竟不想住院，所以还是失落得很。
　　“31床。”护士推开门进来，由加奈伸过脑袋：“我在这儿。”“下午做一下放......胸透，你的家人呢？”由加奈茫然地想了半天，家人？不二裕太？没怎么靠过谱的不二周助？她不知该怎样回答。“那么，我陪她去吧。”另一个声音答道。“......”护士犹豫了一下，颔首：“好吧，你出来一下，有些注意事项。”
　　观月觉得大脑一阵一阵空白，麻木。
　　她说什么......放射学科的放疗室？她不是肺部感染吗要什么放疗啊？
　　回到房间时由加奈已经把午餐吃完了另一个护士端着托盘站在床边给她输液。护士把止血带松下来，由加奈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放下挽起的袖子。观月震惊了——他从没见过在她这个年纪输液能输得这般淡定的女生，一般不都输得吱哇乱叫么！
　　“观月学长中午吃过饭了么？”由加奈偏头问。“啊，吃过了。”观月微一颔首，“你先睡一觉吧，一会我把你叫醒。”“哦。”由加奈也不怎么和他客气，笑了笑翻过身睡了。观月怔了怔，才想清楚原来不二周助也只是在这里充当陪床家属的工作，不由得有股敬意油然而生......
　　两点多才输完液，由加奈明显还没有睡够，睁着双迷蒙的大眼呆呆的看着把输液器收走的护士，上下眼皮还不甘心的非要粘在一起亲吻相拥，观月一看表三点就要去放射学科，离这里可不近，想让她再睡会儿的念头也打消了。由加奈只好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反省”或是“回味”自己睡过的觉，也许还会回味自己做过的梦，总之她的脸上映出她的思想变化，表情那叫一个丰富。
　　等她彻底清醒了已经三点了。观月需要领着这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小东西去做“胸透”。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时观月终于正面遇上那个他最不想遇见的家伙。
　　不二周助。
　　“呦，青学的不二，又碰见了啊。”观月冷冷的笑，不过令他气愤的是对手对他根本采取了无视的态度。不二周助越过他，一脸笑意的拍拍由加奈的小脑袋：“由加奈，你应当等等我再去呢。”【很好！无孔不入不二殿出现了！】
　　“我，我并不知道在哪呀......”由加奈红了脸，心里却在思虑当前的状况。觉得他并不仅仅是在表达对她的亲昵，而是在对观月示威。“现在我才是你的‘监护人’，遇到这种事不可以擅自跑来跑去，知道么？”不二周助诲人不倦地教育她。“可是你每天下午都要去网球社的呀......每天五点过才回去的。”由加奈讷讷的说。“我有那么不负责任么？我答应裕太会照顾你，我就得对这个承诺负责的。至少比起来你比网球要重要吧？”不二周助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观月一眼，“你还是少走点路吧，我背你去好了。”
　　不二周助的话在由加奈那里绝对比不二裕太有威慑力。因为不二裕太是“朋友”，而且挺迁就她，什么事都由着她，看起来不好说话实际上非常心软；但不二周助不一样，是她的“监护人”之一。寄宿在不二家这种家庭，监护人都是顺位下来的，第一监护人父母不在身边，长子就会作为她这个“小妹妹”的监护人。如果不二周助也不在不二裕太才会成为她的监护人。也就是说，那就得天天都是不二周助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甚至是检查功课......然而最重要的原因是，不二周助看起来笑眯眯的很好说话，其实他是个之非常强硬而且固执的家伙。
　　权衡利弊，由加奈只好乖乖趴到不二周助背上，他稳稳的把她托起来【搜狗你很下限知道么！】，非常潇洒地在观月面前转过身要走掉。观月脸色已经变得不知道能有什么词形容，他真的想问问由加奈他到底算她的什么，为什么她和那么多人缠杂不清。
　　可是又怎么问呢？真好，做得这么绝，这么在理。刚才的话不二周助就是说给他听的。他在向他声明，由加奈专属于不二家，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没办法发火，因为在Homestay的游戏规则中不二周助就是她哥哥，妹妹的事就该哥哥管，他一个外人又掺和什么呢？
　　也许就是嫉妒？他有过这种情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