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光》会飞的雪人

8、第 8 章

　　第八章埃尔德隆匆匆赶到后花园时，便看见相对而立的父子俩。
　　相当于莱苟拉斯的愤怒，他的父王更如同一片死水，不起一丝波纹。
　　“我的国王！我的父亲！你在干什么！”
　　“看来多年来的游历，并没有让你学会沉稳和理智。”
　　“那是因为你的冷酷和无情，让我变得不理智！”
　　“莱苟拉斯！”冷淡的表情终于被划出一道裂痕，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像是有什么在一点点破碎，瞳孔骤然收紧，“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呢？你也明白吗？”
　　“我当然知道，我的母后多年来没有坟墓，无人提及，无人祭奠，甚至现在，她的丈夫有了新欢，要让她的灵魂再无转生的余地！她的悲剧，就是嫁给了你，这样毫无感情的……”
　　“莱苟拉斯！”
　　一声低沉的叫声制止住了两人的争吵。
　　越过父亲的肩膀，他看见不远处的埃尔德隆缓步而来。
　　他的表情庄重不可侵犯，声音严厉，“莱苟拉斯，你应该向你的父王道歉。”
　　“我……”
　　“不需要。”
　　国王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转过脸来，微微扬起头，脸上的表情冷淡疏离，“埃尔，抱歉，争吵声打扰了你。”
　　他悄悄松开紧握的手，上面因为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慢慢消失，挥了挥袖子，“我先去休息了。”
　　说罢，竟是不看他的儿子一眼，径直走向精美的建筑里。
　　待他的背影走远，埃尔德隆才看向面前的王子，“你不该这样和你父亲说话。他是优秀的国王。”
　　“但是却是冷血的丈夫和父亲！”
　　“莱苟拉斯！”埃尔德隆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瑟兰是非常伟大的国王，他虽然冷淡，但绝不冷漠。他非常爱你，甚至是溺爱。”
　　张了张嘴，年轻的王子想要说什么，埃尔德隆已经转身，“你跟我过来！”
　　瑞文戴尔的藏书几乎是全中土所有历史的记载地。
　　年轻的王子结果面前的一本书，轻轻打开了第一页，那上面是个美丽的精灵。
　　棕色的头发铺散开来，容貌秀丽，红褐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温柔，画上的精灵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她微微搂着那孩子，脸色的笑容幸福到融化寒冰。
　　“这是……”
　　“这是你从来没见过的NANA，艾西亚尔……”从埃尔德隆嘴里吐出的精灵语像是沉重的叹息，“她非常爱你。你的父亲也非常爱你。”
　　“这本书是？”
　　“想必你也知道，你的母亲死在刚达巴的战场上。这是关于你母亲的传记。她是伟大的精灵战士，也是你父亲的挚爱。”
　　“是吗？”年轻的精灵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什么还会和那个女精灵……”
　　“莱苟拉斯。”打断了他的话，埃尔德隆一步一步靠近他，直到他黑色的瞳孔能穿透他的心底，“我来告诉你，因为，现在那个房间躺着的精灵，非常有可能就是你的母亲，密林王后，艾西亚尔！”

　　一阵咳嗽后，艾西亚尔坐在床上，听见外面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那人似乎十分犹豫，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才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亲爱的……艾西亚尔……小姐。可以进来吗？”
　　“请进。”
　　门外进来的是一个英俊的精灵。他有着金黄的头发，绿色的眼睛，面若晓月，如同一块美玉。
　　“请问，你是？”
　　“密林国王，瑟兰迪尔之子，您可以叫我莱苟拉斯。”
　　恭敬的行礼，他看着她。
　　莱苟拉斯，又是这个名字，她的胸口忽然疼了一下，微微弯下腰。
　　“您还好吗？”
　　那精灵似乎十分紧张她，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直到她直起身来，才有些拘谨的指了指一边的椅子，“我……能坐在那里吗？”
　　“当然，尊贵的王子殿下。”
　　“谢谢……谢谢……”
　　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看着自己，样子像极了……兔子。想到这里，她轻笑出声，让王子更加拘谨，“您……”
　　“非常抱歉……”仔细想了想，艾西亚尔依旧满脸笑意，“您太可爱……”
　　“是吗？”年轻的王子脸上终于出现了开心的表情，“希望您可以喜欢我……”
　　“这……”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非常敬爱您……”
　　艾西亚尔看着面前语无伦次的王子，笑得更加开心，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将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父王。”
　　“陛下。”
　　俊美非凡的国王依靠在门边上，看着房里的两个人。他散着头发，手里端着酒杯，金色的头发散在身体两侧，他微微仰着脸，俊美的脸孔如古井无波，可是眼神却是难得的温柔。
　　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莱苟拉斯，你过来一下。”

