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光》会飞的雪人

20、第 20 章

　　日光灿烂。
　　身上已经打好了绷带的瑟兰迪尔闭上眼睛，听着雅尔西夫人的报告。
　　“北边的巨龙大概是因为内部的斗争，想要移居。”
　　“现在还有多少龙在境内？”
　　“已经没有了，需要向北推进战线吗？”
　　“不需要，伤亡太大。只要它们不是和刚达巴的兽人有联系就可以。”
　　“好的。另外，刚铎的护卫队开始集结，格雷斯所带领的护卫队已经抵达。”
　　“将他们安排在什么位置上？”
　　“白城的城墙守卫。”
　　“白城城墙高大，的确适合守卫。木精灵这次派出的游侠队伍擅长弓箭，守卫城墙更加适合他们，也更加安全。”
　　“陛下心系子民。”雅尔西夫人露出微微笑意，“陛下英勇作战，子民都为您骄傲，民心所向。”
　　“夫人，”他睁开眼睛，定定看她，“您想说什么，不必和我掩饰。”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轻轻嗓子，雅尔西夫人声音低柔，“对于艾西亚尔小姐，不知道您的主意……”
　　“这件事情很着急吗？”
　　“艾西亚尔小姐那天表现的也非常出众，及时接住了从龙脊上掉下来的您。继而英勇作战，而您为了她身受重伤，子民们也纷纷猜测您和她的关系，这个时候若说订婚，定是佳话。”
　　他的表情淡然无波，绿色的瞳孔微微收紧下，漫不经心道，“我会考虑您的意见。”
　　点点头，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再次闭上眼睛。
　　“夫人，我想要休息了。”
　　“瑟兰，”看着他，雅尔西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他的目光中开口，“你是君王，你可以喜欢一个人，但是不能失去理智。失去理智，会使得这个人成为你，乃至整个密林王国的弱点。”
　　“我不会的。”
　　“你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能放在密林王国的前面。”微微静了一下，他抬头，“包括艾西亚尔。我要娶她做王后是因为她是优秀的西尔凡精灵。”
　　“瑟兰，其实……”
　　“雅尔西夫人，密林王国是我和我父王用命换来的，有什么比它的兴亡更重要呢？优秀的西尔凡族王后带来的民心所向，这也是我更倾向于艾西亚尔，而不是选择多芬拉丝。”
　　“瑟兰……”
　　突然她停住声音，从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
　　“这是……”
　　她轻轻打开盖子，瑟兰迪尔听见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平稳的声音重复着刚刚的话，他挑起眉毛，看向她。
　　“辛达精灵一族的小玩意，记录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抿了抿嘴，雅尔西夫人将瓶子盖好放在他手上，“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希望您记住自己的使命。”
　　似乎是十分疲惫，他闭上眼睛，握住瓶子的手紧了紧，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在艾西亚尔的照顾下，背上的伤好的很快。
　　细细上药后，艾西亚尔将绷带缠好，坐在床沿上看着瑟兰迪尔，“伤好的很快，估计也就半个月左右，就会好了。”
　　懒懒点点头，他似乎对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兴趣，静静看着她。
　　绿色的眸子如同秋水，专注的时候更像是深不可测的泉水吸收着点点的光芒，让周围的世界暗淡下来，只剩下他。
　　他的目光专注，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上轻轻刷过，心神不宁。
　　“啊，瑟兰，你脸上的伤……”
　　说罢，微微俯身，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轻轻的松木味道，是国王最喜欢的味道之一，带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一起散发过来。
　　他让她更加慌乱。
　　她想要坐直，他却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腰，轻轻用力，两人的额头轻轻贴在一起，呼吸也交相相闻。热气喷在脸上，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哄的一声，开了花，似乎所有的热气都在那一刻涌了上来。
　　她轻轻推了推他，他却不为所动，声音轻轻哑哑，“这样不是看的更清楚些？”
　　“没……没有……”
　　“艾西，你喜欢我吗？”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那么，我换个问法。”似乎是轻笑一声，他温温的气息有些潮湿的喷在她脸上，“你更喜欢我，还是格雷斯？”
　　“啊……什么？”
　　“艾西，喜欢密林王国吗？”
　　“当然……喜欢了……”她轻轻推了推他，想要留出能自由呼吸的空间，却被他一下子拉回去。
　　“瑟兰……”
　　“回答我的问题。”
　　“喜欢啊……喜欢密林王国。这里是我的家啊……”
　　“那么，做密林的王后怎么样？”
　　“什么！？”

