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光》会飞的雪人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跟着雅尔西夫人的脚步，她在花园里停下。
　　低着头，她听见雅尔西夫人的叹气声，“艾西亚尔小姐，我已经听说了……”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低低抽泣，艾西亚尔的鼻音浓重，“我不该去那里的……”
　　“虽然，陛下是为了救你，可是，你也在关键时刻接住了陛下。”
　　“雅尔西夫人……”
　　抬起头，她看见雅尔西夫人面容慈祥，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光，“你的勇敢也让我非常感动。艾西亚尔小姐。”
　　轻轻拉住她的手，雅尔西夫人的声音温和坚定，“战场上有很多未知数，比如先王死在战场上，而我们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相信我，在成为国王的时刻，瑟兰已经做好了随时死在战场上的准备。”
　　“夫人……”
　　“擦干眼泪吧，孩子。”轻轻一笑，手指抚上她的脸颊，“需要我们的地方还有很多。北方龙族和西尔凡精灵向来非常和谐，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跨越了灰色山脉还要调查。现在陛下这个样子，显然是不行了。我已经按着陛下出征前的吩咐任命您的朋友格雷斯为游侠将军先去灰色山脉调查情况，在前往刚铎……”
　　“陛下在出征前有过吩咐？”
　　“是的，艾西亚尔小姐，每次的出征都可能是最后一次。陛下向来会在出征前安排好一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
　　“是吗……”
　　“艾西亚尔小姐，接下来，可能非常繁忙和混乱，我可以拜托你照顾好瑟兰吗？”

　　回到房间里，才发现只有埃尔德隆一个人站在床前，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埃尔德隆回过头，声音稳稳，“你就是艾西亚尔小姐？”
　　“是的，领主大人。”
　　微微咧开嘴一笑，埃尔德隆将注意力转向手里的动作，“不必如此客气。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我是多芬拉丝的姐夫。”
　　“是的，公主她提起过您和领主夫人。”
　　微微点头，他闭上眼睛，手放在瑟兰迪尔的伤口上，轻轻吟唱。
　　白光将他笼罩，埃尔德隆的声音高贵圣洁，如同天上璀璨的星光将他照耀。
　　艾西亚尔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强大的医术，正在呆呆看着，却听见床上的瑟兰迪尔发出了低沉急促的呻吟。
　　秀气的眉毛紧紧皱起来，眉间一条竖纹显得尤为突出。而受伤的脸颊更是显得血肉狰狞，触目惊心。
　　“瑟兰！”
　　几步跑到瑟兰迪尔床前，她俯下身，紧紧拉着他的手。
　　似乎是十分难受，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拉着她手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瑟兰……”
　　低低叫着他，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等到吟唱声停下来，瑟兰迪尔像是脱了力一样，一松手，重重跌在床上。
　　埃尔德隆松了口气，转过身去拿一边的杯子。
　　刚刚喝了一口水，艾西亚尔就冲了过来，“他怎样了？会不会有问题？身上的伤要多久才能好？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冰冷的水划过喉咙，埃尔德隆感觉到舒服了很多，才轻轻一笑，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艾西亚尔，“你这样多的问题该怎么回到？”
　　说罢，踱步到床前，慢慢将瑟兰迪尔侧起身来，用垫子垫在后背上。
　　“这几天背后会毕竟脆弱，你记住，不要让他穿什么东西，就这样就可以，脸上的伤口也是。”
　　“现在正是秋天，天气也算凉爽，可是还是不能让他热到，要经常帮他擦擦汗。”
　　“过三天，后背上药后可以打上绷带，让他躺下了。”
　　“至于脸上的伤，因为直接接触了龙火，留下伤疤是一定的了。不过之后他若是愿意，可以凭借强大的灵力让表面复原。”
　　“至于他什么时候醒来，大概是明天早上就会了。”
　　“他醒来的前几天可能会非常疼，你记得照顾好他。”
　　“瑞文戴尔还有事情等着我，我怕是不能多留。现在就要走了。”
　　说罢，将一个小瓶子放在她手里，“记得给他上药。”
　　“谢谢您。”
　　微微颔首，他拉开门，吹了一声轻轻的口哨。
　　一阵尖锐的鸟叫破空而来，艾西亚尔抬头，只见一只黑色的巨鸟从天而降，落在埃尔德隆身边。待他站稳后，凌空而起，离开了密林王城。

　　阳光慢慢上升，代替星辰，照进了国王寝殿中。
　　趴在床头打瞌睡的艾西亚尔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她抬头，只见瑟兰迪尔闭着眼睛，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咬着牙流汗。
　　“他醒来的前几天可能会非常疼，你记得照顾好他。”
　　埃尔隆德的话就在耳边荡漾，她马上精神起来，拿起一边的毛巾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汗珠。
　　似乎是温柔的触觉惊动了他，他瞬间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艾西亚尔。
　　面带温和的笑意，她的动作很轻，却藏不止苍白的脸色，红肿的眼睛和焦急的神情，“瑟兰，挺住，很快就会过去的。”
　　下意识的，他攥住她的手，死死盯着她，好像这样，全身巨大的疼痛就能减轻一般。
　　似乎是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她有一瞬间的是受惊诧异，接着，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容，“瑟兰，我在这里陪着你。”
　　接着，她轻轻唱起歌来。
　　她的歌声如同黄莺出谷，美妙动人。
　　那是一首西尔凡精灵的传统民谣，赞美林间的美丽，自然的恩赐，歌声婉转动人，瑟兰迪尔看着她慢慢平静下来。
　　等到这一波疼痛完全过去，他才慢慢打起精神，声音低沉沙哑，“有没有受伤……”
　　“没有。”
　　她笑了笑，却发现他正愣愣看着自己的身后。
　　微微转头，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立着一面华丽的镜子，镜子明亮高大，上面雕刻着辛达精灵的徽记十分美丽。
　　只是，此刻的瑟兰迪尔侧身而卧，将里面的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修长结实的上身露在外面，像是精心打造的流线型显得有力而矫健，长发散在身上，更是十分夺目。只是，他那如同神祗的脸颊上，丑陋而恐怖的疤痕将一边脸的容颜全部毁掉。
　　“瑟兰。”
　　有些慌张，她挡住了他的视线，想要阻止他看下去。
　　他却轻轻抬起眼睛，直视她，“把那边的镜子拿来。”
　　“瑟兰……你现在……”
　　“我让你把镜子拿来。”
　　“……”
　　“艾西亚尔。”声音突然阴沉起来，他冷冷看着她，“你的国王命令你把镜子拿来。你在加入军事选拔前发誓效忠你的国王，你现在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他的声音一下子高起来，艾西亚尔手上一抖，慢慢站起身来，拿起一面精美的小镜子递给瑟兰迪尔。
　　白净的手指接过镜子，然后自己的脸颊出现在镜子里。
　　一边依旧迷倒众生，而另一侧，红色的肌肉翻出来，甚至脸颊上能看见骨头的棱角，显得狰狞恐怖。
　　他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想要辨别真假，却更像是思考着什么。
　　“瑟兰……”
　　她的声音轻轻，他却是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过了良久，他垂下手，将镜子放在一边，闭上眼睛，“艾西，你先出去。”
　　“瑟兰……”
　　“给我出去！”
　　突然睁开的眼睛中现出了火光！她看见他优美的长颈上迸出条条青筋。