　　年轻的王子跟在父亲的身后，穿过长廊。
　　“ADA，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我接近她。她是我的母后。”
　　“她现在还不是。
　　瑟兰迪尔的脚步飞快，连头都没有偏转一下，年轻的莱苟拉斯只能奋力跟上，“可是，ADA，她真的和画上的母后太像了。”
　　“就是因为太像了。”瑟兰迪尔终于停下来，表情有些凝重，“魔多和刚达巴蠢蠢欲动，自称是失忆的密林王后。一切都太巧合了，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可是……”
　　不在理会莱苟拉斯，他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身后的儿子依旧追逐道，“可是，你不能让我放弃见我母亲的权利。纵然你是国王。”
　　“我并没有让你放弃和艾西亚尔见面的权利，但是前提，我们必须保证，她就是艾西亚尔。你的太容易失去理智的模样，让我心惊，未来的密林国王。”
　　已经到了拐角处，莱苟拉斯停下脚步，“那么，现在，ADA，我该做什么？”
　　“我交给你的任务。”瑟兰迪尔的脚步并未停下，消失在尽头，“去找凯兰崔尔夫人，借来神器。”

　　再次回到房间里，已经是深夜。
　　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头，瑟兰迪尔就看见床上的艾西亚尔。
　　如果说白日里的艾西亚尔是温顺的天使，那么晚上的她就是黑夜的魔鬼。
　　身体被自己扭成奇怪的形状，甚至连身上的睡袍都错位，露出半个香肩。
　　太像了，甚至连睡觉都丑态都像极了曾经的王后。
　　皱了皱眉，他还是走上前，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摆好，免得触碰到伤口。
　　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突然，瑟兰迪尔的瞳孔收紧。修长的手指发颤的伸出，在触及她领口的位置上，轻轻一拨，然后陡然放下。
　　动作一滞，他迅速起身，站到不远处的平台上。
　　一样的，在她锁骨的位置上，一颗红色的痣，像极了密林夏日里成熟的浆果。
　　曾经，肌肤相亲的时候，她躺在他怀里，而他似乎对那颗痣爱不释手，就像是冬日阳光照进他的心底。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声，瑟兰迪尔迅速转身，见床上的艾西亚尔已经睁开眼睛。
　　眼底依旧有一点惺忪，她的声音也带着刚刚睡醒时才有的沙哑，“陛下？”
　　点点头，他从室外踱步回来，坐到床榻附近的椅子上，声音清冷，“你的伤口严重，晚上也需要人看护，以免你奇怪的睡姿弄伤自己。”
　　“谢谢，陛下。”
　　点点头，瑟兰迪尔从一边的柜子上拿下一本书，翻开。
　　长夜静谧，只有国王翻书的声音和艾西亚尔翻身的声音，交相而来。
　　过了一会儿，艾西亚尔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气，就听见瑟兰迪尔的声音，“你睡不着？”
　　“是的。”似乎有些赌气，艾西亚尔一下子坐起身来，“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了。”
　　点点头，瑟兰迪尔将书合上，放在一边，才转过眼，“那么聊聊天吧。听说你本来准备去往河谷镇？”
　　“是啊。”说到这个，艾西亚尔的精神显然好了点，“我在刚达巴受伤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雅格丽萨！她显然是上天派来的精灵！她的丈夫和女儿死于最后联盟之战，在她丈夫和女儿去世后，她就离开了密林，独自隐居。”
　　“非常遗憾。”
　　瑟兰迪尔的声音冷冷，目光转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非常抱歉！”艾西亚尔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马上道歉。在中土，没有人不知道瑟兰迪尔是在最后联盟之战的期间称为密林王国的，因为他的父亲，就在战争中战死，而他临危受命成了西尔凡精灵心目中的神话。不过，她似乎因为多嘴，在一天内两次揭开了精灵王的伤疤。
　　挥挥手，精灵王似乎并不在意，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今天……莱苟拉斯打扰了您的休息，非常抱歉。希望您能理解他，只是个孩子。”
　　“并没有！”连忙摆手，她露出笑容，“我非常开心看到王子，他真是非常，英俊，可爱……”
　　“多谢夸奖。”说道儿子，瑟兰迪尔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您该休息了，我去去就回。”
　　点点头，他整理下袍子才走出门。
　　月色正好，踱步到花园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跟上，“陛下。”
　　“陶瑞尔。”
　　他漫声道，“河谷镇有一个叫做雅格丽萨的精灵。我要去调查她的家室和她曾经救助过的一个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