　　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艾西亚尔站在原地，身上穿着华服，长长的裙摆几乎能绊倒她。
　　面前的雅尔西夫人更是不再如往常一样，笑脸盈盈，而是严肃刻板，“走路要昂起头，不要拉着裙摆！”
　　“是，夫人！”
　　“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所有的牙齿笑！”
　　“是，夫人！”
　　“不要把裙摆弄起来！不有露出你的腿！”
　　“是，夫人！”
　　雅尔西夫人手里的木条还是毫不留情得打在她的小腿上，引得她一声尖叫，可是马上又换来了雅尔西夫人的训斥。
　　“我并没有用力，你不要喊这么大声，显得非常没有教养！”
　　“是，夫人。”
　　声音弱弱，雅尔西夫人显然更加不满，直视着她，“艾西，你怎么可以这样有气无力的说话。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你和瑟兰就要订婚了！还有半年的时间，你和瑟兰就要完婚了！到时候中土世界上的精灵，人类，矮人都要来参加盛大的婚礼，你要让大家见到你如此胆怯的样子吗？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密林的王后是个不能拿上台面的乡野丫头吗？”
　　“不是！夫人！”
　　洪亮的声音让雅尔西夫人十分满意，这次点点头，“好了，你可以休息了，晚上的时候，瑟兰将教会你如何跳舞。”
　　“我会跳舞。”
　　“是的，你会！”雅尔西夫人转了两圈，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我见过你跳舞，篝火宴会的舞蹈。你准备以后陪着瑟兰去瑞文戴尔，去白城的时候也手舞足蹈热烈奔放，你需要学习优雅的舞姿！而不是跳起来像是霍比特人！”
　　“是的，夫人。”
　　叹着气，她往瑟兰的房间走去。
　　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瑟兰迪尔成为他的王后。那天，她明明什么都没有答应，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雅尔西夫人就冲进来将她从暖和的被子里拉出来，开始所谓的王后礼仪教导！
　　对此，她曾经问过刚刚在上的国王，什么时候答应他做王后这件事。精灵王挑了挑眉毛，“你没有说不。”
　　“可是我也没有答应啊！”
　　“你不喜欢我是吗？”
　　他眼神清澈，可是她怎么可能面对他说，不，喜，欢！
　　简直是着了魔了！心里一阵哀嚎，她推开门，看见他正倚在床上看着一张纸。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看向她。
　　他显然已经好了很多，后背上的伤口不再需要涂上厚厚的药膏，而脸上的伤更是因为灵气的恢复而变得非常非常淡了。隐隐约约还有些痕迹，可是昔日美艳无双的精灵王又回来了。
　　此刻看见她身上厚重的衣服，脸上愤恨的表情，他低低笑出来。
　　“怎么！你看见我这样心情很好？”
　　他的笑容刺激到她，她恨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水喝了个干净。
　　“你躺在这里舒服又惬意！而我，真是！”
　　说罢，她站起来，学着雅尔西夫人的模样，“艾西，不要露出大腿！艾西，你现在手里没有弓箭！艾西，不要动你的耳环！艾西！！”
　　忍俊不禁，他一笑，“很快就会过去的。你起码要在婚礼时，不会出错。”
　　“啊，是的，真希望多芬看见我的时候，说，看啊，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非常不幸的消息，多芬可能不会出现在婚礼上了。”
　　“什么？”
　　摇了摇手里的纸，他递给艾西，“她将礼物送了过来。她的未婚夫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回来了，真是个令人兴奋的消息。”
　　“是啊……”
　　“对了，艾西，”瑟兰迪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盒子，“你把那个盒子打开。”
　　顺着他指的方向，艾西亚尔走过去，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这是什么……”
　　突然失语，她愣愣看着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盒满满的白宝石。
　　就算是在白日里，已经散发着柔和耀眼的白光。惊艳夺目，如同星河中最为璀璨的星光。
　　“瑟兰，这……”
　　他已经从床上起身，站到她身后，拥住她，“这曾是属于我NANA的，我NANA死于战火，我们也只带出这些遗物……”
　　“瑟兰……”
　　他将脸埋在她浓密头发里，声音轻轻，“现在，我们将一起拥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